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牢
突然，水牢像失去重力一般，升了上来，又重重的落了下去，华玖音惊慌失措，尖叫出声。
随即，马上淹没在黢黑的池子里。
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水声，华玖音在池子狂乱挣扎。
那些个老头还算有点良心，没把她的双手双脚绑紧，不然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难逃厄运。
华玖音终于见识到这刑罚的可怕之处。它不会马上把你淹死，只是一步步的把你折腾，最后自己内心崩溃。
咳咳咳……
华玖音自认为自己是懂水之人，但水面一旦下沉，似有漩涡一般，把人猛地往下拖。哪怕水性再好，也不可能马上爬上来。
水牢忽然猛地上升，华玖音匆忙吸了几口浊气。
水牢又猛地下沉。
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身上早已遍布了青苔和伤痕。
死亡，是什么感觉？这次她真切感受到了。
水牢停止晃动，华玖音已经瘫软无力，像死尸一般趴在牢门上，双手紧紧的锁住牢门。
身上伤痕累累，胸口剧烈的疼痛，身体如同一块千年寒冰，瑟瑟发抖。
一阵旋涡翻天倒海。
华玖音又被那股无名之力翻入了池子中。
又是新的一轮地动山摇。
好冷，好冷，一种窒息的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慢慢流逝。
我，要死了吗？
就在此时，华玖音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疼，全身爆发出血红光泽，犹如盛日光芒，将整个水牢包裹其中。水牢中的冰冷刺骨染成了片片鲜红。
华玖音用手紧紧按住脸上的疤痕，像火烧一样，心也颤抖起来，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提到半空中，血红色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过。
华玖音想要发出呼喊，可是发不出一言，就如同有人狠狠拧住自己的脖颈。
渐渐的，她的身体从内到外变得通透起来，像是被那血红光芒浸润煅烧成了一块红红的烙铁一般。
整个水牢亮起血红色的光，光芒冲天而起。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位仙侍尖声喊道。
天界聚集着人群议论纷纷，闲言碎语铺天盖地。
动静如此之大，自然吸引了神君的目光。
可是红光只一瞬间便湮灭了。
“方才那是什么？”叔童神君蹙眉思索。
“那不是水牢的方向吗？”安齐神君一直凝视着那亮光的方向：“是不是关着那女的!”。
光芒褪去，眼前的景象消失无影，似乎刚刚只是所有人的幻觉。
可是这种幻觉太真实。
“我们去看看!”叔童神君两步并作一步跨出大殿，瞬间消失无影。
九黎神君和安齐神君也紧随其后。
“我们也去看看!”一些好事者忙跟上了脚步。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他们赶到水牢时，蔓延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玄止不动如山地立于水牢门前，怀中抱着一位全身湿漉漉的女子，乌黑的长发搭在脸上，看不清楚五官，水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暮歌也站在玄止身后，低头瞅了瞅玄止怀里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的人儿，他深深知道水牢的可怕，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叔童神君一眼便瞧见了玄止怀里的人，阴沉沉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暮歌随口答道：“劫狱。”
“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玄止冷冷开口：“她快淹死了，这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后果吗？”
叔童神君高声道：“她本就该死。”
安齐神君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方向，忍不住问道：“方才看见红色的气体冲天而起，像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似的，那是什么？”
暮歌看了玄止一眼，抢道：“只是我方才救这人时用的术法。”
叔童神君满脸诧异，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大字：“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邪门术法？”
上古时期开始，修炼体系分为八个类别，冰系术法、火系术法、风系术法、雨系术法、雷系术法、木系术法、地系术法和水系术法。
天界修炼的都是以冰系术法、风系术法、雨系术法和水系术法为主，方才的红色气体分明就不是天界的术法。
红色的气体，难道是魔界，只有他们修炼的才是火系术法，而凡界和妖界，由于火系术法虽说攻击力极强，施法时如同火山爆发，但施法时极其容易受其反噬，伤其自身，所以凡界和妖界修炼火系的人极其少，除非是修为极高之人。
若真是修为极高，又何必在凡界和妖界待着？
凡界不同的宗门也有不同的修炼体系，九阳宗修炼的是冰系术法、风系术法、雨系术法和水系术法，与天界相同。
寒冰宫，听名字已然得知，修炼的只有冰系术法。
天道门、逍遥宗和长生宫，倒是所有术法都有人在修炼。
暮歌噘嘴道：“你都说我不学无术了，我就学了下火系术法。我觉得还不错啊！”
叔童神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瞠目欲裂：“小兔崽子，天界的术法你学会了多少成？就要学邪魔歪道？是不是如今天界容不下你了？”
暮歌扭捏地小声道：“我又没有说过，是你自己说的。”
叔童神君见暮歌一副不服气的骂骂咧咧的模样，更气：“说什么！大点声！”
暮歌话到嘴边，一番挣扎过后终是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狠狠咽下，撅了噘嘴道：“没什么！”
叔童神君苦大仇深地瞪了暮歌一眼，迅速把目光移开，到玄止怀里的人儿身上。
“把她放下。她是天界和凡界共同的敌人，哪怕她死了，也没人会可怜她。”
玄止端详了一下怀里的人儿，莫名地有一种震慑作用，万籁俱寂一阵，话音一转：“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真相吗？”
叔童神君与身侧的九黎神君和安齐神君对视一眼。
九黎神君柔声道：“玄止神君，你是说近日发生的事都不是她干的？”
玄止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九黎神君问：“你有证据吗？”
玄止抬头，冷冷道：“需要时间。”
九黎神君：“几日？”
玄止面无表情答：“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