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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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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我不去奉神台了。”

    “啊?”

    祝云缠单手撑着身子半侧着坐起,一脸迷茫地看向风烬。

    他尚未从风烬方才那个引人震颤的吻中回过神来,此时冷不防又被扔下这么句话,一时有些大脑宕机,不知该先反应哪个。

    他下意识地避开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的问题,先选择另一个问道:“为何?你不是要去奉神台找人么?”

    “已经找到了。”

    风烬手指摩擦着祝云缠后腰,搞得祝云缠不得不分神应对他不安分的手指。

    找到了?什么时候?难不成是在擢秀武典上找到的?

    风烬看着祝云缠眼睛,诚挚道:“所以我想一直留在恒泽仙山。”

    管它什么狗屁的三年之期,他要长长久久地留在祝云缠身边。

    祝云缠却忽然沉默下来,在风烬忐忑的等待中,良久才道:“我无权决定你的去留,但是风烬,恒泽与蚀日城不同,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弟子,无需对恒泽负责,恒泽也不该是束缚住你的枷锁。”

    风烬认真道:“师尊放心,恒泽仙山从来束缚不了我。”

    能束缚我的,只有你祝云缠。

    祝云缠这才松了口气,浅笑道:“随你罢。”

    总归狼崽子有更广阔的天地,无需他一个画地为牢的人替他操心。

    ……

    有了风烬的药膏,祝云缠后腰的伤很快见好,但因内伤严重,无法长途跋涉,这些天就还是留在金露院养伤。

    期间庄主宋决来过一次,痛失爱徒让他这些天看着整个人都颓了一圈,一见祝云缠便半躬着身子行礼谢罪。

    祝云缠忙坐起想要扶他,半路却被风烬拦住。

    对方冷冷地看着宋决,皮笑肉不笑道:“我师尊护了宋庄主爱子以及百千弟子,又在贵山庄送了半条命,宋庄主是否需担这个责?不给个说法是不是不大说得过去?”

    祝云缠有些讶然地看着风烬。

    宋决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此事是我庄疏忽,自然要给祝掌门一个交代,只是山庄突生事故事务杂多,天锡他……缘何会变成那样也尚未调查清楚,只能暂且委屈祝掌门等一等,日后宋某必携重礼再次赔罪。”

    祝云缠看他这个模样,也不忍多做计较,应了之后便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风烬冷声嗤笑。

    “若无师尊,他老宋家就该绝后了,要我说师尊就不该挡那一招,要挡也该他挡,凭什么要师尊受这份罪?”

    祝云缠失笑:“你呀你……”

    “总之他下次赔罪,师尊你就尽管开口,非挖下他半个金山才勉强得够。”

    风烬一边说一边想扶祝云缠躺下,手刚触到祝云缠小臂时,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避开。

    风烬手指一僵。

    祝云缠在躲着他。

    这些时日他常有察觉,祝云缠总在不动声色地避免与他接触,最常见的便是不需他再侍药,每次到了喝药的时间,风烬进去时都只能看见一个空碗。

    清理身体或衣物也是自己掐个洁净术就算完。

    起卧也无需风烬搀扶。

    风烬心知是那日自己印在祝云缠后腰胎记的那一吻让对方心生戒备,虽然以祝云缠那个不开窍的程度并不会察觉到他的心意,但也定然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他一时冲动,做得有些过了。

    浮玉山庄常年冰雪覆盖,保暖措施就做得很好,屋内时时烧着地龙,使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祝云缠躺着躺着就昏昏欲睡,一天的时间不是吃药就是再睡觉,偶尔靠在床栏边翻看几本古籍剑谱,鲜少有清醒的时候。

    风烬担心再这样躺着身体会变得懒怠,精神也会越睡越疲,便捡了几根木头来,敲敲打打地做了一个精巧的轮椅,上面铺着厚厚的鹅绒与皮毛,在天气稍微和暖有日光的时候,便让祝云缠坐在上面,披着大氅,推他在外面走走。

    与祝云缠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前提下,又将对方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然两人之间默契地不提那日之事,但那一吻始终萦绕在祝云缠脑中,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来。

    他琢磨不明白。

    日午,阳光正好。

    徐广松坐在祝云缠对面,落下一子,得意道:“哈!一子不察满盘失守,云缠,这盘看你如何翻盘!”

    祝云缠指间夹着一枚黑子,视线早不在棋盘上,正在微微出神。

    徐广松抬眼一看,登时来了气。

    “祝云缠!是你小子那徒弟硬拉我来下棋的,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今日一早他尚且还在梦里,便被风烬一把掀开门,二话不说扛着他便走。

    徐广松猛然间以为是祝云缠的伤出了什么岔子,正要急急提醒对方去拿他的药箱,才被风烬告知是担心他师尊枯坐无趣,特来邀请徐广松陪他师尊下棋。

    徐广松险些要被气死。

    你管这叫请?!

    人徒弟又抗又拽的非要自己陪他师尊下棋,做师父的棋却下得三心二意,这师徒俩莫不是在拿他做消遣?

    “抱歉抱歉。”

    祝云缠回神一笑,极快的落下黑子,棋盘局势瞬间逆盘。

    徐广松瞪着眼,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没弄清楚对方怎么翻盘的。

    “不下了不下了。”

    徐广松开始收棋,看着祝云缠道:“你今日怎么回事,一盘棋的功夫发了四五回呆了,还在想宋决那位发了狂的弟子的事儿?”

    “嗯?不是……”

    祝云缠手指捡着棋子,琢磨着这个问题该不该问问徐广松,毕竟他常年游历各地,见识应当比自己要广许多。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自己想是想不明白的。

    于是祝云缠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定问道:“师叔,我有个问题……嗯,想要请教您一下。”

    徐广松垂着脑袋捡棋子。

    “该问就问,吞吞吐吐的。”

    “就是那个……金铃儿她有没有亲过您的……”

    祝云缠斟酌片刻,觉得说后腰似乎不大合适,就换了个比方。

    “有没有亲过您的手,或者别的哪里?”

    “嗨,我当你要问什么……什么?!”

    徐广松猛地抬头,满脸震惊,手指一松,刚拾起的棋子噼里啪啦的又掉了一棋盘。

    “你小子……这问题可不兴问啊!”

    徐广松只觉得惊悚:“你师叔我今年四十有余,铃儿还是小丫头一个,论年纪我都能当她爹了,人小姑娘家家的,你可别败坏人家清誉啊!”

    “师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云缠扶额,觉得这事儿真不好问,只得叹道:“罢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徐广松犹疑地看着他,想到祝云缠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忽然福至心灵道:“可是你那个徒弟对你做了什么?”

    祝云缠脸色不大自然,但到底选择将风烬的举动和盘托出。

    徐广松瞠目结舌。

    他手里还捏着个棋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手中棋子一搭一搭地敲着扶手,想到某种可能性,只觉得荒唐。

    “师叔您是否也觉得此事不大正常?”

    “这……”

    那一瞬间徐广松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直觉让他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也……不能说是不正常……”

    徐广松只觉得十分艰难。

    “每个弟子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太一样,比如说金铃儿就……喜欢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试用在我身上以表尊敬,可能你那个徒弟他……就是喜欢亲后腰表达尊敬……”

    他说着,看着祝云缠越发疑惑的表情,心一狠,拳头往掌心中一敲,一锤定音。

    “嗯……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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