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腐骨鸟
酒足饭饱后，溪羽见天色还早，走出客栈，四处晃荡来到一阁楼前，里面四十岁儒生打扮的男子在整理书籍，走进去发现里面座上没有几个人
接过儒生递过来的书籍，在凳上观读：浩元五洲，勿夷州、青平洲、琼阳洲、雷州、恒州，浩元都城于恒州地界
翻过数页，青松山于恒州东南，山有道门：镇剑
再翻过几页，镇剑山与剑元派同出一脉，皆传承于上古始尊林清修，其功法剑元诀为剑元派保留
看的正入神，楼上一圆头圆闹的矮子走下来，这人手拿古书籍，对他道：“庞季兄弟，怎这么巧啊。”
庞季想的出神没发觉溪羽，被他一喊才缓过神来，他说到：“是，是啊，这么巧，你也在啊。”
看一眼他手上的古籍，应是某种古文字的书，于是开口问道：“庞兄弟可是查读古文字。”
庞季脸上有些古怪，哈哈一笑道：“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罢了。”
看庞季似乎有所隐瞒，难不成和魁武有关，招呼庞季坐下，向他请教道：“庞季兄弟，镇剑山是真的与剑元派同位祖师吗。”
庞季摸摸脑袋说道：“听说是这样，但其中缘由瓜葛我却是不太清楚。”
看来他也并不清楚，将书籍还给儒生，放下数十铜板也就离开了
夜里，客栈走廊，溪羽手握一壶酒，伏在木栏杆上自顾自饮，看着楼下食客推杯换盏，心中诸多疑问也一时涌上心头
我如今修道是为了什么？
为苍生？
为长生？
为自己？
可到头来，又能换取什么
我本想守住心中的执念
可一切都让这苍天所毁了，天地不仁，又该当如何？
常言轮回有命数，我想知道这天是不是也有命数！
心中怨恨，手中酒壶被捏成稀碎，褚师百达刚好路过，他问道：“溪羽兄弟，是在这里喝闷酒吗。”
被一语惊醒，压制住内心怨念，深呼吸道：“百达兄弟，你也在这啊。”
“来，陪我一起喝酒，来。”褚师百达拉住溪羽的手往楼下去
他从身后拿出一坛褐色封纸的酒道：“这酒分好几种，你可知道，我这酒叫将军酒，无战事时埋下，待战火来时，喝上一口，为国为民，也该当如此。”
褚师百达似乎话里有话，但溪羽当做没听见，独自喝上几碗说道：“兄弟，你说求道是为了什么。”
“道即使义，为天下，为百姓。”褚师百达把酒碗里的酒干尽道
苦笑几声，为天下？为百姓？溪羽又饮一碗道：“可天道不公，我等如之奈何啊。”
褚师百达一时语塞，随后道：“世间本就不公平，何须事事计较。”
好一个不公平，自嘲般轻笑两声，一碗浊酒入喉，似痛断肝肠，扶着门廊，独自走回卧房
翌日清晨，朝霞百里，似天空都要染红，客栈四人告别赵无言，然后走出林封城，往苍空山去
苍空山，离林封城约二百里路，几人都是修道人士，不到半日，便来到山外十里，远远望去，山势此起披伏，如“山”字型并无两样，山前有座村，火光闪烁，烟云冲天
四人走进村里，发现到处血迹斑驳，房屋下皆是断臂残骸，南宫雁菱眉头轻皱道：“是谁这么狠心，居然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
庞季走过去一处断裂的残垣下，将墙下的羽毛捡起来，他对众人说道：“看来是我们来迟了。”
褚师百达拿过羽毛，在鼻下轻嗅，一股眩晕涌上他脑颅，脚步差点站不稳道：“与赵无言师兄说的一样，当真是哪畜牲出来放肆。”
南宫雁菱奇怪的问道：“它不是被赵无言师兄打伤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痊愈了。”
几人都是不解，走过被残害的村子，南宫雁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溪羽对他们说道：“我们还是快上山吧，早一日解决它，就少一人被害。”
四人走上崎岖的山路，四周皆是林木枯草，一脚踏在倾斜的地上，差点站立不稳掉下山去，这苍空山往日定是很少村民走动，不然也不会这么难行
午后来到山腰，俯看山下也一直没发现怪鸟的半个身影，溪羽说道：“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苍空山有三座山相连，要是它一心想避开我们，也很难找到它。”
“哪该怎么办。”褚师百达对溪羽问道
“何不引它出来。”
“引他出来？”
“没错，既然这畜牲喜欢吞食血肉，我们便以此来引它出来。”溪羽往向高山处说道
从山林这打猎来一只麋鹿，将它悬挂在树上，然后割开鹿的喉颈，让鲜血从树上缓缓流下来
“滴”
“滴”
“滴”
空气中弥漫一股血腥味，即便是藏在野草下的四人也能闻到，不一会儿，天空飞来一只一丈二尺宽大的怪鸟，它身上的羽毛掉落近半，部分血肉腐烂发黑，见它用爪子钉在树干上，叼食着血肉，不时还“咔咔咔”的甩长颈声
褚师百达见怪鸟出现，刚想起身动手，却被溪羽一手拦住，他低声说道：“且看它巢穴在哪，我们可以前去伏击，不必硬碰硬。”
褚师百达点头，这话却是不错，它在高空，我们在地上，失去先天优势
“咕”
“咕”
“咕”
一阵奇特的，似鸟兽的叫鸣声响起，怪鸟抬起头，扑哧两下翅膀，直往山上最高处飞去
褚师百达率先跳出来，遥望道：“难怪找不到它，原来藏在山峰的洞穴里。”
庞季招呼众人道：“走，这次我们可要立下大功了。”
攀上山峰，来到岩壁后，褚师百达缓缓向前去，几人躲在树后探出脑袋
前面山洞口的怪鸟在饮什么，一没发没眉的妇人头歪向左边，她手里拿个三寸大小的水壶似在倒水给怪鸟喝
庞季躲在树后问道：“她在干什么。”
褚师百达藏在岩壁缝隙中道：“不清楚，先看准些再说。”
女妖人倒了差不多，忽然扭头向四人这方向转过来说道：“何必躲躲藏藏，既然都来了，就出来吧。”
褚师百达压住手，让众人别乱动，他从岩壁缝中走出来说道：“看来阁下也是修道之人，为何豢养妖兽，杀害百姓。”
女妖人眼影渐黑，尖声笑道：“看你装扮应该是镇剑余孽，还有其他人呢，也一并出来吧。”
溪羽等听到，也不再躲藏，出来询问道：“豢养妖兽，你应该是炼妖阁的人吧。”
庞季双手叉在胸前，笑道：“邪门歪道，就这样也想得道登仙，妄想。”
“嘴皮子倒说的挺溜，不知实力配不配得上你这张嘴。”女妖人口中一通古怪的哨声，怪鸟“呱”，“呱”的叫起来
“小心。”溪羽一手抓住庞季，将他拉过来，只见怪鸟身上的羽毛几乎全部掉光，身上的血肉腐烂了一半，部分白骨已经露出来，它飞起来一抓差点击中庞季
溪羽见怪鸟过来，以剑扫它羽翼，没想到竟砍不动，连忙跳开
褚师百达翻滚在地，手中土褐色的气息似吸收大地之力，包裹整条右臂，他一拳挥过去，想捶倒妖人
没想到，女妖人不动，她打开三寸水壶，里面一声声高昂的尖叫似要把人耳膜都要震穿
“冤魂，她用炼魂壶炼魂。”南宫雁菱指着她手上的壶道：“打烂她的壶，别让她炼魂滋养腐骨鸟。”
溪羽拔出佩剑，踏前就挥手一刺，不料她侧身避开，后退三尺欲拉开距离
手中长剑在握，怎肯轻易罢休，未待女妖人踏出第二步，溪羽改刺为劈，一剑直往她握住炼魂壶的手砍去
奈何未曾真正修习剑术，妖人放开炼魂壶，一脚踢飞溪羽，左手放开的同时右手再次接住
灵气护体，虽受了一脚但并未伸手重伤，庞季脚快，在女妖人踢出一脚的时候，他便三步化作一步，在她捉住炼魂壶的瞬间，也同时抓住炼魂壶
庞季一手捉住炼魂壶，一手对褚师百达大喊道：“我捉住它了。”
褚师百达缓过神来，握住庞季的手，猛的一拉，炼魂壶和庞季都往溪羽身后飞去
“啪”
炼魂壶摔碎在地上，腐骨鸟怪叫两声，扑向庞季
南宫雁菱手上的青芒渗入溪羽体内，只觉舒适不少，他再次拿起佩剑横砍怪鸟
嘶，一声，腐骨鸟半只羽翼被削落下来，女妖人眼影已全黑，手上黑色的指甲越来越长，似野兽般尖锐
她猛踩地上一脚，狂扑南宫雁菱，几人正与怪鸟血战，如何能顾及到她
只见南宫雁菱手上青芒涌动护在周边，女妖人长爪一下一下抓过去，像打在棉花上，似乎也一时奈何不了南宫雁菱
溪羽手中长剑直刺腐骨鸟心腹，褚师百达则一拳将它脑袋打掉，庞季并未加入进来，他跳开在女妖人周围伺机而动
二人将腐骨鸟杀死，合力攻向女妖人，见她手中长爪刚猛，一下就将溪羽和褚师百达逼退
远处山下人声鼎沸，她虚晃一抓击退庞季，飞身往后拉开七八丈道：“镇剑小辈，也敢坏我好事，我记住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