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控
众人又聊了一会，卡萝蕾目光始终看着君米斯。
犹豫半晌，卡萝蕾问道：“你这四百年来一直在沉睡吗？”
君米斯轻轻点了点头。
卡萝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眶又慢慢红了起来，泪水在打转。
“当年你消失后，那维莱特大人找了你好久……”
见她主动提起四百年前的事，便代表已经解开了心结，君米斯也就顺势问道：
“能和我讲讲我们之前的事吗？其实我很好奇……”
“嗯嗯！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无所谓啦。”
卡萝蕾面上重新带起笑容，开始讲述曾经的故事。
“在四百五十七年前，那维莱特大人曾出手救了被怪物围攻的我和沃特林……就是一位枫丹人。”
提起这个名为“沃特林”的人时，她不免有些落寞。
君米斯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脑海中闪过了几段记忆画面，就是他曾经在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在法庭上大声指责那维莱特不公正的人。
“我和沃特林决定跟随那维莱特大人前往枫丹廷，在枫丹廷，我和他又认识了你这个酒馆老板。”
说到这，她又“哈哈”笑了两声，“你真的太闲鱼了，当时很多很多人都因为喝不到你的酒而不满呢！”
君米斯不好意思地笑笑，表情无辜。
“我们后来又成为了那维莱特大人的直系下属，我负责处理一些公务，他则成了特巡队的队长。”
“因为你太闲鱼的缘故，很多人投诉你不务正业，我就负责跟你交涉，但由于开店不开店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法律规定这是违法的，我每次都只是去你那里跟你聊天，一来二去也就成朋友了。”
“再之后我和沃特林来你这里喝酒的时候，那维莱特大人也在，一聊才得知你们在没来枫丹前就认识了。”
君米斯缕清楚了关系，所以他和小特在四百多年以前就已经认识了，小特救了卡萝蕾和沃特林，他们选择追随他，因此他们三个的关系就通过小特建立了。
卡萝蕾开怀笑道：“总之我们的关系非常好啦！”
空和派蒙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卡萝蕾讲述曾经的经历，他们不禁回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踏遍了五个国家，收获到的朋友。
君米斯回忆着记忆碎片里的情景，问道：“所以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你的死亡……”
卡萝蕾神色暗淡下来，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年因为我是追随那维莱特大人而进入的枫丹，在那之前却从未有过美露莘亦或是别的种族生物，所以导致人们对于我这个外来物种很排斥……”
“但因为那维莱特大人的缘故，那些对我抱有敌意的人最初隐藏的非常好，从来没有对我出过手，我也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注重。”
“只是，后来他们越来越过分，直至有一次，他们杀了一个人并陷害给了我……”
“什么？！”
空和派蒙瞳孔收缩，齐齐惊呼出声。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派蒙满脸气愤，捏紧了拳头。
卡萝蕾目光中透露着悲伤，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他为此也……”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君米斯感觉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心情也低落了下来。
“他……指的是沃特林吗？”
“嗯，是的。”
卡萝蕾重重咬了一口果子，似乎这样可以好受一些。
“当时陷害给我后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太过于激动，十分失控……我就自我了断了……”
“？！”
空和派蒙瞪大了眼睛，君米斯身体略微一颤。
“就因为这件事你就……？”
君米斯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
卡萝蕾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我当时在干什么？那维莱特在干什么？水神不管自己的子民随意陷害别人？”
君米斯面上无一丝波动，但是语气加重了几分，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卡萝蕾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从认识君米斯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你当时不在枫丹，那维莱特大人在忙，水神……她也许没注意到吧。”
声音不自觉小了下来，因为君米斯周身的气场转变太快了，让人有些压抑感。
房间中寂静片刻，君米斯语气有些冷，“所以沃特林在你出事以后为了给你报仇，杀了那些陷害你，逼你致死的人？”
“是的……”
“然后他在法庭上被那维莱特宣判有罪，进了梅洛彼德堡度过后半生？”
“是的……”
卡萝蕾的声音微乎其微。
她真的被这样的君米斯吓到了。
“……”
空和派蒙现在很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君米斯此刻的脑海里回荡着当年法庭之上，青年的那句怒吼。
……
“这就是你眼中的公正吗？回答我，那维莱特！！”
……
他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无法走出。
他恨；
恨那些逼死卡萝蕾的人，想让他们千刀万剐。
他气；
气自己，气那维莱特，气水神，也气卡萝蕾。
为什么我们没有救她？为什么她又要自我了断？
他哀；
哀朋友的死亡，哀朋友葬送自己的后半生。
三种极端的情绪交织。
即便他没有关于卡萝蕾和沃特林的任何记忆，但这种情绪却十分强烈。
“君米斯……”
空凝重地看着浑身冒冷气的君米斯，派蒙则担忧地喊了一句。
少年并未回应派蒙的呼喊，他的周身已经开始环绕一丝魔神之力。
即便这力量很微弱，但仍被空捕捉到了。
空直接站起了身，几步来到君米斯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君米斯！”
“……”
“呃……”
空向后退了几步，他看着自己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的胳膊，皱了皱眉。
派蒙看到这道滴着鲜血的口子后捂住了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
卡萝蕾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