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王者对饮
次日辰时，天地清朗，阳光明媚。
布单如约到达了昨日谈判的帐下，见到了黑月。
黑月也是一个人，他正坐在谈判桌前，备了一坛酒，两个酒杯。
布单坐到了他对面。
“想不到大战在即，妖王你还有如此雅兴。”布单微笑道。
黑月笑了笑道：“打架事小，喝酒事大。”然后给布单斟酒。
“请！”黑月先干为敬。
布单也毫不犹豫喝下了一杯。
“你不怕本王下毒？”黑月道。
“你堂堂妖王，不会做这种事情。更何况，即便酒里有毒，也奈何不了我。”布单说道。
他曾经服用过毒神丸，已是百毒不侵。
黑月边斟酒边说道：“听说人类素来有喝酒交朋友的传统，我们喝过这几杯之后，那也算是朋友了吧？”
“那是自然。”布单微笑道。
“既是朋友，本王有些话想跟你聊聊。”黑月道。
“我洗耳恭听。”布单道。
黑月道：“布单，你可知道本王当初为何那么爽快答应跟你们和平谈判么？”
“这也一直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以你的雄才伟略，你不应该就这么容易妥协的。若说只是因为你的小女儿，那也有些牵强，你大可以用我的朋友将她交换回去。”布单道。
黑月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莹儿虽然是本王的至爱，但未必足以让本王放弃掉整片森林。”
他冷峻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无奈道，“本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此话怎讲？”布单好奇道。
黑月尝了一口酒，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本王身患绝症，活不过几个月了。”
“什么？”布单吃了一惊。
“本王已经活了五千多年了，生命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最近一个月来，我每每修炼时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慢慢退化，我的心脏已经在走向衰竭，我已时日无多了。”
黑月双眼露出悲哀与无奈之色。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布单对此十分意外，道，“这也就不难理解你为何会选择跟我们议和了，若你一死，你们根本就没法与我们人类抗衡。”
黑月叹道：“是啊，虽然本王也有一些厉害的手下，但是比起你和那位昔阳姑娘，他们还差得远，他们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为了我们兽妖的生存与发展，本王只能选择跟你们议和。”
布单点点头，叹道：“妖王不愧为妖王，还是你高明啊！深谋远虑！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执意要跟我决一死战呢？”
“本王自杀出十万大山以来，从未真正与你们人类高手打过一架，要是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黑月凝视布单道，“若能在死前和人类的最强者大战一场，也不枉此生了。嘿嘿，当今世上，也只有布单你最有资格做本王的对手了。”
“过奖过奖。”布单道。
“不过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以你妖王的实力，瑰元天尊的通天结界应该是困不住你的，你为何直到现在才出来对人类发动战争？”
黑月道：“布单，你太小看通天结界了，这个结界遇强则强。本王虽然可以强行突破它，但是也会遭到反噬，同时会引起巨大的山体动荡。
这样一来，非但结界破解不了，还很有可能引起你们人类高手的注意，从而被你们发现我们这些兽妖的存在。”
他站起了身，望向帐门外，继续说道，“本王不是没有试过，但那一次招来了两名人类高手，最后还将本王打伤了。”
“什么？”布单惊讶道。“你曾被我们的人类修者打伤过？是什么人？”
黑月摇摇头，道：“不知道，一男一女，那已经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以你的实力，人类当中除了家师刀神和火剑神女邓前辈，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将你打伤？”布单又惊又奇道。
黑月重新坐了下来，对布单说道：“当年也是由于本王在试图冲破通天结界时先被结界所震伤，然后才被那对男女发现。
当时本王又十分仇恨人类，一见到他们出现，便想将他们除掉，但万万没想到，这二人修为竟也极高，加上本王有伤在身，最终跟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布单皱起了眉头，却说道：“真是可惜，若你当年被他们给打死，那如今就天下太平了。”
“哼，想杀掉本王可没那么容易。”黑月恼道。
“不过经过那一战，本王确实对你们人类有了顾忌，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按兵不动，潜心修炼，积蓄力量。”
“唉，本王用了三千多年才修炼成人身，再用一千多年才修炼出了这一身绝世本领，可惜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黑月失落地感慨道。
“你为何将此事告诉我？你不怕我们反悔不再跟你们议和？”布单道。
黑月淡然一笑道：“不会的，你们不会的，至少你布单不会。你是一个重情重义，胸怀天下之人，你是不会不顾天下百姓安危，主动生战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你是不会让朋友失望的。”
布单笑了笑道：“你这帽子也扣得够响的。”
他接着又说道，“其实我想不通，这十万大山虽有通天结界封印着，但是这一千多年以来，也有无数人类修者到那里修炼过，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从中将一些飞禽走兽抓回人类世界。既然他们能这样做，你们这些更厉害的兽妖为何出不来？”
黑月有点意外地看向布单，道：“这个你都不知道？”
布单摇摇头道：“以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和这些事扯上关系。”
黑月解释道：“通天结界是瑰术结界，只有用瑰元力量才能破解。
李瑰在这个结界上共留有三个主要入口，其中一个在降天楼所在的降天山上，另外两个分别在与十万大山接壤的狼头山西北侧和忘尘河北边，你们人类称之为山门河口。”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唉，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啊！”布单惭愧道。
“山门河口是你们人类出入十万大山最频繁的两个入口。”黑月继续说道。
“你们人类在十万大山之中所抓到的瑰兽必须通过瑰器装载才能带出去。
只是你们的瑰器也有强弱之别，太强的妖类，一般的瑰器根本容不下，会产生排斥，因此你们人类修者当中很少有能将修成人身的妖类带出去的。
况且我们修成人身的兽妖都隐蔽得非常好，基本没被你们发现过。”
“原来如此。”布单恍然大悟道。
“不过我们也有故意派一些兽妖去袭击你们进山修炼的修者，好让他们抓住并带回人类领地当中，这样我们就可以去了解你们人类的世界，为日后攻打你们做准备。
可惜我们的这些兽妖出去后绝大多数都由于各种原因死掉了。有的是在战斗中死的，有的则是老死的，有的也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幸好有极小部分存活了下来，又有几个暗中修炼成了人身，具备了和人类交流的能力。”黑月道。
布单认真地听着。
“可惜我们那些在外修成人身的兽妖他们的力量太特殊，与瑰元力量不同，就不能随便显露出来，以免招来杀身之祸。”黑月道。
布单听后不禁点点头，他当年在瑰元学院中的门堂对阵大赛上使用瑰元力量时，就因为没有显现出瑰元光彩，所以就被很多人骂成妖怪。
“所以他们只能在你们人类世界之中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并且通过各种方式搜集与你们人类相关的书籍、信息等，然后想办法把它们带回来给本王。”黑月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的？”布单道。
黑月微笑道：“最常见的做法是，我们外面的兽妖将相关书籍等物品存进一些宝物之中，再来到通天结界入口前，看到有人准备要进山，就将这些宝物丢到路上，故意给他们捡到，然后顺便带进山中。
而我们在入口内部附近早已常年派有伏兵，谁进山谁便倒霉，我们的伏兵会擒住他们，逼迫他们取出身上的宝物，从而得到宝物里头的东西。
我们就是通过这些东西学习和了解到你们人类的文明的。”
布单佩服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
黑月道：“我们得到宝物取出东西之后，就会将这些人给杀了，有时候我们也会抓走一些人，让他们给我们讲讲外头的事情，但最后也无一例外被处死。”
“难怪外面传闻说十万大山都是有去无回的，看来这才是原因所在。”布单冷冷说道。
黑月哼道：“你们人类进山的通常都是一些高手，或者有高手带领，我们这边也因此吃过不少败仗，伤亡不少。
更何况，你们还有少部分高手并不是从山门河口那两个主要入口进山的，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的瑰术在任何地方破解通天结界，自由出入，我们当中的大多兽妖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若不是有瑰元力量这道屏障，这通天结界本王早就把它给破掉了。”黑月颇为不服地说道。
“对了，妖王，这通天结界被破之后，你们是怎么抓到小风的？”布单忽然问道。
（作者:夏莹是妖王之女，源网站内容已有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