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界圣女的悲哀(7)
另一边,墨绯尘的确去了云筑派。
不过理由却有所不同。
洛瑶对他的关心与在意既让他欣喜,又令他心慌。
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越发不受控制。
是他看到她在他书房而感到安心时,还是她狡黠地投喂他糕点时,亦或者她傻乎乎的在厨房只为哄他开心时。
渐渐地,他开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为她对他的付出而暗自欢喜。
甚至偶尔恍惚间,他也会想起她,开心而纯粹的笑。
墨绯尘知道,他的心乱了。
“你回来啊,你回来!”
“你为什么骗我?”
“你难道就没有爱过我吗?”
“你给我滚啊,滚啊!”
女人趴在地上,疯狂捶打着门槛,整个人发丝凌乱,脸上涕泪横流,再不见当年的风姿绰约。
这个“疯女人”,就是他的母亲,他是巫族和魔族结合的产物一个。
他的母亲,一个巫族人,却被魔修哄骗着吸取了一身灵力,被骗走了巫族至宝。
当时她怀有身孕,本以为她会痛恨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毅然决然的坚持要将他生下来。
墨绯尘眼中寒意弥漫,嘴角的笑意更是冷的吓人。
他以为是因为她爱他,不忍心让他没来到这个世上就提前夭折。
可实际上,不过是把他当做了筹码,想要让那个男人回心转意。
当她带着自己千幸万苦到了魔族后,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就将她赶了出去。
然后,就是迁怒。
无休止的怒骂,挨打似乎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作为一个不纯净的巫族血脉,不被认同,被欺辱,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简直想让她好好清醒清醒,那个男人不要她了,抛弃她了。
她还在可笑的坚持什么?
她疯了。
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仅仅握着当年他父亲随手买给她的玉簪,用它了结了自己。
墨绯尘闭了闭眼,他一直都记着,所以最后他也用这枚玉簪了结了他的父亲。
巫族人欺他弱小,他便覆灭了整个巫族,让他们世世代代为奴。
魔族人胆战心惊,他便一统整个魔域,成为魔族之主。
他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后代,无情无爱。
他决不会像他母亲一样,将一切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又可笑至极的爱情上。
现在,洛瑶成了扰乱他心的变数。
他不能杀了她,因为她还要替他解毒。
想来看不见便不会这么心烦意乱了吧。
她只是他的一味药而已。
所以他渐渐开始远离她,虽然胸口处的钝痛感却似乎更加强烈。
于是当他意外看到黎晓时,既有看中了她作为谢彦卿门下的唯一弟子的这个身份的原因,也有躲避不见顾念之缘故。
恰好当时在秘境中,有一名云筑派弟子死亡,于是墨绯尘摇身一变就成了他。
莫渊,莫家第三子,天赋灵力低微,性格胆小懦弱,总是被人排挤欺负。
这次意外身死,便是因为队伍里嫌他拖后腿被抛弃了,不久就遇到了凝神五阶妖兽,比他整整高了两个境界,自是不敌,于是身死异处。
墨绯尘代替了他之后便将之前欺辱过莫渊的人全都教训了一顿,由于在秘境中不好自相残杀,他就使用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这毒要三月后才会发作。
届时就算想算账的,也想不到他是谁。
谁能想到,废物一样的莫渊能杀人呢。
墨绯尘眼中泛着冷意,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有些让他意外的倒是黎晓。
“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不死!”黎晓甩着七星鞭,直直地看向来人。
之间她面前一个女修跪倒在地,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一地。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仅仅护着怀里的凝霜花。
凝霜花百年难得一遇,有净化灵根之效用,若给没有灵根之人服用则能再生灵根,可谓是逆天。
要知道,一个人的天赋,很大程度上就已经决定了她未来能在修仙路上达到的高度。
而这凝霜花却能净化灵根,无异于是改变一个人的天资,这等天材地宝,一现世就必然引起争夺。
“别做梦了,我便是喂了狗,也不会给你!”地上的女子咬牙切齿,满脸恨意道。
怎么办,她太废物了,没有办法给小妹报仇不说,连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女子眼中留下一滴血泪。
然后发了疯一般,就要将凝霜花吃下去。
要知道,单独吃下凝霜花会使体内经脉寸断,最终因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
“找死!”
见此,黎晓一把拿起七星鞭甩了过去。
凶猛的灵力直接打的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又垂直落下。
整个人的五胀六腑都几乎被震碎,心脉俱断,没了声息。
黎晓捡起地上的凝霜花,用灵器皿装了起来。
这可真是让墨绯尘看了一场好戏。
杀人夺宝,看着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彦卿啊谢彦卿,你可知,你有个这么好的徒弟吗。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千雪山上景色似乎四季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白雪漫天,瑰丽荒野。
距离顾念的先天灵体成熟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笼罩在晨曦中的水榭,缭绕着一阵雾白色的烟气。隔着湿润的雾气望过去,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应绥在她身边坐下,手中拎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纸包装,柔声道:“方才去下界看到了卖炒栗子的,买了点给你吃。”
顾念接过来,这两年来她经常去往人界,是以一下就认了出来,这是方歧镇一家有名的老店,凡是尝过一次的人都会赞不绝口,每日须得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打开包装纸,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顾念低头嗅了一口,感慨道:“真香。”
殊不知这一低头,那凝白如玉的后颈便毫不设防地完全舒展在了应绥眼前。
两年时光,少女出落的越发清丽,肌肤细腻非常,连绒毛也很少。小巧玲珑的耳垂上没有穿任何耳坠,圆润光洁。
喉结动了动,应绥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心中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