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两难抉择应问谁？
“前辈，老头儿这是怎么了？”林千屈弄不清眼前的状况，只能求助姬握瑾。
姬握瑾沉吟一番：“或许，你这位故人，也是他的故人呢。”
“您是说，他——”林千屈来回望了望两人，倏然指着老道震惊出声：“你是顾南风？！”
“顾南风……顾南风……”老道在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飘忽，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神状。
见到老道儿如此模样，姬握瑾回想起了三百年前他首次踏入英魂园的情景。那阵子长青山内的天气很奇怪，天降大雨三日不绝、电闪雷鸣持续两天两夜。
这样诡异的天气在长青山内是极难见到的。更为诡异的是，他竟然在英魂园中看到了阴灵，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就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衣衫褴褛的老道出现了、他满脸血污，浑身上下污浊不堪，唯一相对洁白的手臂，也是遍布伤痕。
姬握瑾从剑碑中飘出，见到的便是老道手握双刀，一刀一刀在泥泞的地上蠕动着的场景。他双腿已断，已无法正常行走，真不知他是以什么样的意志爬到了这里。
等他爬到剑碑前时，已经力竭昏迷过去。姬握瑾没有迟疑，直接出手救下了他，并治疗好了他的双腿。从那以后，他便再没有在老道面前出现，直到两年前林千屈获得了剑碑的认可，他才现身英魂园。
“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已经封印了自己过往的记忆。”姬握瑾回过神来，对林千屈说道。
“封印记忆，这世间真有封印记忆的法门？”
“有，只是代价也很大。”姬握瑾点头应道。
“会像老头儿这样？”林千屈一指老道，试探性地问道。
“封印记忆并非易事，这等同于斩却过往的人生经历。如此做，自然会精神失常，变得有些疯癫也是正常的。
更为关键的是，一旦封印记忆，这人关于武道的所有感悟也会随之被封印。虽然肉身力量仍在，但已不能算作强大的修士了。”
“可他又为何会称自己是无敌强者，还说自己？”林千屈话说到一半，又是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未说完的问题：“封印记忆并不等同于完全消除记忆，一旦封印破开，他就会记起曾经的一切。
而在封印未破之前，那些过往的碎片也会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没错，你给他看的那个铃铛应该对他很重要，所以引起了记忆碎片的共鸣。”姬握瑾赞同地点了点头。
“前辈，可有办法破除封印？”
姬握瑾皱起了眉头，道：“你要破开封印？修士的意识是最为玄妙的部分，顾小子当初封印记忆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若是强行解封，那些他抗拒的庞大记忆极有可能对冲击他现在脆弱的识海，轻则精神错乱沦为白痴，重则意识湮灭而亡。”
“这么严重？”林千屈震惊出声，顿时将解开封印的想法打消。他转头望老道，却见老道士蹲在地上，双手抱腿，将下巴顶在膝盖上，直愣愣地眺望着远方的残阳。
“而且，他当初费尽心思封印记忆，恐怕就是为了忘却。即便成功解开封印，不愿接受的记忆再现，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姬握瑾又是说。
“是啊，那些记忆对他来说恐怕只是一个负担吧。”林千屈喃喃道，“可发生的事情又怎能忘记呢？”
林千屈拿起手中的铃铛，它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呢？”他低声呢喃，不知是在问铃铛的主人，还是在问身边早已呆若木鸡的老道。只是无论是问谁，他都是无法获得回应的。
还真是难以抉择啊！林千屈苦笑着喟叹一声，怎么这两难的选择，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了呢？日后，还是不要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才好。
可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他答应朝暮，是想替朝暮问一个答案；而他不想解开封印，是想为老道儿留一线生机。一个满脑子都是鸡腿的开心老头儿，怎么也比一个走火入魔的杀人狂要好得多吧？
“前辈！”他苦恼着望向姬握瑾，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姬握瑾双手拢在袖子中，微笑道：“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咳，果然。”林千屈无奈地收回视线，意料之中的答案。
沉默半晌，姬握瑾的声音又是再度响起：“你是叫千屈对吧？”
林千屈惊愕地望着姬握瑾，不知姬握瑾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只听他又继续说道：“悠悠岁月，日后这样的两难选择数不胜数，你要学会习惯啊，孩子。无论怎样，都要做出自己的抉择。”
姬握瑾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温柔地劝慰着林千屈。
“无论怎样，都要做出自己的抉择吗？”林千屈躺在了地上，也学身旁的老道儿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残阳，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句话。
从残阳如血，到月上梢头，林千屈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而关于抉择一事，他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既想帮到朝暮，又不愿看到老道儿出事。要不，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老道儿没有看到这个铃铛，我也没有见到什么顾南风，他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对了，就这么办！
林千屈从地上一跃而起，取出莫失练起剑来。可无论他如何挥刺劈挑，却始终差强人意，使出的剑法空有其形，却无其神。
越练，他的心越是烦躁；越是烦躁，他手中的剑也越发难以入目，到最后竟成了胡乱地挥舞起来，简直比五岁垂髫的剑法还要不如。
“无心练剑，不如不练。”一道声音倏然响起，传入林千屈的耳中。他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四处张望，并未见到姬握瑾的身影。
他猛地转身，朝那个蹲在地上望皎月的人瞧去，“是你，老头儿？”
【作者题外话】：这里也想问看到的读者小伙伴，如果是你们，会怎么选择呢？
另外好奇的是，真的有人在看吗？我感觉全程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