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赵梓轩的死亡
接下来就是继续重复收拢遗民、躲躲藏藏、寻找隐蔽地点,准备修建地下辐射避难所的步骤。
我注意着,把每一座避难所都修建在不同的地点,并且不给他们提供通讯设备。
这样一来,所有避难所都只能直接和我通讯,如果需要帮助就直接找我,而不能知晓其他避难所的信息。
我想要避免的是,如果其中一座避难所被超人发现,就连带着全部都被一网打尽。
有电子科学专业的遗民制作了我们专属的通讯短波频道,有农业专家一起研究地下植物种植技术,有医生联合起来重建基础的医疗系统,有老师自发组织起来试图重建教育体系。
如果遇见不服从基地管教,想要作威作福的遗民,我会直接武力解决,揍到他服为止。
毕竟我对于旧人类遗民,有着绝对的武力压制。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事情会一直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
那是2035年。
那年我19岁。
2036年,我的防腐系统寿终正寝。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开始加快对于剩余遗民的安置。
我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倒下了,那就把我身上的机械零件拆下来回收利用,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本想再托付他们,将属于我的大脑埋葬在华夏的土地中。
可是我自觉自己是人类的罪人。
我杀害了百余名华夏同胞。
我参与了吹灭人类文明的烛火。
我有何颜面去面对人类先辈?
我又有什么资格魂归故里,葬于故乡的土地?
想到这里,这个愿望也就作罢。
我应该做的,是用整个余生去向人类文明赎罪。
203,6年,“我”的机,械身体,出现多,处故障,“我”只能,尽量修,理。
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一,个对于,机械有,研究的女,孩子多,亏她了,不然“我”,早该散,架了。
203,7年,“我”的发,声系统,坏了,小姐姐,把她的,手机a,i给“我”,装上了,是女声。o(╥,﹏╥),o
203,8年,“我”的身,体上,一大半,的机械,都不能,使用了,“我”还是,觉得轮,胎不适,合用来,当腿哈,哈哈。
203,9年,“我”得好,好适应,一下“我”,的新胳,膊。
204,0年,以前的,武器都,用得差,不多了。
还有,怎么变,成独,眼了?
超人文,明好像,修成第,一座太,空电梯,了?
地面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了,要加快,地下避,难所的,修建了。
204,1年,镜子里,那个奇,形怪状,的是个,什么玩,意?
204,3年,避难所,都修得,差不多,了!(,▽,)
地面污,染太严,重了,不穿防,护服根,本不能,出门。
食物越,来越短,缺了,好多基,地出现,了暴动。
204,4年,多座基,地暴动,武装组,织上位,开始残,暴统治,前往平,乱,武力不,如他们,失败。
差点被,抓住拆,了,还好“我”,跑得快。
204,6年,多座基,地开始,实行奴,隶制度,前往平,乱,武力不,如他们,失败。
差点,被抓住,拆了,还好“我”,有经验,跑得快。
204,9年,所有基,地脱离,掌控,前往平,乱,武力不,如他们,失败。
差点被,抓住拆,了,还好“我”,很有经,验,跑得很,快。
205,5年,所有基,地恢复,奴隶制,度,前往平,乱,武力不,如他们,失败。
差点被,抓住拆,了,还好“我”,非常有,经验,跑得,非常快。
同年,超人文,明建成,一级行,星文明,开始向,二级恒星,文明发,展。
“我”时常,带着自,己种出,的粮食,送到各,个基地,门口,放下便,走,。
顺便收,获两句,属于进,化者的,辱骂,熟悉“我”,的十八辈,祖宗,并且在,这里找,到一些,弃婴,便把他,们带回,自己的,基地抚,养。
只是能,源太珍,贵,“我”只能,去相邻,较近的,基地,不舍得,远行去,更远的,基地看,看。
有时候,跑得太,慢,就会被,“请”到基,地里“做,客”,被逼问,一下“我”,家基,地在,哪里。
不过我,感受不,到疼痛,顶多就,是换个,零部件,他们也,无可奈,何。
孩子嘛,就是,淘气,开开玩,笑也就,放“我”走,了。
——
“我跟你说,如果不是它们啊些超人儿怪胎,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龟儿样子。”
“我听老不死勒讲,以前勒人住在地上,吃饭有菜有肉,想吃啷个吃啷个。”
“真勒假勒哦?那不是人人都是尊贵的领主?”
“我跟你说,领主大人都比不到他们!”
“你们还在这勒说啷个?搞快点切做活儿,不想吃饭勒?”
——
我不认可进化主义法则,唾弃超人族群,向往旧人类文明的故事。
我唾弃所谓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客观自然法则。
我向往的是理想化的“公平正义”的价值观。
我被迫遭受生化手术改造,不幸存活成为超人,却主动放弃自己的超人身份,渴求重拾自己的旧人类身份,想要做一个有血有肉的,真正的,人。
可是旧人类不认可我的存在,认为我是面目可憎、虚假伪善的进化主义怪物,是杀害旧人类族群的罪魁祸首之一。
我不是超人,也不是末人。
我顶着一副机械的皮肉套着技术骨骼,用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看这个枯萎的世界。
我是这个世界万千众生皮囊中最丑陋的一张。
我不可爱也不被爱,世界上不剩下一个人对我有再见的期待。
我没有物种族群可以归属,就连我为之愿意舍弃一切的物种的故事,到最后也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坚持。
我来这世间时尚且有血有肉,离开世间时就连最后剩下的大脑都已经腐烂,就连唯一属于我的思想都要被夺走。
我试着挽回那朵衰败的花,可是我无能为力。
这里曾经开过花,我依稀记得的。
只是那年明媚的阳光和半支雪糕的味道都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