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食鱼脍后饮羊羹
“是，毛老爷，只是那黄羊，腥味实在太重，老身却是不会做，只能先腊之，挂上一两月方能去除其腥味。”鲁婶回答道。
那时都是分餐制，大堂之中。每人面前一个小桌。人就跪坐在桌前就餐，做好一道菜，分成若干份，每人一份。龙义实在不习惯跪坐。刚吃了一道菜。脚就麻得受不了啦。总想活动一下，又害怕犯什么忌讳。
听鲁婶说到这里。赶忙像小学生一样举手道：“这题我会，啊，不，这菜我会做！”
龙义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拉面师傅给他去腥的方子。不过他不能确信，在这儿能不能买到所有的香料。还有就是配比的问题。他不能将后世的克数换算成现在的重量，但他相信自己可以通过手感来配比香料。
风兄，可否陪我到外面买些香料呢。王风看了一眼王镇恶。见王镇恶微微点头。便向龙义道：“龙公子请。”龙义如临大赦一般站了起来。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扭头摆尾的跟着王风出了门。
王蔷儿也跟着站了起来，“阿兄我也去”。还没等王镇恶回话，便也闪到了门外！清韵向主座这边鞠了个躬，也跟着出了门。王镇恶笑着对毛修之说道：“这丫头让我给宠坏了。”
毛修之笑道：“蔷儿好孩子，是真性情。可许了人家了。？”
王镇恶轻声叹息道：“蔷儿如男儿般顽劣不堪，虽通琴棋书画，却不善女红，样貌虽不差，却又生得如此身量。外加此地城小人稀，暂时也就没有合适人选。”
毛修之道：“蔷儿蕙质兰心，容貌更是出众，身量太高这点缺陷，也算不得什么！瑕不掩瑜嘛。”
毛修之看了王镇恶一眼，又向龙义的背影努了一努嘴，继续说道：“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人选。难道镇恶兄嫌他没有世家的背景。此子虽言语古怪。但见识却高于常人，假以时日绝非凡品。”
“我王家从无门第之见，此子这见识也令我惊讶，这几天看来，虽爱出玩笑之语，但也定是个秉性纯良的孩子，但是一说到来历，总是难以自圆其说，可能他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再者，也恐他嫌弃蔷儿身量，蔷儿也还小，再看看可能更好！”
“恩，多看看也好，镇恶，你也该想想自己了，嫂夫人去世有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个我是明白的，只是没有遇到有缘之人，来，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
临澧县。县城不大。主街其实就只有一条。能做成生意的店铺都集中这条主街之上。店铺也不过百余来间。
刚出的县衙。王蔷儿便对龙义说道：“一看你就知道你不耐跪坐，现在又会烹羊，你还说你不是北人？”龙义这下还真没话说了！索性不理他了。
四人来到一家专营干货的店铺。清韵首先开口道：“李大娘我们要买点东西”。龙义接着道：“我们要桂皮，良姜，香叶，碧波，茴香，孜然。陈皮。香草。肉桂。草果。丁香。紫草。白芷。还有辣椒。”
李大娘听完说道：“好，不过，有几种没有，你们可以去药房看一看。这个辣椒。更是闻所未闻。”
龙义一下反应过来，当时还没有辣椒。连忙改口道：“辣椒就是茱萸，请问有没有茱萸啊？”“这个倒有。”
四人又来到药房，基本上配齐了龙义所说的几种香料。
回到后厨。几个军士及鲁婶已经将黄羊剥皮洗净，砍切好放在釜中。毛修之与王镇恶也兴致勃勃的来到后厨。
龙义对着王风说道：“风兄，麻烦你取一些酒来。没有筛过的酒就可以。”
龙义上次喝酒的时候就看到当时的酒都要筛过一次，也就是过滤一下。没筛过的酒。就像后世的醪糟。只是度数高一些而已。
龙义将酒倒入羊肉之中，然后反复的翻弄，静置一段时间。
龙义又从怀里掏出丝绢，开始配起香料来。王蔷儿看到后“咦”了一声。龙义忙解释道：“刚才没扔，知道还有用，等一会用完了再还你！”王蔷儿没好气的道：“不用了，送你了”
龙义配好了香料，拿一根绳子捆住，将它扔入煮水的大锅之中。等水沸腾，再拍入三斤生姜。煮半炷香，将腌制好的羊肉放入另外一锅中煮沸后捞出。再放入放有香料及生姜的锅中大火煮半炷香时间，放入茱萸。改为小火慢炖。再一炷香后放盐。再一炷香后出锅。
在看龙义烹羊的同时。毛修之又来了兴致。大声道：“北人爱羊，南人爱鱼，今天既然有羊，怎么能缺了鱼呢，鲜字左鱼右羊，今天我们就给他凑齐了，把我们今早从天门买来大鲷鱼拿来。”
只见毛修之戴上皮质手套。左手拿着精致的小刀。右手拿着特制的小锤。小锤在鱼头上轻轻一敲鱼便再也不动了。
毛修之动作极其娴熟。上一刻还看到鱼鳞翻飞。下一刻。薄如蝉翼的鱼片已经摆满了整个盘子。
龙义一惊。终于想到“生鱼片？这不是小日子吃的东西吗？原来也是学咱们呢。”
不一会儿几大条鱼变只剩骨架了。毛修之手一挥说道：“走，云天，咱们先食鱼脍，再饮羊羹”
众人回到厅中。家丁婆子们摆上了鱼生。每桌又摆了一个橘子。一盘绿色的膏状物。龙义凑近一闻。“我去，芥末，还以为这玩意儿是国外传进来的，原来是咱们自己的东西呀！这吃法也没什么区别呀，只不过鱼不一样，柠檬变成了橘子而已。估计是柠檬还没杂交出来吧！”
鱼片切的之薄，真正达到入口即化的程度。龙义不得不佩服毛修之的刀工。
接着羊汤也端了上来。还没上桌，便已是满屋飘香。除了龙义之外，众人都大为惊异。
两块羊肉，一口汤下去，毛修之便如入定一般。随即又是满脸的陶醉。然后又出神般的望着龙义！
连王蔷儿也忍不住的称赞：“龙义，没想到你做菜还真的有一手。”
只见毛修之肃然离席，走到龙义面前，便是深深一揖。道：“我爱吃美食，亦爱做美食，十数年精研此小道，不仅乐于其中，同时也深下苦功，自认在此小道之中定无敌手，不想云天小小年纪，在此道中竟有如此修为。我愿拜入云天门下，望云天教我。”
“不可”王镇恶也离席道。“既然如此，便了兄弟相称，敬文岂可如此！”
龙义也连忙起身还礼道：“只是授业有先后而已，我不过比敬文兄先知道个配方，若敬文兄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毛修之激动的上前握着龙义的手：“好兄弟，那你一会把配方写给我吧。
龙义抽了一下手，竟然没有抽动。内心突然一阵恶寒。想道：“记得说三国后的某个时期，流行男男之风，这个毛修之男身女像，他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借美食的名义接近我，这会又抓着我的手吃我豆腐？”连忙道：“敬文兄，我还有个绝招，叫铁锅炒菜，我这就把方法都写给你”。这才摆脱了毛修之哪双铁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