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黎明的志向
断剑刺进东方钰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中传出，吞噬了东方钰的生命力。不过片刻，东方钰已成为一具干尸。
他双眼神采尽失，识海已空，宛若空壳。显然这剑吸走的不唯有其生命力，还有东方钰的神魂。一剑之下，他已是神仙难救。
见此，林千屈愣在原地、手足无措，他本已放弃诛杀东方钰的想法，奈何东方钰贼心不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迎上东方静怨毒的目光，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杀了我。这一剑，我无悔。日后你若想找我寻仇，我都接着。”
顿了顿，他又道：“矿场相救之恩，林某铭记于心，你若有要求，我也会尽可能地满足。”
闻言，东方静蓦然大笑起来，状若癫狂，她厉声道：“若是我让你当场自刎呢，你也要满足吗？”
林千屈坦然答道：“自然不会，我既非泥古不化之人，也决不会作茧自缚。”
东方静嘲讽出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假仁假义，说什么铭记恩情的废话。你既已杀了我父亲，何不一刀了结了我，将这府中之人杀得干干净净。
你今日若不杀我，来日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我心自有尺，可度天下事。杀与不杀，自然也有我的标准。你想报仇，尽管来找我便是。”林千屈取下断剑，向外走去。
“林千屈，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林千屈未曾回头，御风而行，往矿场飞去。罪魁祸首已死，他无意多造杀孽。至于东方静的报复，他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有剑在手，他便无惧天下。
行至矿场，他一身剑意汹涌，压得矿场中人不能动弹。那些心有反意的死侍，悉数被他镇压。其余人等，作鸟兽状逃离此地，他也没有追杀。
这些人与他没有直接仇恨，也不敢找他麻烦。之前在矿场感应到的通玄境强者并没有出现，想来这人应该是刺勒酒馆中的杀手。自知无把握击杀目标，已经暗中退去。
黎明见到他，走上前来，对他拱手一拜：“多谢仙人救命之恩，黎明愿一直追随仙人，为您鞍前马后。”
林千屈粲然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仙人，我名为林千屈，你唤我一声林哥便好。”
黎明恭谨之色不变，坚定地说道：“林哥你救下黎明于水火之中，对我而言便如天上的仙人一般。”
“你方才说想要追随我，可是真心？”林千屈审视着黎明，目光灼热。这黎明性格沉稳，胸藏韬略，若是能够纳为己用，定是好事一桩。但他并不认为，黎明这样的人甘愿屈居于人下。
“黎明所言发自肺腑，任凭林哥差遣，绝无怨言。”黎明言辞恳切，他自幼年家道中落，沦为这矿场的奴隶，便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他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此生最大的贵人。
“你想要什么？”林千屈开门见山地问道，他救了黎明不假，但这并不足以让他赴汤蹈火。
“我想要成为这北玄域至高无上的存在。”黎明手指天空，语出惊人。
至高无上？林千屈目光一缩，摇头回道：“你这个目标，我帮不了你。”
“不，您可以。你是被天机镜检测出的天生皇者，您的终点，不在北玄域，只要您想，这北玄域便是您的囊中之物。”黎明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你怎知我登上了真龙榜？”林千屈目光幽深，世人皆知林千屈就是天生皇者，但问题是黎明提出追随他时，他尚未表明自己的身份。这一点，耐人寻味。
黎明目光坦荡：“两日前，东方钰将您捉回矿场，我曾亲耳听到他对一个死侍说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知道，您就是名动北玄的林千屈。”
林千屈闻言一惊，若是如此，岂不是说黎明一早就算好了这一切。那东方钰乃是通玄境修士，竟能被黎明偷听了去，可见黎明本事不凡。
蓦然，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那一般人骨打造而成的椅子，沉声问道：“你可知这矿场有一把椅子，这是何人所造？”他原本以为这椅子是矿场主人所造，但东方钰的表现又让他有所怀疑。
“那椅子乃是我所造。这矿场几乎每天都会死人，他们死了无人处理，尸身渐渐腐烂，化作白骨。我便主动请求尸体，每日夜里趁人入睡，用白骨打造了这一把椅子。”
“你为何要这么做？”林千屈好奇出声。
“为了提醒自己，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荡清这矿场的黑暗，必要以身入深渊。欲成大业，必先手持屠刀。”黎明目光坚定，声音斩钉截铁。
“可我，并不想用他人的性命铺路，也无意将北玄域收入囊中。”林千屈喟叹一声，拒绝了黎明的追随。黎明的道，与他不同。
“从您登上真龙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您要走这一条路。天下人都在盯着您，即便您无意与他们争锋，可他们依旧会视您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届时，您只能拿起手中的剑，去征战杀伐。如今群玉山、天机阁、刺勒酒馆、生死门四分天下，而您已与其中两方势力为敌，天机阁不入世，群玉山独木难支。您虽是绝世天才，但一虎之力，难敌群狼之勇。
您的身边，需要有人为您挡下明枪暗箭。而我黎明，愿做您的先锋，为您扫清这些势力。您不忍心杀的人，让我黎明来杀。”
“既然你明知这条路如此凶险，你为何又要趟这条浑水呢？”
“因为这纷乱的北玄域，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结束这乱世，重建一个更加清明的灵界。而在我黎明眼中，只有您才有机会做第二个云冥。
若能成此大业，我黎明纵造下滔天杀孽，不入轮回，也再所不惜。”黎明目光清明，声音宛如天降雷霆，响彻长空的同时，也让林千屈感到振聋发聩。
“愿与君携手，共成大业。”林千屈面色肃然，对黎明深深一拜。
黎明同样回以一礼：“愿为君鞍前马后，共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