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敲响胜利钟声
外面已是正午,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刺眼,林正站在门口,查看了一下自身,除了膝盖处两个洞有点漏风之外,就在无不适。
“袁公已经在等了,咱们快点吧!”郑锐赶紧催促到,军队驻扎中佑的事情朝廷已经知晓,上面连发几封调令,要军队开拔前线,一直是袁向松扛着,在继续这么呆下去,谁知道上面怎么看待袁向松,你这是要造反?
林正也不磨叽,跟着郑锐往大堂走去,这时候的衙门校场好生热闹,一群士兵围观,一副棺材大大方方的落坐在校场中央,棺身新泥未干,还有一些铲子锄头刮碰的痕迹。
袁向松皱着眉看着场中的棺材,对一旁的于佥事语气有点不满:“那小子要是骗我说,凶手就在这棺中,我立马剐了他!”
于佥事,名叫于策,职位中军都督佥事,今天又收到了朝廷的指令,实在没法的他只好快马赶了过来,将指令交给袁向松看,谁知对方瞅都不瞅一眼,直接扔到了一旁,要不是他拼命拦着,差点就被袁向松给烧了。
“闹剧也好,真相也罢,袁公不能在这么下去了,皇上已经发怒了,你要是再不动身,朝廷那边先不说,底下人可就闹起来了。”于策一脸诚恳,因为袁向松胡闹擅自调遣了一万精兵驻扎中佑,前线已经开始有些吃紧,这些都无所谓,最要紧的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也跑到了后方,行军打仗这可是大忌,要不是于策一直挡着,前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兵败哗变了。
“我才离开一两天!到底是谁把消息散发出去的!”袁向松一听怒气上涌,抬手一拳翻了左手边的鸣冤鼓,破口大骂:“看来是有人觉得我老了,看我好欺负了!”
“是我失职,你前脚刚走,军中就闹起传闻,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于策看了一眼已经成为破烂的鸣冤鼓,擦了额角的冷汗,这一拳要是砸在他的身上,那下场可想而知。
“来人啊,那小子到了没,他等下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敢戏弄我,我亲手刮肉削骨,让他不得好死!”袁向松来了脾气,候在一旁的士兵被喷了一脸口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还没到夏天,袁公你火气就这么大!”身后传来稍显稚嫩的童声,林正从大门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郑锐跟在身后,离的较远,看来也怕稍不注意触了霉头。
别人怕他袁向松,林正可不怕,生死看今朝,在说现在所有的事都跟他安排一样,还没有出任何纰漏,死不死的还两说,就差开棺验尸。
林正白了一眼袁向松,径直走了过去,走到前头还拿身体用力顶开了对方,“让让,挡着我办事!”要杀要剐的我会给你好脸色?做梦去吧你!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一旁的于策给看呆了,这小子何许人也,敢这么对人屠袁向松?是发现自己投胎没投好,想再换轮回?
袁向松被顶到一边,黑着一张脸直直看着林正,“看你整什么幺蛾子?”
林正不慌不忙的走向校场中央,打远给林远山打了个招呼,后者跟黄观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林捕头,你看,你儿子过来了。”黄观眼尖,伸着手指示意对方看过去,林远山对着林正招手,示意对方走快点。
“老爹,你们怎么把整个棺材给抬过来了。”林正看着眼前这副棺材,不解的说道。
林远山讪讪一笑,尴尬挠头,附身靠近林正,贴着耳朵小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怕那玩意,大晚上的,谁敢开箱啊,要是蹦出来个什么玩意,那可太吓人了!”
“然后你们俩就将它整个给抬回来了?”林正敲了敲棺身,震下几粒灰尘。
林远山回到黄观身旁,找了个依靠,毕竟对方也是跟他一样胆小,没胆开这个箱,心里寻点平衡。
林正在棺材附近逛了两圈,把昨晚林远山用的工具找了出来,摆好放在地上,便对着一旁
“接下来,老爹你们可以把他开了吧?”林正拿出榔头凿子交到对方手里,林远山看着手中的工具疑惑道:“为什么现在就要开,叫人出来呗。”
“不行,老爹你听我的,就在这里开,那个郑总旗,劳烦你去取个担架,拿来放尸骸用的,辛苦你。”郑锐转身离去吩咐一旁的士兵去干。
见林正如此肯定,林远山跟黄观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起钉,一阵敲敲打打,最后林远山猛推棺盖,炸起一阵灰烟,恰巧此时一阵微风拂过,灰烟消散,露出棺材里面的景象,衣服布料已经烂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只留一具深深白骨。
林远山跟黄观两人裹上帕子,开始捡骨拾到一旁的担架上面。
“这脑袋别放上去,放到这边来。”林正拿着另一张白布兜着,林远山听话的把脑袋放在对方的白布里,然后继续剩下的工作。
忙活了好一会儿事情终于办完,郑锐吩咐两个士兵盖上白布,然后抬着担架走进了衙门里。
林正拎着裹着头颅的白布,几人一行往衙门大堂走去。
“走呗,袁公,揭露真相的时候到了!”林正路过袁向松的时候,还特意压声道:“你那屁股给我等着吧!”
“黄齿小儿。”袁向松冷哼了一声,然后带头走进大门。
公堂,平时有人申冤对峙,县令判决的地方,此时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孤零零的落在正中,林正林远山候在一旁,与昨天一样,袁向松还是巍然不动的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只是此时在旁又添了一副太师椅,刚来的于佥事于策上坐。
“人都到齐了吧,你说凶手在哪,你要是敢说这副白骨是凶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袁向松冷冷的看着公堂之下的林正,咬牙切齿,他已经陪这个小屁孩打闹了这么久,要是就这么草草收场,凶手没抓到不说,传到朝里,那他这张老脸可是实打实的丢光了。
“不急,等我验尸,请王仵作。”林正退到一旁,王藏仁早就候在了一旁,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先是对袁向松行了个礼,口喊大人,其次走向了那副担架。
“小孩,你要我验的可是这副尸首?你要我查什么。”王藏仁把背着的牛皮工具箱放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打开箱子。
“王大爷,辛苦你了,查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就行,你可要仔仔细细的验,我的身家性命可全都在你身上了。”林正往前走了一步,神情诚恳的说道。
“这事就包在老头子身上了。”王藏仁笑了笑,微笑的眼角挤出无数沟壑。
从箱子取出帕子系在了脸上,王藏仁又从里面拿出一些验尸工具,随机转身掀开了盖着的白布。
一副摆的整整齐齐的白骨出现在担架之上,唯独少了一颗头颅,王藏仁先是一愣,刚刚校场他没去,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强压着心中的疑惑他开始验骨。
一番摸索之下,王藏仁取下了脸上的帕子,出声说道:“死者为男性,虽然没了头颅不能看齿,但还得能从其他地方知晓,这个死者应该有六十多岁。”
“稳了!”林正听到这,心中一喜,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林正他在赌,他一直都在赌,赌凶手没有毁尸灭迹,赌凶手说实话,这次他赌赢了!
一旁的林远山跟黄观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担架中的白骨,林远山惊讶的是他儿子竟然说对了,黄观惊讶的是林远山的儿子竟然说对了!
心中思定,林正一步踏出,准备敲响胜利的响钟,“不对吧,不对吧,王仵作,你在仔细检查检查!”
王藏仁皱了下眉头,转身对袁向松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大人,小人当仵作数十载绝不可能犯错,这副尸体就是男的,六十岁左右,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没错,这次你没有欺瞒,你一开始就已经欺瞒了。”林正一只手伸手挽住王藏仁的胳膊,另一只手将拎着的白布轻轻放到地上。
白布张开,烂的只剩半颗的头颅印入王藏仁的眼帘,他惊讶转过头去看着身边这位人畜无害的孩子,林正咧嘴一笑,轻声说道:“我说的对吗,王大爷,哦,不对,应该说郑臣郑捕头!”林正直接敲响了胜利的钟声,悦耳动听。
话语刚落,林正眼神发狠,整个人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抱住了对方,嘴里还不忘喊道:“我抓到他了,老爹,别愣着啊,快帮忙啊!”
林远山一听瞬间拔刀,冲向拥抱着的两人,这爹当的真不是个东西,让自己孩子身处险境,其实就在刚刚王藏仁宣布年龄的时候,他就该有所动作了,可是因为他太过惊讶,竟然什么事都没干。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黄观,他只是个捕快,随身佩刀早就被袁向松的士兵收走了,他一脚踢起一根杀威棒,飞到手里,狠狠的砸向王藏仁的后背。
“唉,竟然被你小子发现了,就差一步啊,功亏一篑。”王藏仁轻叹一口气,转头看了一下自身周围,林远山离他还有两步,林正在死死的抱着他。
“吸,星,大,法!”
一声轻喝,整个公堂突然卷起一阵狂风,搅的旁人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