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常青树没有想到，这趟沐城之旅会比整个国宴的时间还要长，书信常立可有查到病史，只得到还在查三个字的回复，前几日在境城兵的营帐里也没有任何线索。

    除了每日看看城中病况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顾瑾好几次单独出去，还一去就是好半天。要不是把阿星拖在一起，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了。

    “法城主，可否单独聊聊。”是顾瑾。李泷向来知道法少城主不喜主动与人社交，心里不踏实，跟着顾瑾出去了。

    “法城主，我想到一个东西。”两人在茶楼找了较为隐蔽的位置。

    “请讲。”

    “檀石。”顾瑾压低了声音。

    “檀石？”李泷顿了许久。

    “是的，实话给您说，光是这几年，我已经亲自拦下了数十批流窜的檀石，而且，不巧在崒山地界亲眼见到了整整三箱。”顾瑾道。

    “这”李泷大为震惊。

    “我知道您顾虑，我何尝不是，因为信任，我这方实话。”顾瑾确实犹豫了很久。

    “檀石之事我不便插言，可这和沐城顽疾有何关系。”李泷道。

    “我调查过，沐城木资最为丰富，其樵夫居多，经常向各城交易木材，向外交易对内也会使用，所以多数人家不是生碳是烧材，想必您也知道有些木材劈得细了点砍得短了点就算檀石放入其中也是很难分辨的。”

    “可是”

    “我去过营帐几次，还好里面没有被糟蹋，那些境城兵就是烧柴煮饭的，我也检查过灰烬，这不带了点回来给您瞧瞧，毕竟您也是去过边漠的，想必比我更认得些。”要不是昨夜给常青树讲那些个故事，顾瑾怕早就忘了还有檀石这玩意。

    以前也看到过檀石若混在木材里是很难分辨出来的，只得通过焚烧之后的灰烬才更好认出，加上檀石焚烧的烟雾会让人不舒服，甚至引发顽疾，会不会就是沐城这样的顽疾，顾瑾当然不敢妄自断定，所以这几日去了营帐和几个发现顽疾较多的地方，还真给找到檀石灰烬。

    顾瑾用白布把灰烬压得很实，但是手指轻轻刨一刨，很快就会变得松散，檀石的灰烬呈黑褐色，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里面有混杂燃烧不了的红色颗粒物，李泷确实见过檀石的灰烬，但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是凭着脑海中的印象认出来了。

    “现在，城东郊的顽疾还在加剧，是因为运送到那里的木材里面仍混杂着檀石。”李泷这段时间也在观察，祠堂里面的病人自由自身的症状加重，负责照抚的人却丝毫没有影响，是因为早几日送往祠堂的木材早已更换了商户，而城东郊全然相反，就算照抚的人再怎么防备仍会染疾，是因为城东郊靠海，温度较低，需要大量木材燃烧取暖，并没有取消与前商户的木材交易。

    “或亦是此。”顾瑾道。

    “这就很难办了，我不可能交至文书为檀石。”李泷确实不能，也不敢，檀石进入西国的交易口只有汉城，若是告知因檀石引顽疾，那汉城必定

    “所以，我这是为了什么将汉城置于这个境界，才敢与您述言。”顾瑾垂眸。

    “汉少城主，您真是…”李泷很想说太仗义，可见顾瑾信得过自己，才把檀石之事告知自己，心里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小辈有了一丝敬仰。

    “檀石之事还请您务必保密，代沐城主收购那商户所有木材并停止合作。”事已至此，顾瑾也不得不。

    “最后，还想请您帮个忙。”顾瑾道。

    “你讲便是。”李泷道

    “请您务必将那商户之下的所有人交给我。”顾瑾必须要人。

    “尽力而为。”李泷和顾瑾的谈话终于结束了。

    当天，李泷以木材不佳代陈秋停止了与那商户的所有合作，收回了那商户在沐城所有的木材，并且嘱咐医师一定要好好照抚病人，果然，一两日之后没有一个新染疾病人。

    李泷终于探望了陈秋，告知城中现况，当然对于檀石之事一字未提。众医师也因为没有新染疾病人，放下心更加专心的医治。

    又过了好几日，陈秋的病情有待好转，城中的病人亦是如此，不过尽管医师再怎么努力，有些重症状的病人仍是得不到根治，叫人可惜。

    “承蒙各位相助，陈秋这厢有礼了。”看到陈秋久违爬上脸的血色，众人皆是放下心来，李泷更是。

    “我们想帮忙，就是可惜没有帮上，还多亏了法城主治理有方，不不不，我不是说沐城主不好，那个这个”温束说话就是没经过脑子，也没有人回去在意他的话，只是都被逗笑了。

    “谢谢您。”陈秋的一声谢谢差点让李泷老泪纵横，只是陈秋这一声谢谢带上了太多事，说得格外正式。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常青树突然发现陈秋这个与自己一般的女人不管是那种性格真的很吸引人。由不得微微一笑。

    沐城顽疾之事也算有所解决，只是除了顾瑾和李泷以外，其他人都还是懵懵懂懂的，但也没有谁去追究，待沐城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众人又一次回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