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手中的未来与脚下的自尊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慢慢考虑吧。”
林渊摆摆手，准备离去回公寓。
“等等一下。除了那个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欺霜不甘问道。
“所以我不是说让你把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林渊不耐烦的道。
“你你可以在这里住下，我们把这个安全的地方分享给你，你休息的时候，我还可以帮忙放哨。”
“”
林渊沉默了，然后难得的笑了。
“不需要。”
“你觉得我一直以来是在什么地方休息？”
“何况要是我真的想在这里住下，完全可以把你们赶走不是吗？现在可没有人会来帮你。”
“怎么怎么会这样。”沈欺霜不甘的道。
“都都这种时候了，我们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何况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
“互相帮助吗？”
真是熟悉的词啊。
林渊又想起了几天前那个死胖子。
真是一个道德绑架用的好词啊！
“既然是互相帮助，那你也应该付出点代价吧？”
一次次的唤起不好的记忆，林渊真的有点恼火了。
“可是这几次，都只是我在单方面施舍物资给你们吧？”
“难道说，你指的互相帮助就是用一句谢谢，就能换来物资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给你提供食物，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吧？就因为你是女的，还带着年幼弟弟妹妹，我就得无偿帮你们收集物资？”
“这可是末日，就算我现在把你杀了，就算强迫你在弟弟妹妹面前和我做那种事，也没有任何人会来救你，你明白吗？！”
“没没那种事”
沈欺霜被林渊一连串的问题吓到了。
“那你最好重新认识一下什么叫‘末日’，什么叫‘互相帮助’！”
林渊直视着不敢抬头的沈欺霜，沉声道。
“”
沈欺霜低着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样被人无情的说教过，
没有人这样贬低过她。
她并不知道林渊有许多神奇的药剂。
虽然很不愿意，但在她理解中，林渊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残酷、无情。
但她却连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因为她内心其实知道，林渊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
沈欺霜无力的喃喃道：“钱要是末日恢复了，回家之后，我可以让爸爸妈妈给！”
“够了。”林渊打断了她那无意义的妄想。
“还有其它的吗？没有我走了。”
沈欺霜沉默了好一阵。
抬起头望向林渊，又地下头去，紧盯着双脚。
双手无助的在衣摆前揉搓着。
然后，就像是最后的挽留，她注入了所有的希望问道。
“真的，真的就，不能帮帮我们吗？”
“不行。”林渊直接打碎了她最后的期待。
“既然是交易，付出相等的代价才能持久进行下去，否则，利益的不同，早晚会导致双方失去平衡。”
“”
空气沉默了。
沈欺霜不再说什么。
就在林渊真的真的要离开的时候。
沈欺霜像是接受了现实般，勉强至极的道：“手”
“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林渊完全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用手那个”
秋天的风很大。
冷空气一个劲的往男厕所里灌进来。
吹散了厕所中的异味，却吹不散沈欺霜心中残留的味道。
刻印进了她那从来没有人涉足的心里。
厕所的单间很窄，两个人的话只能近距离的贴在一起。
就像被迫卖身的酒女。
沈欺霜那屈辱又哀求的表情还未散去。
“三天后我会来送食物，不过仅限一次。”
沈欺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这才是公平的交易。
也没有抗议，低着头盯着地板。
那里有几团纸巾。
她的眼眶很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头发被夹到了耳后。
叮嘱了两句。
林渊离开了厕所。
下楼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沈欺霜正在洗手池前，低着头，一边流泪，一边不停的冲洗着她的双手。
仿佛这样就能把这段记忆清洗干净。
“真是，完完全全是个新手，还不如我自己技术好”
林渊摇了摇头，踏进了电梯。
他并不着急。
沈欺霜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林渊也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来教导她。
从今天起，两人之间就不再是施舍与被施舍的关系。
而是正当又公平的交易对象。
“下次，先教她口水的作用好了。”
“我回来了。”
伴随着林渊的自言自语，啪嗒一声，公寓的门打开了。
“怎么有种丈夫下班后偷腥回家，怕被老婆发现,不安的感觉”
林渊习惯的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现在，林渊对苏芷的房间，已经比他自己的卧室还熟悉了。
他那间出租屋由于一堆垃圾没有清理，已经变成了完全没办法住人的房间。
打开灯。
林渊往房间里看去。
离开前他没有把苏芷像往常那样锁上。
而是任由她在这个小空间自由活动。
然后
林渊就看到苏芷用很标准的鸭子坐，静静的坐在地板上。
她的头缓缓转动。
两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对上了。
空气一时凝固。
滴答滴答滴答
只有钟表指针在移动的声音回响，提示着林渊，时间还在流动。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
苏芷才缓缓的移开那空洞的视线。
盯上了只能容纳一个人成年人完全伸展身体的单人床。
然后，她的目光就那样固定住，再也不动了。
林渊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
刚刚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苏芷出现在自己面前。
像新婚妻子在等待着老公下班回家一样
“好诡异”
心跳依然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因为使用了隐匿药剂的原因，苏芷和其它丧尸一样，从来都是无视林渊这个存在的。
往常偶尔和苏芷对上视线。
大多是在冲刺的时候才会面对面迎上她那空洞的目光。
苏芷主动回头，与他对上目光这种事。
在一起生活的这近一个月里，都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