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彷徨间神人论磨损

    “真是的，两位怎么说也算是威震天下的魔神，怎么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呢？”画面转向高塔内部，原本犹如疯狗般焦灼在一起的迭卡拉庇安和安德流斯此时正小鸟依人地坐着。在他们面前训话的，是一位看上去就温柔至极的恬静、成熟女人。

    “好了，赫乌莉亚醬，他们两位可不是有心这样的”一旁，是嘻嘻哈哈的温迪。她傍着恬静女人的胳膊，撒着娇、向二神求情。

    “唉，你们呀…一个个的都没有一点正经”女人轻叹一声：“所谓磨损…真得要让你们做到这种地步吗？一个个看上去都和失了真似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其实他们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在这里和你说话，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功给他们这玩世不恭的态度上”摩拉克斯适时地说了一嘴：“通过压缩心智，将自身的内心变得孩童一般犹如白纸一样纯洁，借此抵住磨损带来的大部分侵扰。不得不说，发现了这种方法的人确实可谓人才”

    他若有所思，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诶，还得是王弟懂我”迭卡拉庇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蹿了起来，一把拉住了钟离的胳膊：“失智非吾愿，但愿磨损平啊！”

    “就是这么做脑袋总是会不定时的失智”钟离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手来“就像这样”感慨是真的感慨，无奈也是真的无奈。

    “对了，摩拉克斯”这时的赫乌莉亚突然想到了什么：“七千多岁的你应该也有受磨损的侵扰啊，为什么表现的却和他们大为不同？”

    诚然，摩拉克斯七千多岁的高龄放眼整个提瓦特都算不上小，但表现出来的磨损却是所有人中最轻的—这一点不论是游戏中的摩拉克斯，还是现在已经被冲刷一次了的他。

    风之神以沉睡逃避时间、雷神双子加一人偶三心一身追求永恒、草之神三代盘旋在世界树之内…哪怕是如今的烈风和北风，也不得不封锁心智有类顽童。似乎磨损的大背景下，众神的奇葩才是必然的大势所趋。

    但人群之外，钟离总是与他们格格不入。

    盐之神被子民以爱的名义刺杀，贵金之神怜悯祂的孤弱，在生死之际将祂拉入往生的重重黄土。

    赫乌莉亚在地中之盐的黄土中窜出至今不过百年，磨损在祂身上还没有清楚的痕迹。

    祂是偶间的概率的显现，但钟离却不是千万分几率中的一丝。

    “老爷子他啊…其实磨损的比平常仙神都要严重”温迪看着哑火不言的钟离若有所思。她对着他有些猜测，但眼眸一转却说不得口，只能带着清脆的乐呵声对着赫乌莉亚说道：“只是老爷子他啊，毕竟是顽石一块，风雨不动，侵蚀不惧，自身来得磊落而庄重罢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毕竟钟离平日都掩住了心，让他人难以察觉出他的心思—纵使情绪万千，山河依旧不显，韧落岩成壁泥沙有去，犹避所有窥视。

    谁也不能否认他所承受的磨损之重，但谁都不能从他的身上看出到底有多少磨损。到底是石头成精，磨损什么的，都吞在心里。

    “只是看得开而已”钟离淡然开口：“磨损在心亦可忍受，大是大非纵使有万般折磨，那也不值得规避”

    众神听闻此言也是一阵哑然。他们自然知道这并非实话，却也不好点破，只能坐实了他心中磨损非常而只凭意志熬住的艰辛。

    其实，在被洗涤之前，他和游戏中的钟离一样，都会靠着尘世闲游来规避风险，但效果毕竟有限，以至于游戏中的自己在未来不久都有些承受不住而选择避世放权。

    虽说自己此生挽救了不少所谓的以前遗憾，但毕竟沾花惹草一身香，万千尘埃中总会有些许沉沦，若非故友的临别一礼，他最多百十年，就得像游戏中一样“被迫”退休了。

    “所以才说老爷子你过得难受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五百岁的小娃娃从塔外而来，见证了这神奇的一幕。

    与在场诸神不同，人偶被创造在五百年前，因自身特性不会被时间侵扰而磨损，却可以体会出时间的涌流。她跟随在摩拉克斯身畔也有数百年了，见证了他所谓“看的开”的沉沦。

    “往前说您的事迹我并不知晓，但单以这咱百年的磨合来看，帝君您所受的灾厄就已经庞大非凡，已不是寻常魔神该承受的住的了”转雷崇拜而担忧地望着钟离，眼神中尽是狂热：“若陀龙王冕下尚且要缩在伏龙树下静修，但帝君你却日益操劳在契约和璃月的第一线，其中的磨损大概已经积累到了极致了吧？”

    “已经到极致了吗？”温迪敏锐地从中获取信息：“这么看来当初璃月一聚时所谓的退位便是避世消磨之法了…”

    她悲哀地想到：“就连老爷子都受不住磨损了吗…至少在那之前先和我…唉，不对！避世而退位的话不就说明我能做更多的事了吗…”但转瞬一想又欣喜起来。

    但不管她悲哀时还是欣喜时，总有机敏的眼珠在转—至少她不会只想到这么多。

    “所以说，按照他们的意思，摩拉克斯你其实一直都有磨损，只是内心坚强而不表现吗？”单纯的赫乌莉亚表示震惊—这是什么提瓦特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