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 章 难舍难分
一早起来，方明和方婕就迫不及待地忙碌起来。
昨晚，他们在城中的家里共进晚餐，时间拖的比较长。因为第二天爸妈就要回朔仁，每个人心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于是频频举杯向方鸿博和肖枫敬酒。
肖枫酒量不佳，但面对众人的热忱，他还是豪爽地喝下了好几杯，尽管有点头晕。
罗晓芸深知丈夫需要驾车返回向阳寨，次日清晨还要出长途，因此只让丈夫略微抿了几口酒，而她则代替丈夫向公公婆婆多敬了几杯。
杨娇凤这些日子与肖枫相处融洽，听说明天就要分别，心中不免有点凄然与难受，也与老伴牛狗子一同敬了几杯酒。并在肖枫临行前硬塞给他二十元钱：“我听说那个地方条件不是一般的苦，总是吃野菜树皮。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可以买点点心饼干什么的充充饥。”
她哪里知道农场几乎就没有外出的机会，即使有钱也也花不出去。
当然，肖枫最要感谢的人无疑是牧雪燕。没想到，这位外表泼辣、性格火爆的姑娘内心竟然如此善良，她不仅给老两口每人都买了两套衣服，而且事事考虑得非常周全细致。
实际上，自从肖枫和方鸿博被“发配”到这里之后，他们一直穿着离开帝都时所穿的那身衣服，经过长时间的磨损，已经破旧不堪，几乎无法再继续穿着出门了。而他们手中仅有的二十元钱还是专门留给儿子结婚用的，根本不敢轻易动用。
幸运的是，上次儿子过来看望时，在朔仁县城给老两口买了新衣服，才得以替换掉那身旧衣服。而这次，牧雪燕又送来了这么多衣服，足够他们穿上七八年了。
然而，真正令方鸿博感动至深的并非这些衣物。最令他动容的是牧雪燕所带来的那两瓶茅台酒。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茅台酒好喝，而是这酒蕴含着牧辰风向他们传递着的一种信息，一种深深的关怀和问候。方鸿博没说别的，只是屡屡叮嘱牧雪燕，一定要转达自己对牧县长的感激之情。
“哥！这次不给爸妈带点面粉和腊肉了？”方婕一边替父母整理行装，一边向方明询问道。
“不必啦，农场不让自己做饭，上次给爸妈买的煤油炉他们几乎就没用过。我这次特意为爸妈买了些蛋糕罐头还有蜂蜜，这些东西不用加热就可以吃，比较方便。”方明回应妹妹道。
“哎呀！昨天忘了给爸妈煮些鸡蛋了，现在天气凉了可以放上好几天，他们每天可以吃上几个，总比食堂的破伙食强点。”方婕略带惋惜地叹气道。
方明淡淡一笑道：“等你想起点事来，黄花菜都凉透了！牛牛他姥姥早就做准备好了！我们昨天回城，大嫂和二嫂在这边也忙碌了大半天，应该准备好了几十个烙饼、几十个煮鸡蛋，还有十几斤炒面呢。”
“这罗家一家人真是太好了！”方婕不禁感慨道。
“是啊，要不然哥怎么会看上你嫂子呢？他们一家人都非常善良，尤其是你嫂子，那更是没得说。”方明一边点头表示赞同，一边将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东西整理好装起来。
随后，几个人把车开到罗家老宅。
这边已经将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妥当。正如方明所说，有烙饼、鸡蛋还有炒面。许秀英还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肖枫手中。
“亲家啊，那边的生活条件实在太苦了，钱虽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肖枫哪敢再收啊！这些天已经很麻烦亲家了，总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各种好吃的，几乎没让他们吃过粗粮。临走时还要给她拿钱，肖枫觉得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
方鸿博走过来说道：“大嫂您就别客气了，给我们钱我们也花不出去，就留给孩子们买些糖果什么的零食吧！”
马寒月赶紧过来劝说：“叔叔婶婶，你们就拿着吧，如果你们不拿，我娘肯定会睡不着觉的。而且这钱也不多，马上就要过年了，正好可以拿去买点年货，高高兴兴地过个年嘛。”
看着眼前如此热情好客的一家人，肖枫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家人真是太好了，无论是老两口，还是儿子儿媳，每个人都那么善良、热情。
肖枫暗自庆幸自己的儿子找到了一个好归宿。想到之前听说儿子找了个农村媳妇，自己心里还有点想不通，肖枫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临上车前，罗洪奎把方鸿博拉到一边道：“昨天下午，牧县长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的事黄副省长正在协调，榆县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那也请亲家告诉牧县长一声，就说我非常感谢他。如果真办成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听了方鸿博的话，罗洪奎忙说没问题，一定转达到。“那你们就上车吧，路太远，让方明开车注意点，开开歇歇，别太累，安全为主。”
方鸿博点了点头，招呼肖枫还有方明方婕上车。
“有机会就回来！”
车子开动了，许秀英向车里挥手高喊道。
向阳寨这条通往红旗镇的路修好后，可真是方便多了，没多长时间车子便驶进国道。
“爸，刚才我岳父给你说啥呢，听你们说什么办成办不成的。”方明一边开车，一边问父亲。
“你就告诉孩子吧，这也没什么。”肖枫劝说老伴道。
方鸿博长叹一声，“昨晚吃饭时高兴，尤其是喝了牧县长的茅台酒更是兴奋，便想告诉你们，但还是克制住了。爸是怕事情万一办不成脸上挂不住。”
“什么事你说说看，让我和妹妹听听。”
“你还记得那天你带你黄叔来家吗？”方鸿博反问了一句
“当然记得，那天黄副省长特别高兴，非要让我带他见你。一般领导干部公干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还有不少地区和县里的官员都在大队部等着他。”
“这我知道。爸没想到能在这里和他碰上面，我们可是二十年没有音信了。”
接着，方鸿博便把和黄百韬，还有肖枫一块考入西昆联大读本科，考硕士的经历详细地告诉了儿子。
“我和你黄叔那个时候就和亲兄弟一样。只不过考研时，我和你妈仍旧学习本科的专业生物生理学，而你黄叔则选学了农业。那时水木大学的农研所虽然成立不久，但在病害，虫害研究上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方明因为是穿越过来的，对爸妈的学习经历不是太了解，今天听说爸妈都出自西昆联大，心里不禁肃然起敬。
前世，方明也毕业于水木大学，对水木大学因抗战原因搬迁到昆市成立西昆联大的历史有透彻的了解。
他知道，联大在培养人才方面可说是成绩斐然，绝无仅有。先后在校学习的学生约有8000人，其中正式毕业的约有2500人。
这几千名学生，后来大部分在各自岗位上工作得相当出色，其中不少人已成为我国教育、科技、文化、经济、政治等方面的专家学者和领导干部。
在这些人中，更有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杨振宁和李政道；还有两弹元勋邓稼先以及核物理学家朱光亚……
难怪爸妈在中科院能做出那么大的成绩，黄百韬也干到了省级干部，原来都是出自有名的西昆联大。
“那天你黄叔来家后，详细问了我和你妈的情况。其实，我们的情况，你田牧叔已经提前告诉他了，但听了我们的说明还是挺气愤的。”
方鸿博告诉儿子和女儿，黄百韬想替爸妈讨回公道，但哀叹自己现在不在帝都工作，不好操作。不过又想到一个“解套”的办法。
“解套的办法？”方明不解地问道。
“你黄叔说，帝都那边他说不上话，但晋西这边他完全可以做主。”
“这边做主也不行啊，你们的问题还得原单位解决才行！”方明还是不解。
“是这样明儿，现在‘解放’出来不太现实。为什么说‘解套，’你黄叔说你们榆县不是有个制药厂吗，他就以制药厂需要高科技人才为名，把我和你妈先借调出来，这不就不受那份罪了吗！”
“噢，我明白了爸，难怪你昨晚反复强调让牧警官回去感谢她爸，这感谢的不仅仅是茅台酒，恐怕主要还是牧县长准备真诚的接纳你吧！”
“没错，榆县要是不愿要的话，你黄叔也不敢太强求，毕竟这是担着政治风险的。”
方鸿博对于牧辰风敢于担着风险接纳他也是佩服他的胆量和勇气。
“牧县长和我岳父都是军人出身，说话都是嘎巴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敢于担着政治风险，说明了高尚的人品。不过，你们真要过来，能为制药厂创造更大的经济利益，牧县长肯定也是心知肚明。”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刚才上车前，你岳父就是告诉我这件事。说昨天下午牧县长给他打了电话，你黄叔正在协调各方关系，让我不要太着急。”
听到这里，方婕也兴奋的不得了，“那可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爸妈一边工作，一边等候被‘解放’的消息，两不耽误。”
方明内心对黄百韬和牧辰风表示出极大的敬意，默默发誓，一定要做出更大成绩报答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