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染色
阴天,浴室的高窗开了一点散散雾气。
盛茸问完一句饱没饱就走到了这。
花洒淋湿了盛茸身上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他调了温水。
门还留了缝,江傲已经推着轮椅跟过来在原地。
空间不小,容纳两个人,还有剩余半米距离。
进了这暧昧十足的地方,
江傲坐在轮椅上和正面被“雨”淋湿的男人面面相觑。
江傲放在轮椅上的扶手收紧。
“江傲,你嘴真不干净,烂话太多。”盛茸走过去闻了闻。
江傲脑子里乱乱的,他觉得盛茸有点不对。
“那……你给我洗洗…亲…”
盛茸抬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指腹摩擦:“求我…”
江傲挑眉:“求你,宝贝。”
“没诚意。”盛茸冷哼一声,加大掐着江傲的力气。
那还要怎么样才算有诚意,江傲连他老子都没求过。
“老婆,你给我洗洗,我自己洗不干净…没你真不行…你不在……难受死…”
“哥哥?”江傲想了想补充。
盛茸这才满意点点头,一脚轻轻踩江小弟,身上的“雨”避开江傲骨折的右手和左腿。
他道:“马上。”
这什么奇怪癖好。
江傲轻微皱眉,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他不认为这样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盛茸看他的眼神有点危险。
江小弟更危险。
盛茸松开盘手像个王的姿态看了看江傲一会儿,直到江傲羞恼才罢休。
“宝贝,你满意了?”江傲半眯着眼,语气无奈:“我有点渴,你渴不渴?”
盛茸的脸轻微红。
他出去隔壁又回来。
江傲闻到了酒味。
红酒味。
盛茸瞧着江傲一会功夫自个就脱个七七八八了,他下意识凑过去舔了一下江傲的睫毛。
江傲的眼睛痒痒的,闭上又睁开,手趁机覆上盛茸的额头还有后脖颈没有腺体的地方。
盛茸掐他脖子的手有点抖。
江傲不确定是不是……
等他抬头盛茸已经起身了,开始给他简单擦了擦身子。
洗好了,盛茸把擦干水的纯棉毛巾一甩扔进了垃圾桶。
江傲眉眼跳了几下。
他宝贝怎么咋这么反常今天,给他主动发消息,给他做饭,还……给他洗澡。
那几天从医院回来,他俩做,可都是江傲自己解决。
他家宝贝就只是扶着他。
可……没有现在大方。
“洗好了。”盛茸用手背阻止江傲咬着自己下唇的动作。
盛茸此刻还穿着被“雨”打湿的白衬衫。
“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除了公布我们领证的消息,哥都满足你。”
江傲的心瞬间被扔进了冰窖里,怒了。
“你做这些就为了安抚我?!”他声音有点大:“我、我只是想让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有什么错。”
“你根本不喜欢我,你讨厌我……”
“可……你…为什么又肯答应了,答应我和领证…”
江傲真的很卑微,他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从来没对人这样过。
总该得到点什么才对,他可不是什么有道德情操的人。
“江傲,你真是我上辈子这辈子唯一犯过的错。”
说完,盛茸现在脖子也开始红了,微微的锁骨也是。
从吃饭开始就感觉身体跟火烧一样,不安,揪心,恐慌,甚至几分想……嗜血。
靠近眼前的人会好点。
可这人一直嘀咕咒怨。
很烦不想理,这个混账让他真的止不住头疼。
盛茸太阳穴附近有根经一直极速跳动。
心被刀刮一样,疼……真的好疼……
“什么上辈子,你还有几辈子,胡说什么,我在问你,你说一句你爱我就完事了。”
江傲把坐在地上揉太阳穴的人拽了起来,揽到自己怀里。
盛茸的本能,刻在骨子里的意识,他直接释放了三倍威压,江傲不得不松开手,坐在轮椅上痛苦抵抗。
盛茸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碰到水。
他知道江傲又要大吵了,每次都这样。他去客厅哐当翻找,找到了一个大点的胶布。
盛茸减下来一块,刚好捂上江傲磨磨唧唧的嘴。
安静了,盛茸挺开心的,他歪头笑了笑,隔着胶布吻了一下,摸摸江傲的脑袋。
“真乖。”
“唔…………”
江傲只能干瞪眼,但他还没吸取够教训,盛茸干脆绑了他没受伤的左手和右腿。
“啊,好了,应该早点这样的,等等哥哥,洗好了再陪你。”
盛茸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咬住江傲的耳垂,留下了一个牙印。
接着是滑动的喉咙,他边咬便解开自己的布料。
只留给江傲一个冷漠的背影,自个开始洗澡,盛茸故意的。
他洗得很慢,洗到盛小弟和盛二,baikai还笑,补充道:“江傲,我不跟傻逼讲道理。”
江傲眼睛充血,折腾得轮椅要向一边倒去。因为盛茸转过身了,他洗好了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你脑子里真就这么点东西了,做事不计后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良心,苦的却是我,你知道公布了,我得帮你擦多少屁股有多少麻烦吗?”
盛茸伸手拿过江傲头顶壁挂上的黑灰色浴袍穿上系好带子。
看着江傲愣住,然后降下去失落的眼神,盛茸用剪刀减掉自己花了钱买的布料,扒光了江傲。
对江傲,这倒是不心疼钱。
推着他到书房,盛茸大发善心只给江傲扔了一个薄毯子盖上。
江傲意识到,盛茸又在惩罚他,还换了一种新奇的玩法。
窗外是整个a城最繁华地带,最能掩盖肮脏的地方。
江傲被迫在落地窗上从反光看着站在他背后的男人解开浴袍带子。
盛茸的手一直只肯用手背碰他。
“你不就想着这个吗?你闭着眼睛,绷紧下颚线算怎么回事……”
江傲一直没说话。
盛茸微怒。
“啊,忘记了…胶布贴你嘴了。”
盛茸撕开了,可江傲还是沉默地低着头,盛茸很难看懂他什么意思。
明明那些审问室的人他一问就怕得要死,不敢不说,不敢不听。
可江傲一而再,再而三,嘴上说着老实,可实际上一点都不乖。
良久,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盛茸失了镇定从容的姿态。
“你就是想要这个,哥给你,都给你,你还要什么?我的全部都是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江傲,把嘴张开!”
盛茸眉宇间皱成一团,见江傲还是低着头不瞧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他拽着江傲的头,用不大不小的力气掐住江傲的脸颊。
把盛小弟放在喉咙里。
两人呼吸仿佛千斤般沉重。
江傲在思考一个问题,盛茸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不像他东忘西忘得。
盛茸应该是发热期没错了。
可怎么会这样,江傲懊悔。
书上没有这个例外。
别墅里根本没有酒,从医院回来的第一个晚上。
他自个半夜硬是爬起来推着轮椅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别的男人留过的痕迹。
答案是没有。
都这样了江傲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眼神看着他,江傲在走神,盛茸没有意识到。
他感觉脖子心口脑袋,浑身哪哪都烧得厉害。
盛茸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他又郁闷不已。
他抚摸江傲的脸庞,小小要求:“来吧。”
盛茸从来都是一个讲理的人。
他又道:“我让你告诉盛景还有江叔成不成,其它的人真不行………”
江傲真是憋屈死了。
他哥怎么到这种事就变傻了,也不看看他这副样子,动弹不得,话都说不出来怎么答应他。
虽然他确实不满,可又不会放走盛茸,生气也不会放掉。
江傲只好尝试把头撇开,可盛茸以为他想得寸进尺。
“不可以再多讲价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
“你又不会做饭,我都给你当了十几年保姆了,这点是真不能让,给你处理事情真的好累,混账!”
“……唔”
江傲尝试说话,失败了。
特么再忍就真成狗了!
他哄着盛茸,自己的老婆不宠留着给别的男人宠吗?
江傲演着可没真当自己是狗,他可是头狼,伺机而动的野性才是他。
江傲此刻,舌头想方设法dong。
盛茸很满意,紧锁的眉头松开,眼角带笑,站着有点累,他一只膝盖在轮椅扶手上,吐气。
他笑道:“终于老实了,以后还提不提这件事,不提就眨两下眼睛我瞧瞧……嗯…”
江傲腹黑不搭理他。
盛茸撅着嘴,揪他头发:“说!”
江傲一点也不疼,他觉得盛茸打人除了让他心里头发痒,没别的了。
但他还是眨了两下眼睛。
是不是别人哄老婆也这么……这么要命,江傲心想。
两人从书房到了卧室,期间盛茸被他哄好。因为江傲说自己错了,“哭天喊地”,一口一个老婆、宝贝、哥哥,最后连茸茸都搬出来了。
至于剩下的怎么哄的只有江傲知道。
夜宵时间,盛茸又给江傲下面吃,厨房成了两人战火的藏身处。
轮到江傲诱蛊。
“哥……你也喊喊我…………喊我就给你……”
江傲微微矜持了一下。
盛茸嘲笑他没出息。
“没了,你可就这一次提要求的机会,以后…可…说不定…了”
江傲很认真且严肃思考。
“那我不要这个了,你说句真心话,爱我吗?你说我其他都不要……说……”
地板有点凉,凉意攻击盛茸的的手肘和手掌心。
可他的膝盖不是。
盛茸给他把轮椅扯掉,他此刻坐在白色椅子上。
盛茸一般腿在椅子上,脖子又在地上。
江傲真的恶劣至极。
跟他一样瑕疵必报。
盛茸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握住江傲放在他腰的手。
他应该是爱江傲的,不爱的话怎么、怎么总是只拿江傲没办法,只要江傲对他屈服就忍不住抽他绑他。
他还总担心那混账,担心他担心得要死,病态一般,盛茸是知道的他……对江傲的征服欲估计已经重度晚期。
这个混账既然为了去捡一个果子就去死,为了跟着他可以……从零蛋考及格,为了……
盛茸说不完。
他只是感情迟钝,不是情感障碍。
可他说不出口,总感觉说了江傲这色狗肯定得寸进尺,万般更加难管教。
把弱点暴露出来不是盛茸会做的事。
可江傲实在可怜。
比如现在,他狡猾地掉眼泪,故意把眼泪抹他腰上。
“老婆,我都不计较了,啥啥翻篇,你就说一句吧,你说个爱字也行,老公肯定把你好。”
江傲声音婉转,跟烫嗯头一样,十万八千里,回音才到他哥的耳朵边。
盛茸把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闷闷的,跟一个鸡蛋敲在桌子上碎成两半的声音这么。
他喃一声:“……爱……”
说完,盛茸的脖子还多了三条///红线。
江傲要开心死了,点到为止,再继续他哥又要绑他一顿在罢休。
又是一天不太平安的一个下午和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
盛茸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江傲屁颠屁颠推着轮椅左一圈右一圈围着他哥转悠。
他发现盛茸的发热期好像只有半天,江傲松了口气,盛茸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江傲不打算说。
反正他又不会离开盛茸,寸步紧跟着,会安抚他老婆的。
但改天他得请教基地里的一个老先生,是他父亲生前的好友,兰舒叔叔见多识广可能知道怎么回事。
盛茸是七岁来他家的,来了以后望郭就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
很多事其实只有他和他父亲知道,江浙和盛茸知道的不如他多,他父亲说了不能讲。
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可他父亲出任务就再也没回来过,谁都认为他父亲死了。
疑点还很多。
江傲必须这么傻里傻气的给他哥瞧着,可能盛茸自己不知道。
江傲边给他哥泡了一杯咖啡在茶水台上,边笑得贱兮兮:“宝宝,别忙活了,留点味给我闻闻,我给你冲了杯咖啡。”
盛茸简直差点又踹他两脚:“你特么大早上不让我吃早餐让我喝咖啡?”
盛茸气呼呼的,过去给他弄早餐。
江傲笑嘻嘻从背后抱他,垂着眼看地面眸光显现几分心疼。
可能盛茸自己都不知道他……自个有中度燥郁症。
每一年按照惯例,江浙都会带他俩去医院体检,里三层外三层通通检查一遍。
预防跟他父亲似的,说没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