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查案
捕头想了想，对衙役说：“你们先带这女的去大槐树下，我去看看死人。”
“小子，走吧！”
“你们两个把那个人带上，走！”
捕头吩咐张富和张贵带上瘦猴，让李润耳一起去看现场，保护李润耳的人都跟着。
很快一群人到了李润耳家里，捕头在院里看了看院门和脚印，一直到屋里，看了王夫人的尸体，很快就知道是被人掐死的，人没被侵犯，财物没少，肯定是仇杀。
又来到西边河道里，那个壮汉的尸体没人动过，还背朝上爬在河滩上。
捕头看了看尸体，在附近找到带血的一截木棍，还有一把砍柴刀，现场的砂石滩上有些打斗痕迹，捕头脑子里马上就有了画面。
壮汉是被木棍插死的，小孩家里还遗留半截木棍，应该是那小孩得知家人被害，手握半截木棍跑到家里留下的。
那个小孩身体瘦弱，不可能主动直接插死壮汉，砍柴刀应该是死者的，那样死者可以拦截或躲避，即使刺到，力道有限。
应该是壮汉前扑才有可能，那时这死者是在攻击，小孩用木棍抵抗，死者来不及防守，被木棍刺死。
对于经验丰富的捕头，这是很简单的现场。
最后结论就是两人想杀这孩子，被反杀了，孩子的娘也应是这两个人所为。
可是周财主许了捕头好处，那一切就得颠倒着来了！
李润耳和一群人都看着捕头的动作，人们都不傻，很多人和捕头一样想出了事情大概的经过。
“你来说说这人怎么死的！”
捕头没问李润耳，而是问被绳子捆着的瘦猴。
“我们两个知道了村里要修竹渠浇地，就大晚上赶来帮忙……这个坏小子，假意骗我们去吃蛇肉……走到这里，趁张大哥不备，……一棍子就把他刺死了，我一看吓坏了，就跑……他想杀人灭口，就追上来打断了我的腿，这小子非常的凶恶，可不能放过这个杀人犯啊！”
瘦猴已经知道了周财主买通了这个捕头，心里有底了，但话说的结结巴巴，毕竟编瞎话得想一想的。
“小子，你怎么说？”
捕头问李润耳。
李润耳将发生的事如实和捕头说了一遍。
“好吧，你们各执一词，让张大人断吧！”
捕头没有表态，他得等张超的态度才能定，这是他们一贯的作法，不需要事实，看上面让怎么办就怎么办。
“尸体都不要动，等张大人审完了，再办理后事！”
捕头说完就朝村里走去，一群人也跟着离开河滩。
到了广场，那几个衙役和小红已经在大槐树下等着了，广场外围二三十个官兵散开围了个大圈。
众人都来到大槐树下，张捕头派了个衙役请来张超。
张超到大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七八个护卫站到身后，捕头上前和张超耳语了一会儿。
张超叫小红上前，问强奸的事，小姑娘哪里见过这阵仗。
被一大群大老爷们围着，小红红着脸，支支吾吾，声音很小，说的含含糊糊，张超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谁都能看出这小姑娘在撒谎，张超不耐烦地一挥手说：“下去吧！”
他只看了李润耳一眼，啥也没问，对捕头说：“先把李小耳和那个瘦猴关押到县衙吧，他们都涉嫌杀人，这里要开矿，关押那些土匪，顾不上他们，等我和张县令安排好这里的事再详细审理他们。”
“你们赶快回县府吧！县府需要你们维持治安！”
捕头带衙役来锁李润耳，赵队长和村民们立刻上前阻止
村民叫嚷着，和士兵们围在李润耳身边，不让捕头和衙役靠近。
张超看到，脸一沉，喝到：“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绑了！”
护卫和外围的官兵马上抽出腰刀跑了过来，将李润耳和身边的人都围了起来。
李润耳一看，打起来会连累很多人，快速避开拉他的人，主动走出保护圈，到捕头面前，伸出双手说：“我杀人是自卫，周财主杀人是谋杀，我不怕官府审查！”
“大伙对我的恩情，小耳记下了，来日再报！大家不可因为我和官家作对！”
衙役给李润耳带镣铐时，李润耳大声向保护他的人喊道。
“你们不抓周财主，却抓小耳，你们就是这样办案啊？”
武铁匠在人群里大声喊着。
“就是啊！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小耳带我们修竹渠，都修好了，我们能浇地了，你们却抓了他，没有天理啊！”
“周财主打赌输了想赖账，杀人毁赌约，我们都能证明，应该抓周财主！”
村民们都纷纷呐喊起来，现场一下又乱了，保护李润耳的人又围上来了。
张超这时给捕头一个眼神，看向武铁匠，捕头会意，向武铁匠靠去。
武铁匠此时在人群里，满脸悲愤，眼里噙着泪，嘴里大声喊着：“我们不能让他们把小耳带走，小耳冤……”
“枉”字没出口，武铁匠已经被捕头一手抓住后脖子，拎了起来！
捕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武铁匠魁梧的身体被提着离了地，竟然动弹不得，双臂都垂了下来，脸憋的通红，嘴唇颤抖，但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小武嘴里喊着：“放开我爹！”
扑过去跳起向捕头面门一拳砸去，捕头另一只手在面门前抓住小武的拳头，轻轻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小武的手臂就被扭得转了一圈。
小武痛苦地哀嚎一声，身体被扭得背过身去，跪在地上。
这些都在一瞬间发生，赵队长他们看到时，捕头已经将武铁匠扔到地上，小武被捕头一脚踹倒在武铁匠身边。
小武用一只胳膊撑地站起身，怒目圆睁，眼珠泛着血丝，嘴角流着血，要再次扑向捕头。
赵队长和瘸叔马上拉住他，不想让他以卵击石，那样只能被打死。
村民们看到捕头下重手了，武铁匠不知死活，小武被扭断了胳膊，都不再喊叫，只能怒目瞪着捕头和张超等一众官兵。
赵队长和瘸叔则站到捕头和村民之间，长刀指向捕头，两人怒目面对捕头，却是不敢动手。
士兵们也都来到捕头和村民之间，那个叫大头的士兵靠近赵队长悄悄说：“咱们动手把他们都砍了吧，我看没一个好东西！”
赵队长轻轻摇摇头说：“不可！咱们能把他们都杀了，可是能杀村民吗？他们可都看着，事后咱们做的还是会被官府查到的！”
大头听了，愤愤地回到士兵们一排，手握长刀，怒目面向捕头和衙役们。
李润耳被带了铁项圈和铁手铐。
手铐之间的铁链和脖子的项圈连着，一根铁链连着手铐中间的铁链，一个衙役牵着铁链的另一头，像牵狗一样拉着想要到武铁匠身边的李润耳。
李润耳在混乱的人群缝里，看到小武和他爹的惨状，心如刀绞，怒吼一声：“啊！”
用力拖着那个衙役，扑到武铁匠身边，噗通跪下去，流着泪叫到：“武伯伯！”
小武正查看着武铁匠，转过满是泪水的脸，用那条好使的胳膊搂住李润耳，两人抱头痛哭。
围观的人都面带凄然，有人跟着落泪，有人感叹这个黑暗的世界，颠倒黑白，欺压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