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兔子
“不过没了青丹,她就会变回原形,就和普通的动物一样,听不懂你说的话。”
齐钦天补充道
“只要能和琴娘在一起,无论她是什么,她都是我的妻子。”
迟浩慢慢站起来,他向齐钦天请求着:“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吗?”
齐钦天没说话,从眼神中示意他可以。
他踉踉跄跄的向琴娘走去,两人相拥而跪,琴娘逐渐变回人的样子。
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着,迟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差点走火入魔的她。
时光回到那个夏天,琴娘那时还不叫琴娘,她来到这人间时还没有名字。
只是一个快要修炼成人形的小兔妖,她天真烂漫喜欢在林子里跑来跑去。
清晨去喝鲜花上垂涎欲滴的晨露,黄昏去山谷吸收每日的灵气,虽然孤身却过的十分潇洒。
可这林子偶尔也会来些力量强大的妖,有些妖会抢夺灵气,而有些则会选择吃掉柔弱的小妖。
琴娘就是一个差点被吃掉的小妖,幸运的是她跑掉了。
不幸的是她变回了原型,掉入了迟浩捕捉动物的陷阱。
她总在深林里游荡,逃跑时不知道方向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扑通的一下就被一个网遮住了,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直到夕阳散落在她身上,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她从网中抱了出来。
那个人就是迟浩。
那时的迟浩不过二十出头,高大英俊且是狩猎高手。
他将她抱在怀里,轻柔地说:“刚出窝的小兔子吧。”
她十分害怕,蜷缩成一坨,男人的大手在身上轻轻抚摸着,动作温柔小心。
“怎么受伤了?”
迟浩看了看手上小片的血迹,他记得这个陷阱是不会让进来的动物受伤的。
他拿出一块布将她的小腿包裹住,带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琴娘那时本以为他会杀了她,可他没有,不仅为自己治伤,还每天拿来新鲜的菜给她吃。
直到她的伤完全好了,他将她放到了林子边缘。
“回家吧,小兔子,别再被抓了。”
迟浩喊着,声音中带些不舍。
回到了林子中,琴娘每日都在想迟浩,她不知道情爱之事,只是觉得那个救自己的男人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去问了林中年纪大的树妖,树妖说她这是喜欢上他了。
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
与他在一起,报答他救命之恩的想法越来越浓烈,可是她不能每日都维持人形,就算暂时在一起也会被发现。
可是人的寿命只有那区区几十年,就算她再如何拼命修炼,终究是赶不上的。
所以她听了树妖的话,开始吸食人的精气,每当有人误入深林之中,她就会吸食掉对方,换来快速的修炼。
只用了两年,她便可每日都维持人形,代价就是每三个月都需要吸食一个人,不然就会被反噬。
她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满眼都是欢喜,满眼都是她。
他告诉她他母亲很喜欢小兔子,生前养了很多,所以他打猎时从来不打兔子。
后来他们结为了夫妻。
再后来他发现了,她是妖,他选择帮她掩盖一切,尽管是错的。
“琴娘,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到,所以我珍惜与你的每一天,可是那些人确实都是因为我们而死。”
迟浩双手扶着琴娘的肩膀,他恳求她收手。
琴娘两只手抚摸着迟浩的脸,眸子中的不舍犹如瀑布般,无法阻止的向外迸发着。
她咬着唇轻轻说道:“可是我们还没有白头偕老。”
迟浩苦笑着说:“琴娘,我爱的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可是那些血债终究是要偿还的,只要把丹给他们,我们还能在一起。”
迟浩的话让琴娘渐渐放下了所有,她轻声在迟浩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站了起来,右手在他的胸口点了两下。
一颗紫色的丹慢慢浮现了出来。
丹随着琴娘的指引飞到了酒壶之中,她立刻将鬓边的头理到耳后,擦了擦脸上泪水,满脸温柔的看向迟浩。
她希望他记着自己漂亮的样子。
迟浩也因为丹被取出,吐了一口鲜血,他猛地抬头,只看到琴娘带着笑。
之后她的身体消逝了,变回了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兔子。
迟浩用衣角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边流泪边笑着将琴娘抱在怀里,就像当年他抱着她一般。
“琴娘,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他的眼中浮现着她的身影,那个一声一声喊着他浩哥的女子。
“你们走吧。”
他抱着琴娘向屋子里走去,这一声仿佛是下了逐客令一般。
看着迟浩的背影,云桑琛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觉得迟浩是个正直心善的人,没想到心善到帮自己的妻子处理尸体。
齐钦天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他们也没有理由再去打扰。
那丹因为是吸食人所产生的,所以沾了怨气和邪气,只能拿去销毁掉。
云桑卿因为受了伤,移动的有些慢,玄屿从身后将她抱了起来。
云桑卿顺势只好勾住他的脖子。
“你!”
云桑卿还没说什么,玄屿就一下子腾空飞起,她更抓得紧了些,生怕自己掉下去。
玄屿也没有问院子在哪里,直接就带着她飞了过去。
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响着,云桑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应该是这高度太高了吧,她心想着。
没几下他们就到了院子里,玄屿依旧抱着她走向她的屋子。
将她轻轻放在床边后,他就要脱开云桑卿的衣服看伤口。
“玄屿!”
云桑卿赶忙叫住他,玄屿抬头看向她,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说。
“那个,男女有别,我自己就可以。”
玄屿不理她,但是并不再脱她的衣服,而是手掌在伤口上面轻轻划过,只带有伤口的皮肤就出现了。
云桑卿有些吃惊,这法术不是人间有的。
惊讶浮于眼底,但她却什么都没有问。
玄屿从腰间掏出一瓶药水,竟然是上次她演示给他的那瓶。
他没有用吗?
云桑卿盯着那瓶药水,玄屿轻轻的将药抹在她受伤的小腿。
那是一道有他手指那么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伤口不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