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之剑道,不弱于天
老头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怎么又活了？”
“现在不是时候，我一会儿再与你细说。”说完，林千屈便站起了身子。
石碑上的剑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一道空间之门缓缓浮现，林千屈踏步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地方？”林千屈四处打量，这是一个石洞，洞内的中心有着一个水池，埋藏着难以计量的剑。
方才他听到一阵呼唤他的声音，便走进了那道门，却并不知道门里藏着什么。
“这里是长青山的腹心，也是长青山脉的传承之地。而你如今所处的这个空间名叫剑冢，是专门为剑者准备的传承之地。”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飘至林千屈身前，笑眯眯地说道。
林千屈心中早有计量，因此对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并不惊讶，而是恭敬地回道：“多谢前辈解惑，不知前辈尊讳？”
“吾名姬握瑾。”
姬握瑾？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器宇不凡，与握瑾之名倒是极为搭配，林千屈暗想道。
“姬前辈方才说传承之地，是什么意思？”
“十万年前那场大战过后，无数守护者埋葬于长青山，他们的传承也遗留在此地。为了纪念死去的先烈，也为了保护他们的传承，太白皇朝的后裔便在长青山上打造了英魂园，树长生碑。诸多大能虽已经身死道消，却仍有一丝残魂弥留于世。这残魂附于长生碑上，与天不朽，等待后世有缘者的到来。”
“既然有着残魂遗世，就说明那些大能们还能够再现世间？”
“不，他们已经死去，只能在英魂园以投影的方式出现。你在进行天雷洗礼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每一块长生碑上都有一道身影，那就是守护者们的残魂。他们已经与长生碑融为一体，长生碑不倒，他们便一直在。可若是长生碑被毁，他们也将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自那场大战后，天元大陆本源耗损太过严重，仙路崩塌、轮回路断，纵然是那些已经成仙的大能，死后也不能为天地所容，最终只能魂飞魄散。唯有借助外物才能弥留于世，就像这些守护者们附身于长生碑上一样。”
“换言之，守护者们能够走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化身为类似于碑灵一样的存在？”
“正是如此。”
“那您的情况是？”林千屈有些疑惑，姬握瑾身影有些虚幻，不像是一个活人。
“我是英魂园的护园人，也是这剑冢之灵。十万年前英魂园初建，我自愿成为第一任护园人。此后，便再也没有出世，于长青山终老。韶华流淌，我的寿元耗尽，最后化作了这剑碑的碑灵，守护剑冢（剑冢可理解为剑碑内部的空间，广袤无边）。”
听到这里，林千屈心中的某一角被触动了，似有温泉流过心田，润而暖矣。
“这么多年来，前辈不觉得孤独吗？”
“与英魂常伴，何来孤独之说？能终老长青，是吾之幸也。”
“前辈之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姬握瑾，人如其名。
姬握瑾笑了笑，坦然受下了林千屈的称赞。他看了这人间十万余年，早已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千屈有一事请教，前辈所言剑碑可是指英魂园中心的那块残破石碑？为何此碑不同于英魂园中的其他长生碑，没有残魂附于碑中？”
“英魂园中的每一块碑，都附有一道残魂，留有一道传承。而剑碑却不同于其他长生碑，其内附有的仅有一柄剑，而这柄剑，也就是剑碑的传承。之所以会有此不同，是因为剑碑的主人是‘天’，他是万年前的天下共主。传言在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他燃烧了自己的神魂，护得天元大陆安宁，而本人却因此魂飞魄散，未有残魂余世。只有他的佩剑被保留了下来，被封印在了剑碑之中。”
“前辈的意思是，我今日进入这剑碑中的埋剑之地，所要接受的便是天剑的传承？”
“是，也不是。”姬握瑾卖了个关子。
“前辈此话何意，请恕千屈愚钝，不能理解。”
“进入剑碑，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能够得到天剑的传承。十万年来，进入这剑碑的共有五人，你就是这第五个，也是境界最低的一个。在你之前的四位，他们都没能获得此剑的传承。如果他们都没有得到此剑的认可，你又有何能可以得到它的认可呢？”姬握瑾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前人不行，不代表我林千屈不行。世间万世自有缘法，也许这剑的传承就是在等着我林千屈的呢？”林千屈倒是十分自信。
“哈哈，今人未必弱前人，你这话倒有几分气魄。其实你所言不错，能否得到此剑的传承，看得不是修为境界，而是缘法。你若与此剑合道，自然能够取走它。”
“敢问前辈，前面四人因何失败？”
“这第一个人，剑法卓绝，出神入化，在他那个时代，可谓是纵横无敌手，可他来接受传承时心魔未除，道心不坚，最后险些堕入魔道，未能获得此剑认可；这第二个人，心性倒是坚韧，可却太过嗜杀，在接受传承时受此剑的影响，精神崩溃，自绝而亡；第四个人没有选择接受传承。”
“第三个人呢？前辈，他又是什么情况？”姬握瑾对第三人只字不提，像是故意略过他似的，这让林千屈十分好奇。
姬握瑾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感慨地道:“第三个人，是这四人中唯一接受传承考验并成功了的人，但他并没有选择取走这柄剑，而是十分潇洒地放弃了它。”
“这却是为何？”林千屈有些不解。
“我也曾这么问他，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之剑道，不弱于天’。”姬握瑾瞥了瞥林千屈，意味深长地道。
“我之剑道，不弱于天。这是何等的气魄，仅凭此言，足见此人不凡。若是能够见上一见，实乃平生快事。”林千屈感慨道。
“你很幸运，这第三个人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这里，也就是二十五年前的事。那一年，他二十岁。”
“如此算来，他如今也不过刚逾不惑之年。前辈，你可知他名讳？”听到姬握瑾的回答，林千屈已经是热血沸腾，如此英雄人物，一定要结识一下才行。
“你们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的。等你见到他的那一刻，你肯定能够认出他来。”姬握瑾看准了林千屈的心理，就是不肯告诉他，想要吊着他的胃口。
“前辈！”
“哈哈哈，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位剑客了。你既然已经进了这剑冢，便有机会接受传承。不过我须得提醒你一句，以你如今的境界接受传承，九死一生。你若是不愿接受这份传承，也可从我这里得到其他的修炼功法。一切，均由你自己决断。”
听得此言，林千屈没有立刻给出自己的答复。他想到了在边荒等待他归去的父亲，又想到了自己如今身怀绝世功法《涅槃经》，还有姬握瑾刚刚提到的这位剑客。
深吸了一口气，林千屈的眼神坚定起来，“前辈，我选择接受传承”。既然重活一世，就要活得精彩，我林千屈必将穷一生之力，追寻天地大道，虽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