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彻骨寒潭
夜里,几人吃过晚饭,张截玉拉着南宫雁菱去玩,溪羽与老汉坐在门槛上说道:“老伯,你在这儿住了多少年了。”
老汉头发灰白,看向门外的耕地道:“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多久了。”
望着远处的天空,又问:“张截玉这孩子,武功底子不错,为什么不送到武馆去,让他习武。”
老汉长叹一声,站起来:“他父母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打死的,我不想让他步他父母的后尘。”
望着老汉走开,原来这孩子也是这般的命苦,伸手看看自己,又看看在远处嬉闹的张截玉,原来二人身世也是不尽相同
三日后,溪羽与南宫雁菱挥手告别少年张截玉和老汉许汉昇,两人向山下走去,不到三十里,来到小镇换了马匹继续匆匆赶路
数日后,回到天戊山,刚踏入紫竹林道,就被徐广财拉到旁边的酒楼问道:“兄弟,雷州的妖怪怎么样,可不可怕,吓不吓人。”
溪羽脸上笑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于是道:“也不是太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些事而已。”
岔开话题,反问徐广财道:“你的初灵法修行怎么样了,可有进步。”
徐广财痛拍大腿,不忿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说我都修行两年了,怎就没丝毫进展呢。”
“侯小武和董珂呢,怎没见他们。”
“听说在后山苦练,也不知道在练什么。”徐广财说着拿出酒肉来
溪羽拍拍他的肥肚笑道:“我可算明白你为什么修为滴水不进了。”
徐广财看溪羽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不争气的肥肚子,自嘲到,上山道法没学会,肥肉却长了好几斤
踏入勤功殿,将令牌交回去,胡隋拿出一支紫色的功德签递给溪羽,手捏功德签,上面乌雀金丝纹,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十”
看来紫色功德签值十个功德,将东西放好,对胡隋问道:“胡师兄,听说习道境可修行元气法诀,不知可有这事。”
胡隋刚想趴下睡觉,抬起眼皮道:“对,十个功德就可以换取。”
这可真难受,把刚到手的签子,又还给胡隋,然后对他道:“师兄,我想修行乾元。”
“乾元吗,比起乾元,大多都修行坤元,你可知道乾元比坤元难修炼的多,一不小心入岔道,这辈子道行都无法精进半分。”
听胡隋的话,乾元应该比坤元强,但艰难的程度也超常人所能及,心中坚定道:“师兄,我还是想修炼乾元,毕竟人生在世本就艰难,若不匍匐向前也就毫无意义。”
胡隋从柜子下,拿出一竹简说道:“乾元非常人能修炼,此竹简亦能证明你资质,若三次都不能领悟,你还是选择坤元吧。”
拿过竹简,上面隐隐有些灵光闪动,看来类似显灵木一样的质地,将东西放入布袋,心中摸索是时候重铸一下剑器了
刚出竹林道,迎面走来一人,他挡住溪羽去路,说道:“师弟为何这么晚归。”
抬眼望去,来人身高七尺,一袭灰白道袍,腰间悬着令牌,其上刻着“剑”字
“师兄身为七堂弟子,为何拦住师弟的去路。”
来人,轻笑问道:“师弟,莫非是忘了,一年前师兄给你的忠言了。”
回想起,刚入门不久,某夜庭院里的黑影,于是问道:“师兄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来再次提醒师弟,南宫师妹,并非是你所能高攀,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请师弟谨记了。”
灰白道袍男子说完,很不友善的盯了溪羽一眼,便踏剑离开
这是何人,竟然这般狂妄,眼看来人已经渐渐远离,也就不多做猜测
回到庭院卧室,将血矿石、白金矿、铁木灰、还有一块不知名的石头,看来还需要水、火才能铸造
先把铸剑之事放一边,拿出勤功殿得来的“乾元诀”,打开来细看,只见上面文字、画像竟在浮动,随后慢慢的飘荡至半空
半柱香后,还未看完,竟全部消散,手握竹简,想起胡隋的话,仅三次吗,看来如今只剩下两次了
坐在床边,盘腿挺腰,不敢懈怠,手握竹简,再次渗入灵气,一篇万余字的诀窍浮现,其右侧则有人像,不停精点穴位
长呼一声,脑海回想、推断,顺着脉搏引动灵气,原穴、络穴、郄穴、募穴、俞穴、
浑身数百个穴位走完,感觉有股清而轻的气在百穴中游荡,稍凝聚灵气,穴道乾元之息,喷涌而出
手伸出一股淡淡的乾元浮在掌上,用力凝聚化作一团白芒,一挥手从空气中震荡开来
忽然墨灰布衣内,传来一股炙热的灼痛感,将手伸进去,把炙热之物抽出来,原来是一条四脚蛇
见它昏睡过去,本白玉般的身躯,似火光闪动忽明忽暗,把它放在木桌上,却把香木烫出熏烟来
用手戳它两下,才缓缓醒来,抬起头来四望,飞快跑到房梁上,又溜到窗外去,良久后,才跑回来
溪羽与四脚蛇对视,见它呆头呆脑,定是前些日子,它舔了金丝大白虫的蚕丝,才昏睡到现在
看它圆不溜秋的大眼,不禁问道:“你可想回去吗。”
四脚蛇没作声,于是又问:“你想跟着我。”
也没做声,只见它吐吐舌,拿出干粮放它面前,便大吃起来
望着它这模样,也是有些好笑,于是道:“如今你也回不去了,暂且就跟着我吧。”
四脚蛇一下把干粮吃完,然后爬到溪羽肩膀上,看它这四脚乌漆麻黑的样子,于是道:“看你乌漆麻黑的样子,你就叫乌漆吧。”
四脚蛇乌漆,似没听到溪羽对话,直接又钻到他衣服里去睡大觉
走出庭院,下天戊山往天癸山走,听说天癸山上的无字断崖壁下有一泓深潭,是铸造利器的天赐奇水,只要用此水淬炼的兵器,无不锋利摄人
“这位师兄,你可知道无字断崖壁在哪里吗。”
天癸山弟子遥指远处山间瀑布道:“你是找寒露潭吧,你看那瀑布后,一直往里走就是了。”
眼看远处山下的山涧瀑布,说道:“谢过师兄。”
刚想走,却天癸山弟子叫住道:“这位师兄,你要是要取寒露潭水,我还是劝你放弃,毕竟那潭水能将人神魂都冻结,要下去,定会丢掉性命。”
一潭水竟然这么神奇,拱手抱拳拜谢天癸弟子便往远处山下去
山隙间瀑布垂流,站在山下往上看,见峰顶处被一剑平滑削下来,崖壁光滑如玉,没有丝毫裂痕,难怪称无字断崖壁
从瀑布底下走进去,洞内漆黑一片,手中乾元凝化灵光,将四周照亮,径直往里走,只觉洞内寒气渐盛,不到五十步,脚下石地已有凝霜
忍住寒气侵袭,前方萤石将山腹大洞照亮,三丈深潭位于洞中,其上一根石髓悬挂洞顶,约半柱香便滴下一滴寒露
潭边用鹅卵石似的白石镶嵌,用乾元护体挡住寒气,但走不到二十步便不能再近半步
退出来,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后面有人走来谈话道:“此次得取些寒露水才能锻造那柄长枪,不然却是差上不少。”
“的确,加上寒露水,此可谓是绝配。”
待看清楚,原来是铸兵堂的弟子,一人问道:“这位师弟为何在此。”
溪羽拱手见过二人道:“天戊山师弟见过两位师兄,此次本想取些寒露潭水铸兵,不想寒潭竟如此摄人。”
另一人介绍道:“我名曹穰,他叫茂公开,我们恰巧此行也是取寒露,不如我们便替师弟你取些吧。”
“若是如此,真是感激不尽。”
二人走进寒潭,似乎并不受寒气影响,不久他们将一壶潭水交给溪羽,并说道:“师弟若是锻造兵器,可要选好天时地利人和,不然可造不出好的兵器。”
“师兄能否解答何为天时地利人和。”
茂公开把寒露潭水放到布袋,说道:“天时,指十二时辰,它们皆有阴阳属性。地利,则是锻造的火,若是火势不强也打造不出好的兵器。人和,就是铸造时的手法,手法不同,出来的兵器自然也就不同。”
两人也没等溪羽回应,便直走出洞外,手拿彻骨的寒露潭水,看来铸造兵器却是一门学问,虽然小时候得到朱老头教授捶打铁器的手法,但其他东西却一无所知
回头看一眼寒露潭,不知潭低是否有宝物,竟然能使潭水这般彻骨
走出瀑布时天色已黑,从旁边树木随手摘些野果来吃,衣服里四脚蛇也溜出一口把放到嘴边的野果叼去
本想捉住它教训一番,不料早已跑开自顾自的吃起野果来
趁着夜色,赶回到天戊山,此时山上已大黑,竹林道两侧的石灯发出微弱亮光,前面有一人站在三岔道石灯旁,细细看清,原来是董珂
她手拿一封信走上来道:“莽矿山来信,说巨掌客死了。”
溪羽满脸不相信,问道:“是怎么死的。”
“不清楚,这信还是徐胖子遣人飞鸽送来的。”
打开书信,上面说到巨掌客死在莽矿山下的草屋中
把信还给董珂,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既然与他同是好友,总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还有他留下的神牌是不是也与他死有关。”
见董珂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于是开口道:“莽矿山似乎在勿夷州,那姑且去一趟吧,顺路我也想回开元城看看。”
两人定下时日,便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