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跳河吗，朋友
说了跳河，那就真的去了。
这条河是贯穿首都，一直蜿蜒到城外。河水无比清澈，最深的地方见不到底，只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
现在莱诺和伊莱亚斯就在河边站着。
这一幕，是如果被普通人发现了要报警说有人要跳河的程度。
好在凌晨人人闭门不出。
“我说一二三，我们就一起跳。”莱诺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他上次来的时候差点力竭淹死。
这一次难免慎重了点。
呵呵，真正慎重的人是不会选择跳河，而是老老实实提申请从“门”进入第二重界。看在拜伦和他们认识，流程应该只需要一天。
但莱诺不想等。
侦探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伊莱亚斯？我要开始数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身边传来落水声：“扑通！”
伊莱亚斯懒得听他多说，直接跳了。
“不是，你等等我啊！”莱诺大喊，也跟着跳了下去。
河水冰冷刺骨，直接淹没了口鼻。窒息感随着胸口的闷痛蔓延。
莱诺闭上眼睛，把帽子塞进口袋，同时也摸到了飞镖。这给他一种安全感。
河面之下和上面完全是两个世界。他听不清也看不清，只能伸出手企图抓住些什么。
莱诺任由自己往下沉，同时抬起头望上面。
他正陷入一片黑暗，宛如置身沼泽，无论怎么挽留都眼睁睁见到光消失。
余光中有一道身影朝他而来，然后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手腕。
莱诺尽力睁开眼睛望去，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是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在水中像鱼一样灵活。
祭司微微皱眉，满脸写着“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动”。如果不是因为在水底不好开口，估计他就骂出声了。
莱诺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打起精神，打手势：先找东西。
伊莱亚斯回了一个：你找。
哦也对，伊莱亚斯在黑暗中的视力不好。可别裂缝还没找到，人就走丢了！
于是莱诺又打手势：你跟着我。
伊莱亚斯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平时就不给人好脸色看，这个时候更是心情很不爽，却只能委委屈屈拉着人的衣角，用眼神骂人。
莱诺看着很爽。
然后他开始到处摸索，企图找到那条裂缝。
漆黑的环境很考验人，他不知道自己找的地方有没有重复，也不知道裂缝到底在哪。
好在身为一个超凡者，他的憋气能力很强，暂时没把自己憋死在河底。
伊莱亚斯打手势，比了一个你不行。
莱诺被他气笑，用口型说：你有本事你来啊。
祭司在水底能自由呼吸，这可比他厉害多了。
莱诺那把人淹死的计划也只好放弃。
他摸索来摸索去，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在被泥沙掩埋的地方有一处很奇怪，下面似乎有东西。
他用手肘怼了一下身后的人，拂开泥沙，发现下面是一道门。
不是，你们还装修了吗？！
带着无语的心情，莱诺拉开了门，瞬间被吸了进去。
伊莱亚斯没把人拉住，只好收回手，打量面前的这扇门。
门上画着无数奇异的符号。让祭司想起之前在莱诺卧室里见过的蓝色不明文字。
他又抬头往里看，见到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绚丽色彩。看不清的黑影在裂缝中拼接扭曲，普通人但凡看一眼就会失去理智发疯。
无数水朝着裂缝内涌去，但伊莱亚斯如河底的石像，纹丝不动。
他定定的看着那片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然后往前迈出一步。
在一阵头晕目眩中，伊莱亚斯突然出现在一条无人小巷中。
天空中同时悬挂着太阳和月亮，天空由白天和黑夜拼接而成，形成古怪的一幕。
——这里就是第二重界！
空气中的超凡气息远超第一重界，是让超凡者舒适的程度。
而且之前时刻束缚着人的无形约束消失了，力量充斥全身。
伊莱亚斯伸了一下懒腰，听到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还是这里，更舒服啊。”那双绿色的眼睛带上一丝愉快。他用力量烘干了衣服，接着整理一番领口。
周围的房屋有着半圆的穹顶，雕刻花纹的柱子和颜色迷人的玻璃花窗。阳光透过玻璃的反射照下来，辉煌神圣。
敞亮的街道上铺满石块，马车呼啸而过。行人要么穿着信徒的衣袍，要么穿着华丽的服装。
但同时，这份盛景之下是更深的黑暗。
伊莱亚斯迈开腿往外面走，终于在街道边见到了侦探。
侦探还是穿着简单的衣服，衣角有点脏，身上湿嗒嗒的。他把帽子扣在头上，冲他笑了一下，说：“你来了？”
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
一个像刚从河里爬出来狼狈但肆意，一个看起来傲慢但不让人讨厌。
有人认出了他们，不敢声张的快步离开。
这不是那谁家的大少爷和杀穿教会的某个祭司吗？！
天啊，人形天灾竟在我身边！
“我们现在去哪？”伊莱亚斯上前拍了一下莱诺的肩膀，身上的水立刻全都蒸发。
莱诺挑了一下眉，和人握手，摆出一张笑脸地发好人卡：“你人真好！”
伊莱亚斯总觉得莱诺的表情不太对，连带着说出的话好像别有用意。
他抽回手，斜着瞥人一眼。
莱诺站直身体，不开玩笑了，“接下来的话……你饿了么？不如我们先去吃个早饭！”
话题跳跃非常快。
伊莱亚斯认真思考了一会，说：“还行。”
侦探早就猜到了对方会怎么回答。听完后吹了个口哨，大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早餐店特别好吃……”
吃早饭不是目的，吃完早饭找人问话才是目的。
第二重界基本上被各种教会和贵族势力占据了。
好在他们一个人对教会势力熟悉，一个人了解那些贵族做派。
而且要打听的消息也不能算是机密。
于是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一个异军突起的异教徒教会，圣华教。
莱诺评价：“一听就是个不正经的异教徒教会。渡舟呀，怎么沦落到和这种教会勾搭了。”
他目送情报提供者跌跌撞撞逃跑的背影，从墙上把飞镖拔出来，到：“你看把人家吓得，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不背锅，“是你吓到别人了。”
侦探摸了摸下巴，思考，“我也长得不吓人啊。”
也不想想刚刚是谁把人拖进巷子里一顿逼问。
伊莱亚斯对此冷笑一声，接着问：“现在怎么做？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杀穿教会？”
祭司表现得跃跃欲试。
莱诺说：“别这么粗鲁。我们先潜伏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