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归来,边荒大比
北玄域豫州边荒城三十里外,易水河畔。
旌旗蔽空,气氛凝重。
林天琅领着边荒七族与匈月国的军队遥遥对峙,双方都带着浓重的杀气。肃杀的氛围使得易水河都要凝滞起来。两方势力的中间地带,有一直径百米的圆形演武台,东西南北方位分别立着一根石柱,刻上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的模样,显得玄妙非常。
“午时已到,第一场,双方锻体境选手上场!”一个浓眉大眼、体型彪壮的大汉吹了吹口中的号角,大喊道。
此刻,双方均有一个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出来。
林天琅拍了拍自己这方身形瘦弱的年轻人,安慰道:“若是不敌,不要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年轻人听到此话,凝重的面色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惨白,心中的惧意也是多了三分。
仿佛是要为自己壮壮胆气,年轻人直接脚步一踏,飞上了演武台,引得边荒七族的一片喝彩。
“好!”“阿银加油,打爆对面!”“加油啊,等你回来喝酒。”
对面的年轻人身形壮硕,身长八尺,体重约有100公斤,神态自若,不急不缓地走上了演武台。
“比赛开始!”大汉喊了一声之后,离开了演武台。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我龙银手下不杀无名之辈。”龙银右手持枪,一声断喝。
“你,还不配知道吾名。”壮硕男子十分不屑,一手铁锤狂舞两下,虎虎生风。
“狂妄小徒,我龙银今日必斩你于枪下。”
一言尽,龙银直接欺身而上,壮硕男子也是举锤而攻。两个年轻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打得叫一个虎虎生风。一时间,被唤作“阿银”的男子竟然稳稳地压制住了对面的壮硕男子。
“打得好!”
“攻他下盘。”
龙银听到众人的喝彩声,攻势更加勇猛,壮硕年轻人不断防守后退,但脚下却是丝毫不乱。反观阿银,虽是攻势勇猛,但力有不遂,越战斗到后面越是乏力,破绽也多了起来。
不好!林天琅心中暗道。台上,壮硕男子一个后撤,躲过了龙银的致命一击,左手一锤挥出,龙银只能撤身躲避。壮硕男子又是向前一踏,右手执锤撞在了龙银的胸口上,龙银一口鲜血喷出,身受重伤。
“阿银!”
伴随着众人的焦急的呼喊声,壮硕男子又是一锤锤在了龙银的胸口处。这一击,龙银直接倒飞下演武台。台下的众人一窝蜂地挤出,其中一个身披战甲的中年男子飞身接住了龙银,伸出右手放在龙银的鼻前,却发现龙银已经气绝身亡。
男子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哀嚎道“阿银吾儿!”,声音响彻长空,凄厉无比。边荒七族这边,俱是一脸悲戚。反观匈月一族,个个都是红光满面,甚至还唱起了歌来:“边荒城外斩七族,明日擒杀小城主。城主的长子死翘翘,活着的小儿是废物。拳打七族,脚踢城主,易水河畔,匈月杀奴。”
听闻此言,边荒七族个个都红了眼眶,骨节作响,恨不能生啖匈月人的肉、将他们剥皮抽筋。林天琅更是面色发黑,紧紧攥着手中的佩剑。若非双方签订了大道契约,无论台上结果如何,高境界之人都不得向低境界修士出手。他林天琅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割下这壮硕男子的头颅。
“第二场,双方御气境上场。”浓眉壮汉又登上演武台,吹动了手中的号角。
“琅叔,让我上吧,我定会为银弟报仇,泄我七族之恨。”一个身着月白战袍的年轻人主动请缨,正是李家的二公子李文淇。他已在御气境沉淀四年有余,在边荒七族年轻一辈中战力足以排进前三。
“文淇贤侄,御气境的战斗,就拜托你了。”林天琅面色严肃,对着李文淇拱手一拜。
“琅叔切莫如此,文淇身为七族后代,理应壮我边荒城声威。我去也。”李文淇手持银枪,挥舞一番、负于身后,飞上了演武台。
微风吹过,李文淇长发飞扬,横眉怒目,大喝一声:“谁来与我一战?”
“小贼莫狂,我阿西卡赫拉来会一会你。”匈月阵营中,一个红头发的长脸怪拔出太刀,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演武台上。未等浓眉大汉喊开始,长脸怪阿西卡赫拉便是一刀挥出。李文淇长枪刺出、使出一记猛龙过江,挡住阿西卡赫拉的这一刀。旋即又是枪尖一挑,便击飞了阿西卡赫拉的长刀。阿西卡赫拉想要抽身后退,李文淇直接欺身而上,刺在了阿西卡赫拉的右臂上。
“刺得好,就该这样打,挫挫他们的锐气。”七族的年轻人欢呼起来。
李文淇冷笑一声,便要一枪刺杀阿西卡赫拉,却被突然出现的浓眉大汉击飞。只听他道:“此局阿西卡赫拉不遵守武台规则,清逐出场,李文淇胜!”
李文淇却是眉头一皱,这大汉看似判了他胜,却保住了阿西卡赫拉一命,其心可诛。七族子弟也是怒火中烧,心中怒骂这裁判是匈月国的走狗。
“第三场,双方御气境上场。”大汉又是一喝。
李文淇并没有下场。边荒大比采取五局三胜制,第一场锻体境相争,第五场是凝脉境的争斗,第二场到第四场均是御气境之争。换言之,只要双方的御气境选手有余力,完全可以连战三场。
第三场,匈月一方上场的是一名气质冷酷的男子。他的左眼被头发遮住,只露出了一只右眼,择人而噬。整张脸宛如生物质沉积而成的方解石一般,坚硬、冷峻、不苟言笑。“匈月,残夜。”男子简短地介绍了自己,声音森寒。
这一刻,李文淇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饿狼盯上,顿时脊背发凉。
残夜口中轻吐:“残月杀!”
演武台的四周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令人如坠冰窟。风拂过,李文淇胸前露出一个血洞,单膝跪地。他的一双丹凤眼睁大,充满了惊骇。
场面瞬间冷寂了下来,鲜少有人看透了这一击。须臾之间,李文淇便已经战败,而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残夜是如何出手的。
林天琅大喊一声:“我代李文淇认输。”
当即身形一闪,登上演武台救下了重伤垂死的李文淇。林天琅给李文淇喂下一颗大还丹,同时大喊道:“赵老,快,快为文淇疗伤。”赵轲接过李文淇,将他带到了后方治疗。
李文淇被残夜击败,匈月阵营又是呼号了起来,唱起“边荒城外斩七族,明日擒杀小城主。城主的长子死翘翘,活着的小儿是废物。拳打七族,脚踢城主,易水河畔,匈月杀奴。”各种鄙夷、嘲讽之声层出不绝。
七族这边一时间却是雅雀无声,李文淇一招落败,御气境再无人能够与残夜相抗。此次边荒大比,他们七族又将再一次以惨败收场。一旦败走,七族的俘虏必定会被匈月残杀。
林天琅长叹一声,对着其他六族话事人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认输吧。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辈们送死。”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柳如风叹道,其他五人也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掩面哭泣了起来,“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啊,你何苦要如此对待我荒城七族,我们无罪啊。”
七族子弟听闻此语,俱是眼中含泪。悲戚的情绪扩散开来,比易水河的河水还要凉上几分。
林天琅仰天长叹,强打精神想要说出那“认输”二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向匈月认输?这是要生生地敲断他七族子弟的脊梁啊。
浓眉大汉再度站上演武台,大喊:“第四场,双方御气境上场。”未见有人出列,浓眉大汉又是对着边荒七族喊道:“林天琅,你七族可还有御气境出场?若是没有,这一场便要判匈月胜出了。”
“我们认——”
“且慢!”一柄长剑飞射而来,稳稳地插在了演武台上。随后,一个身着黑衣的俊朗少年从空中落下,左脚点在剑柄上,双手环胸。剑眉星目,发丝如瀑飞舞,神采张扬肆意,一身豪情万丈,端是一个可上青天揽月、下九洋捉鳖的少年剑仙。
“荒城林千屈,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