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说:“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四处静得吓人。
h市的夜晚寒风交织,这个圣诞夜里所有人都在温暖的室内烤着火狂欢,街道里厚厚的落雪无人理睬,静得只能听得见落雪的声音。
“好啊。”
陆峙低下了头,竭力想让眼里的泪流回去,却又只能看着眼泪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小坑,“我知道了。原来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这辆车最终没能前往它预设的目的地。
司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也没敢过问陆峙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导航路线,眼观鼻鼻观心地专注开车。
车宽敞得很,陆峙把人放在像床一样宽大的座椅上,拉下了中间间隔掉司机的隐私帘。
他看着浑身发抖,已然失去理智了的季瑾,目露迷茫。
陆峙轻而易举地脱光了他的上衣,那件昂贵的羊毛开衫被扔在地上,季瑾的身体裸露在车内微凉的空气里,不由得轻微地瑟缩了一下。
陆峙虽不算情场高手,可这么多年混迹在各种酒宴里,许多东西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比如刚才给季瑾注射的那种药,陆峙便也有所耳闻。
他静静地看着季瑾挣扎,坐在季瑾的不远处,想等季瑾理智丧失,主动过来求他。
从注射到现在已然超过一个小时,而欲望自始自终都未得到过纾解的季瑾已经无法忍耐下去,此时已经发出令人情动的喘息。
但是季瑾却没有求他。
“瑾哥。”
陆峙摸了摸他的嘴唇,“还坚持得住吗。”
季瑾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他下意识地贴近身上很凉的陆峙,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掌心。
陆峙晃了晃他,看见他额上因为忍受药效而出的冷汗,眉眼沉了一沉,垂了眼睛拿了手帕,仔细地帮他擦去,又有些悲哀。
只有用药,他的瑾哥才愿意靠近自己吗?
除了自己,谁都行吗?
他的眼底暗了一暗,可季瑾脸上痛苦的神色愈甚,陆峙知道,自己再不帮他弄出来,怕是会出人命。
但他又不甘心。
他望着什么也分辨不清、意识混沌的季瑾,望着这张即便是痛苦得面色发白却依然漂亮的面孔,他想,为什么季瑾不能是一个可以被自己标记的omega?
为什么患得患失的永远是自己?
他难过又悲伤地上前把季瑾抱在怀里,想再狠下心对待季瑾,但看着季瑾的脸,却无论如何又狠不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陆峙听到季瑾的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
他眉头紧皱,好像这一切带来的都只是一场噩梦,而那针药让他在那场噩梦里不得苏醒。
陆峙不明所以,凑近了些。
他听清了季瑾嘴里的呓语,整个人却也愣住了。
——季瑾在喊他的名字。
第49章 求求你,别在这里
季瑾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发生了什么他已然记不清,可是梦醒后他却摸到了自己被泪水浸湿的枕巾。
疲惫和酸软如潮水般袭来,太阳穴处有如针扎一般锋利地疼,他在宽大的床铺上沉沉抬眼,昏暗的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一切可以辨认时间的光线。
这里他再熟悉不过,是他和陆峙曾经的婚房。
屋里的布置既陌生又熟悉,季瑾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换好的棉质家居服,有些茫然地闭上眼。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梦里的噩梦模糊了时间界限,他突然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又是现实,直到他清晰地感觉出身下那处的古怪。
季瑾已经记不太清昨晚自己和陆峙在车里发生的细节,但很显然,自己身上应该是被清理了。他低头嗅了嗅,是和陆峙身上如出一辙的味道——那瓶自己并没有收下的海洋调香水。
他望了望四周,屋里空无一人,门也是紧闭着的。
季瑾看到旁边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茶壶,刚想起身,房门却在此时被轻轻地敲了两下,一个女仆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广式茶点和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粥。
季瑾愣了一下,总觉得时机不会这样凑巧,下意识地便抬头寻找,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瑾哥,在找什么?”
女仆放下东西后躬身便离开,季瑾抬头,看见陆峙正站在他的床边,看着刚才女仆放下的餐盘,低声道:“还记得吗,我们新婚那天的早上,也是吃的这个。”
“我是季瑜。”
季瑾面无表情地说道,“陆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我既往不咎,请你放我离开。”
陆峙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可以啊,你不是想离婚吗,我们还得先去趟民政局。”
他的语气温和,眼神里也充满了期待。
季瑾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望着他的那双眼睛却又突然止住了:“你不在屋里,你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这里装了监控。”
季瑾把答案慢慢道出,嘴角也带了些嘲讽,“陆先生,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费尽心思套自己的话,用监控器录像,好让自己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时,便自投罗网地暴露自己“季瑾”的身份。
陆峙的眼睛终于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