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业

    临澧县虽小，到天门郡治所零阳其实不过半日路程，南下武陵郡治所临沅也不过一日路程，北上荆州治所江陵骑马也不过二日行程，也算得是个小型的枢纽之地了。

    黄道吉日、龙义的“云薇茶庄”开业了，店内主要售卖茶叶，品类很简单，分红茶绿茶两种，每种也只有三个档次，三级茶叶八十文一斤的，二级茶八百文一斤，一级茶卖到八贯一斤。每斤十六两，一两就开卖，你拿五文钱买一两三级的茶叶也卖，龙义掂量掂量，那时的一斤也就是后世的半斤左右。

    第二项业务就是平价转卖官盐、以官府定价售卖、不加价，保证你任何时候都能拿到同价格官盐。

    第三项业务，接受所有人存取钱币，不收取任何管理费用，不没上限，小到一文，皆出具票据，定额定期取用的，到期后不收费用，反而按数量按存入时长给予一定的盐或茶作为利息，活期则随时可兑换，无利息，也无费用，店内商品可直接使用票据购买，也接受铜钱及银钱，所出票据，认票不认人，只要出具票据即可在茶庄换取等量的钱币或商品。

    龙义让福伯用此时人容易理解的语言宣布完了以后，又大声的说到：“本店未来还将推出石蜜等商品供大家选择，使用票据购买可优先获取物品，票据没有期限，见票即兑换银钱或商品均可。咱们这里，无论是汉五铢钱，王莽钱，半两钱，还是吴钱，蜀钱，大泉钱我们都认。最主要的是今天兑换银钱的人可额外获赠一袋盐。”

    这段时间龙义进行了解，本朝并没有铸造新钱，而是沿用了汉朝旧币及三国时吴国蜀国的钱币、纯度不同、重量不一，购买力也很混乱，朝廷因为缺铜，也默许民间可以铸币。

    龙义刚说完，王镇恶便远远的负手而来，大笑道：“云天，我来给你开这个张，我存下十贯钱，存五年期的，另外，这八百文一斤的红茶给我来一斤，你拿来的我都快喝完了，这个味道我很喜欢，你出具票据吧。”

    八百文一斤的茶叶着实不便宜，其实不论是八十文一斤的茶叶，还是八百文一斤的，亦或是八贯钱一斤的茶叶，其成本区别都不是很大，龙义之所以这么定价，就是为了适应未来不同的消费群体。而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不超过八十文。

    店里其实各种票据早已准备好了，王蔷儿这两天什么都没干，光签名了。连连喊累，龙义还调侃她打打杀杀都不累，签个名就受不了啦云云。

    在王镇恶这个大老爷的示范之下，本地很多士绅，一半出于给县老爷面子，一半出猎奇的心理，多少也来存些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买了些茶叶尝一尝鲜。

    一些在天门和江陵有生意的人都知道，如果要将钱交与别人保管是要付给保管方费用的，而龙义这里不仅没有费用，还给一定的利息，虽然他们也不全信有这样的好事，但用点小钱先试一试，是没关系的。

    这种反向利息在当年其实也并不奇怪。古时商品经济并不发达，拿着替别人保管的钱去经营赚取收益是很困难的，保管中又要投入人力物力。这些都是有成本的，所以呀，保管才会向存钱方收取费用。

    大部分有钱人的选择都是自己保存钱财。或锁于密室之中，或埋于土地之下。这样就造成市面流通的钱币更少了。

    至于百姓，在缺少钱币的情况下，很多地方又倒退到使用物物交换的时代了。

    一个刚卖了茶叶鲜叶，拿到一文钱的小男孩，怯生生的问道：“我兑换一文可以吗？”“当然。”安成收了一文钱、徐二很快就将一文的票据交到了孩子手中，同时给了小家伙一小袋盐。

    票据早已准备好。一文的，五文的，十文，百文，一贯的，都早已按好花纹，不同的额度，有不同的大小，不同的印章。

    别的数额再临时来写，或者用固定数额的票据相加即可。百姓们见他们爱戴的大老爷都兑了钱，本也都跃跃欲试，但想着怀里就那几个子，又怕别人嫌少，所以都以观望为主。

    现在见孩子的一文都兑，也都纷纷掏钱兑换，毕竟只要兑换的人，都能得到一小包盐，虽然盐不多，但那是自送的呀。

    立时间兑换口就排起了长龙，也有不少人兑换一文就是贪那一小袋盐，龙义也都一一兑付，来者不拒。

    小孩当然是龙义安排的。鲁婶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一旦开闸，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半天时间整个县城都闻风而动，连做生意的人都全跑来了，不管兑多少，反正盐拿到手是实实在在的。

    到了第二天，连天门零阳那边都有人专门跑过来看热闹。

    到了第三天，连龙义自己都吓到了，武陵郡的人也跑来了，人们也未必就是为了那一小袋盐，大部分都是看新鲜、顺带也存几个钱玩一玩。一时县城里比过年还热闹几倍。无论饭馆，酒楼，街边小摊生意都出奇的好。王蔷儿签名都快签哭了。

    龙义又让王风再去各地收盐。本来以为买得过多的白桦纸，三天就用去一车。清韵，安成、徐二、第一天就从内宅借过来了。第二天吉婶和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来帮忙。

    第三天，有一个小丫鬟直接忙晕了过去，半个时辰才醒转过来，到了第三天晚上的丑时，才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老袁福将帐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对，直到大家都结束了手里的事，围拢过来，老头还是擦着汗，又将帐本翻过来从头又算了一遍，才放下帐本，不可思议的望着龙义道“公子，我有些老湖涂了，算不太清了。”说着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其实如果按后世划分方法，老袁福还属于青年人。

    “福伯，你只管说吧。”龙义道。

    “这三日，茶叶共售出一百七四贯零一百六十文。盐售出共二十一贯，而送出的盐价值一百一十贯。存入为…存入为…嗯，存入为三万七千二佰六十三贯又三百一拾四文。”说完仍是不自信的看着龙义。

    龙义淡淡的笑道：“福伯，你没有算错，我也算了几遍了，再说你看看这楼板，都快要压榻了。”

    屋内所有人都震惊了，王蔷儿睁着那双美丽的杏眼看着清韵，一脸的不可置信。清韵也是同样的眼神望着自家的小姐。袁福接着说道：“若没有错，公子，这茶叶赚到的钱还没有咱们送出去的盐多，再加上这三万多贯的保存费用。若按这几日的售卖情况来看，茶叶的盈余是肯定无法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