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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剪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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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克男一拳轰出,拳风呼啸着林凡与而去。

    他大惊,立刻做出防御动作,两人的拳头在空气中交锋。

    夹克男霎时收回拳头,一脚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精准狠厉地踹在了林凡与的后背。

    待他还未反应,夹克男一个跨步,抓住了林凡与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林凡与忍着剧痛闷哼跪地。

    夹克男收手,规矩地站到皮衣男子身侧。

    皮衣男子眼皮轻掀,瞥了眼眉头紧皱的谌姚。

    “凡与哥,你怎么样?”甄小柔冲过去,扶住林凡与。

    “这下真完蛋了。”雪儿瞅着林凡与的手臂,啧啧不已。

    他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英俊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薄凉的唇因为忍痛而紧紧地抿着。

    谌姚目光暗沉,轻微的叹气声躲不过一丝一毫。

    皮衣男子勾着别有深意的唇淡淡扫了眼她,随后递给身侧人一记眼神。

    黑夹克低头领会,踱步上前,接上林凡与的胳膊。

    痛感逐渐减轻,林凡与狂躁的气息随之而起。

    皮衣男子上前一步,目光绝对的幽深之下淌着惊涛骇浪,说话的语调慢条斯理:“再闹下去就不只是卸掉胳膊了。”

    甄小柔哭的直抽抽,细白的小手握住林凡与的胳膊。

    谌姚牵上雪儿,不再多留:“走吧。”

    四人一前一后出了溜冰场。

    门口,一辆三轮电动车等在那里,车身贴着皮卡丘,两只把手那里竖着高高的皮卡丘耳朵,除了驾车的,后面刚好可以坐下两人。

    夹克男丝毫不觉违和,一本正经地坐在最前面,向着谌姚规矩低头道:“你好,经理让我送两位去医院。”

    雪儿挠头,左右来回地扫着电动车,拉住谌姚小声嘀咕:“满脸杀气是弱了不少,多了几分傻气。”

    甄小柔顷刻坐上去,环臂于胸,适才的娇弱滴泪统统不见:“凭什么只有她们能坐。”

    雪儿翻眼无奈,瞥了眼夹克男后连连后退。

    夹克男一记凶狠的目光射了过去,甄小柔呛的不敢吭声。

    她环顾四周来往的人群,忽而底气十足:“我就不信,大庭广众你之下,你能对我一个女生动手。”

    林凡与站在一边,抬眸看向谌姚,眼神沉郁得仿佛永远化不开。

    他勾着一抹虚幻得快要破碎的笑容,迈着沉重的步伐扬长而去。

    甄小柔急忙跳下车,朝着谌姚冷哼一声后追上去。

    “怂包,在里面的时候只知道哭。”雪儿对着她的背影唾弃几声。

    谌姚拉着雪儿坐上电动车,夹克男稳着把手,加足了马力奔向医院。

    “还挺稳啊!”到了医院,雪儿蹦下车,对着人家夸了一番。

    夹克男规矩低头,之后,一个加速掉头返回。

    “我怎么觉得这是个组织培养出来的。”雪儿视线追随而去,语气变得老沉。

    “可能吧。”谌姚掏出身份证挂号,上三楼排队。

    医生是位女性,她有些面熟地看向谌姚:“之前来过吧?!”

    谌姚点头,穿好衣服。

    “同一个部位受伤两次,怕是要吃不少苦头,回去尽量趴着睡。”女医生写着医嘱,嘴上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和检查项目。

    拍完片子,贴上药膏,谌姚走出诊室看向走廊。

    她想起泽棉当时坐在里面,而她坐在走廊的情景。

    雪儿收好谌姚的片子,两人上四楼。

    妇科门诊的人寥寥无几,雪儿在机器前取出报告。

    彩色的报告单眼花缭乱,雪儿看的有些眼花,最底下的一行字令她头皮发麻。

    触目的几个字震的她身体透凉:宫颈癌晚期。

    谌姚夺过单子,从头至尾看了两遍。

    她的震惊和难过不亚于雪儿,彼此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雪儿靠在冰凉的椅子上,颓废而虚弱。

    谌姚握住她的手,蹲在她的跟前,轻声开口:“想哭就哭吧。”

    雪儿的哭喊声顿时响彻在走廊,她趴在谌姚的肩头,肩膀一抽一抽。

    小护士过来柔声安慰,接过报告单看了眼:“病人年纪大了,实际可以切除病变的部分,还是可以如常人般生活的。”

    “什么什么意思?”雪儿仰着红肿的眼睛凝着护士。

    “我的意思是切除子宫就能活命,报告显示只是局部,并没有蔓延到其他部位。单子是今天出的,明天主任上班就会电话联系。”小护士回复道。

    雪儿坐直身子,连说几声谢谢:“能活就行,能活就行。”

    谌姚抬手,擦拭掉她脸颊的湿意:“没事的,护士说了,明天主任会打电话,我们等一下。”

    “嗯。”雪儿点头,顺势趴在谌姚的怀里,耷拉的肩膀仍在轻微的颤栗。

    谌姚带着雪儿去医院的附近吃打卤面,面很地道,根根带劲。

    “老板娘,给我加个蛋。”雪儿吃掉碗里的鸡蛋,又要加。

    老板娘碗里装着两个剥了壳入了味的卤蛋递了过来。

    “一个就够了。”雪儿用筷子剥下蛋,滚在面上。

    “两个蛋送给你们吃啦,”老板娘眉眼带笑,“开春这里改造,后面要建一个夜市,到时候周边的小吃店全部都要集中到这里。你们记得要来光顾啊!”

    夜市?小吃?雪儿听着两眼冒光:“谢谢老板娘,我们一定去!”说着就去夹碗里另一个鸡蛋。

    谌姚噗嗤出声,一记毛栗子弹在她的额头:“放下那颗蛋!”

    雪儿眼巴巴看着谌姚咽下蛋白,剩下的蛋黄倒在她的碗里。

    隔壁桌来两个人,谌姚抬眼望去,正巧和廖辰目光相遇。

    他依旧是清隽挺拔,一脸温柔:“你好,谌姚,真巧啊。”

    谌姚回之淡笑,雪儿依旧低头吃面。

    廖辰旁边戴着黑色眼镜的男生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随后两人暗笑不再作声。

    雪儿虽在吃面,但是余光时不时地打量过去。

    谌姚筷子卷起碗里的面之后没有下一步动作,她观察着雪儿的举动。

    她的偷瞄让谌姚怀疑。

    隔壁桌的面很快端上,老板娘娘热情地送上两颗卤蛋。

    雪儿顿觉碗里的蛋不香了。

    廖辰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温和的眉眼对着谌姚投去一抹笑意。

    他对面的男生勾唇,目光深深,语调中带着不屑:“上次你说的网”

    “吃面。”廖辰出言打断男生的话。

    男生微愣,不再多言。

    谌姚听得清楚男生的话,廖辰的阻止也是有意为之。

    “走吧。”谌姚放下筷子,碗里的面剩下小半。

    雪儿疑惑地看她,抽了一张纸出门。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廖辰?”两人推车走了段距离,谌姚发问。

    “就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雪儿如实回道。

    “是在学校吗?”谌姚反问。

    雪儿沉思片刻,答不出话来:“实在想不起来了。”

    谌姚脚下顿住,眸光微闪:“你看下车,我刚落下东西,去拿一下。”她踢下脚踏,快速朝着面馆而去。

    身后的雪儿一脸懵状,东西?什么东西?

    面馆的两人相谈甚欢,男生倒两大勺辣椒油在面里搅拌:“那几个人最近催的紧,你什么时候上货?”

    廖辰脸上的温和早已不见,嘴角闪过一抹怪异的笑容,语气恶劣:“让那帮骚狗稍微等等就耐不住了,告诉他们,货很快就到。”

    “行,按你说的做,”说完便掏出手机快速打字,“刚才隔壁两妞,你认识啊?长得不赖,有没有搞头?”

    谌姚躲在门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寒意四起。

    “两个都有点难度,不过”说到这,廖辰闷闷地笑了两声。

    笑声有些阴冷,和谌姚平时所见截然不同。

    男生跟着冷哼出声:“你女人的存货拿出来先发到群里慰籍一下诸位咯。”

    廖辰语气淡淡,懒洋洋道:“回头我搞点。”

    谌姚眼皮发紧,踩着木板的脚有些麻痹。

    老板娘提着馊水出门去倒,抬眼撞上谌姚望过来的视线。

    老板娘嘴唇微张,谌姚反应之快,立马手指抵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老板娘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下去。

    谌姚扭头就跑。

    雪儿还在原地等待,无聊地数着手指。

    “快走!”谌姚催着雪儿骑上车,两人飞速地蹬着车加速逃离。

    到达巷口,雪儿下车问道:“你见鬼了?慌成这样!”

    谌姚脚尖着地,停在雪儿的跟前,眸中黑色暗涌,内心复杂难言:“你最近不要上网。”

    她的眼神太过沉重,雪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谌姚回到家,转身拿钥匙开门。

    稍微一动,扯到后背,火辣辣的痛感袭来。

    刚才太过紧张,暂时性忘记了后背的伤。

    她轻声叹气,索性坐到雨棚下的凳子上。

    小白午睡结束,带着橘猫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两只小矮墩在桌底窜来窜去,小白钻不进去,立在头尾堵着两只猫。

    她目光游离,脑子里反复萦绕廖辰和那男生的对话。

    什么货物?存货?女人?搞?这些敏感和刺耳的词汇钻进她的大脑,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她不得不往坏处想,越想越疯狂。

    她脸色难看,咬紧着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叮铃铃”

    突然而来的手机铃声拉回谌姚的胡思乱想,消弱了她眼底的阴霾。

    滑盖上去,接听,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姚姚,对不起,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妈妈无法赶回去。

    谌姚声音有些哑:妈,小生日而已。

    那边小声关心问道:是感冒了吗?嗓子都哑了。

    她深呼一口气,调整:妈,我没感冒,不用担心。

    对面是长时间的沉默,半晌道:妈妈过年回去,好吗?

    她心中一惊:不用回来,我跟同学约好过年出去玩,到时候不一定在家。

    妈妈长叹口气:再说吧,妈妈先挂了,照顾好自己啊!

    谌姚听着对面电话占线声音,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前所未有的累遍及全身。

    彼时。

    谌姚感到一阵暖意,有什么东西围拢在她身上。

    “这么不乖吗?”他的声线沙哑,像是砂石在心间碾过有些磨人。

    谌姚抬起发涩的红眸,眼睛眨巴几下,她紧紧地盯着他,嘴唇微张,似乎失去语言。

    他的手覆上她的发顶揉了揉。清冷的琉璃眸子浮动起温柔的波光,仿佛翻涌着无数的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有那么一瞬,谌姚想狠狠地抱住他。

    谌姚眸底暗涌的泪光挟着不可察觉地苦涩,她终是扬起一抹笑叫了声:“棉哥。”

    他那深沉的眸底透着欢喜,嘴角微扬,单膝跪地,她搂过她的腰,抱住她。

    这个拥抱太过于温暖,让她顿时有些无措,头顶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我在。”

    她心中建起的垒壁即将要瓦解殆尽,但她始终没办法踏出那一步,手指蜷缩紧握,垂在他的腰侧。他的手在她的背脊略作停留,稍后移到后脑勺,大掌摩挲着发窝,似安抚着一只乖顺地小白兔:“下周六是你生日,我来接你。”

    他胸腔有力的心跳“咚咚”在耳畔,咫尺的距离,她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灼热到她已经忘记后背的疼痛。

    “好。”她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应了声。

    小白在两人腿边来回穿梭,低低呜咽着委曲。

    她起身脱下长到小腿的羽绒服,强制性地穿回他身上。灰色的卫衣帽被她拉出,刚好适配上无领的羽绒服。黑色的直筒裤脚被塞进马丁靴,鞋带凌乱地系着。

    她自然地蹲下,解开他的鞋带重新系上。

    他笔直的身段站在那里,低垂着头凝着她,眸底氤氲起温柔。

    “赶回来的吗?”她起身,目光扫过他鞋底的泥泞。

    “嗯,”他眼底藏着倦意,转身走向雨棚,“养的不错。”他端起满是刺挠的仙人掌,尖锐锋利的芒刺根根直立。

    “有些已经没了。”她蹲下将空置的花盆摞在一起,乌黑的长发垂落于地。

    他放下仙人掌,绕到她的身后,手指挽起她浓稠的发。声音萦绕在耳畔,轻轻柔柔,酥酥痒痒:“开春,便让它百花齐放。”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犯懒,泽棉躺在谌姚搬来的躺椅上,有些昏昏欲睡。

    额前的碎发半遮住了眉,卷翘的睫毛盖住眼睑,白的过分的面容透着疲惫,红艳的薄唇微微抿着。模样安宁,像极了降临人间的天使。

    她坐在一旁的板凳上,胳膊肘抵在腿上,手托腮望着布满墙壁的爬山虎。

    爬山虎叶已凋零,只留下盘枝错节的枝丫弯弯绕绕。

    她不觉又想到廖辰的话,到底是什么货?女人,女人是指张妍吗?

    垂在肩侧的头发被她绕在指尖打转,不知不觉刮到指甲里。断裂的指甲卡住发丝,勾的头皮生疼,她不禁“嘶”了一声。

    泽棉闻声睁开眼,侧过身去看她,低低取笑:“头发要我帮你剪掉?”

    她暗自吐舌,抠了抠半裂的指甲,刚要伸进嘴里,手被夺过去。

    “去拿指甲钳。”他握着她的手看了眼,松开。

    谌姚小跑进屋找到指甲钳出来,坐回板凳上,转着指甲钳的按扣。

    泽棉坐在躺椅上,一只手去拉她凳子,将她转向自己:“我来。”说着便拿走她手中的指甲钳,一只手拉起她的手一个个剪过去。

    他的手很暖,手指细长,那是谌姚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摩他的手。

    指甲盖上透着粉红,每一个都有着弯弯的月牙。

    相反的,谌姚的月牙就没几个,常年做饭的原因,甚至有些粗糙。

    “我可以自己剪。”她的手指好像冻疮了,她想挠痒。

    泽棉垂眸,将她的手指凑近些,像是对着一块美玉般细致雕琢,反复观看,声音磁性沙哑:“让你戴手套不听,”他用手背轻抚着她发痒的手指,“是这里吗?”

    谌姚咬着唇点头,他哪是给手指挠痒,挠的是她的心啊!

    五个手指头被他剪的整齐,锉刀磨得椭圆。

    谌姚摊开手心手背,认真看了看,嘴角的笑快要抑制不住。

    泽棉轻笑出声,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剪的好看吗?”

    她微微一愣,一抹清浅羞涩的笑意划过嘴角:“好看。”

    他眉梢上挑,唇边的笑意加深,他伸手指向不起眼的墙角:“拿过来,”

    她好奇地过去将袋子提来,里面是一个粉嫩的枕头,松松软软,裹着清香,其中带着少许药草的苦味,“趴着睡,也适合。”她听着他分段的话语,心虚的有些不敢直视,只能垂着脑袋,略微“谄媚”地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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