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遇不测
随着娃越哭越厉害，眼下没有什么能给娃吃的东西，只能先熬米糊
过了一会儿，锅里的迷糊已经熬好了，老三抱着娃一勺一勺喂着，前些天娃一直吃着奶，突然换成米糊，娃好像不习惯，喂了几勺后娃几乎都吐了出来
老三一个大男人面对这样的事束手无策，蹲在地上吧嗒着嘴，“哎，这可咋办嘞，米糊喂不进去，娃会挨饿的”，“儿呀，羊奶或许能救娃的命，只可惜咱家没有下奶的羊”老父亲看老三愁眉苦脸，便心疼的说道
老三听完后将孩子放在炕上，他要挨家挨户看谁家有下奶的羊
可事情并非那么容易，跑了几家后，有的人家干脆就没有，有的也听说他这种情况推辞着不愿意给羊奶
大山里的村民思想保守封建，又正值国家计划生育年代，他无凭无据抱回来一个野孩子，大家都不愿意承认孩子的存在
眼看天黑了下来，孩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老三着急的直挠头，走着走着来到村里老张家，他家可是家大业大，更是牛羊成群
走进老张家，煤油灯照射出来的光依稀能看到家里人在忙什么，那个年代，西北农村穷困封闭，经济发展极其落后，大多数人家都是靠煤油灯来照明，这种风光昏暗无比不说，更会发出难闻的味道，人们常年靠点这样的灯照明，时间久了面部都被熏的黢黑
最后老张家可怜老三，终于同意给孩子提供羊奶喝，只不过老三得用钱换，没有钱就给老张家做苦力
娃可算有了奶喝，而老三则没日没夜的给老张家干着活儿，冬天上山砍柴，春天种地夏天锄草秋天收割
眼看一年多时间过去了，娃已经长大了不少，圆圆的小脸蛋，黑乎乎的眼睛很是招人稀罕，慢慢村里人也接受了这个娃的存在，时不时都会来老三家看上女娃几眼
而老三也乐的合不拢嘴，一有空便会抱着娃陪着娃玩耍，半辈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娃，他视若珍宝
春种夏锄，秋收冬藏，年轮不断向前翻滚着，渐渐的孩子已经能蹒跚学步，老三下地干农活儿偶尔也会带着娃，边干活儿边看着娃在一旁嬉戏打闹，他便露出欣慰的笑容
自己和老父亲通常都是靠吃树皮，糠野菜来充饥，有时候多多少少放一些米，和野菜煮在一起吃，为的就是多留一些米给孩子
虽然日子艰苦，可看着娃一天天长大，感觉日子也有了盼头
这天老三正要跟着老父亲下地，突然村里来了一群人，号称是矿上的，来村里专门招年轻有力气的人到矿上干活儿，一天工钱30块
30块对于当时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薪水了，村里的男人几乎都去了，老三有些放心不下年迈的父亲和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可迫于生计，他考虑良久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矿上
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70多岁的老父亲，老父亲一边照顾女娃一边干着家务活儿，时常也会打听儿子的情况
这一走就是半年，眼看同村其他一起去矿上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唯独不见自己的儿子
老父亲又默默的等待了两天，还是没有儿子身影，他有些着急了，像当时一起去打工的男人询问，大家都支支吾吾的不说什么
老父亲颤抖的拄着拐杖来来回回不断打听着儿子的消息，偶尔也会带着娃到村头等候，一天天过去，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子的消息，老父亲有一些不安的感觉，隐约觉得儿子可能是出了事
这天晚上，老父亲给娃喂完饭后迟迟睡不着，他靠在墙角不断抽着旱烟，眼看着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揉了揉干涩的眼皮后向后躺去
刚躺下一会儿，突然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凝视着自己，他老泪纵横的站起来朝着儿子走去，激动的说道“儿子，你咋现在才回来嘞，大都担心坏了，半年多过去，你看看娃长了多少，再不回来娃都不认识你啦”
他说完后儿子还是在原地呆呆的站着，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老父亲走过去想要抚摸儿子，可一抬手儿子却不见了，他焦急的到处寻找儿子的身影，在激烈的呼喊中，老父亲从梦中醒了过来，这时天已经大亮，回过神来才发觉刚刚却是梦一场
看向门口，根本没有儿子的踪影，门也紧闭着，此刻娃还在熟睡当中，一切都和昨天一摸一样，老父亲简单吃了口早饭，带着娃准备出去干活儿
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正聊天，“老三走的可怜呐，听说当时的场面惨不忍睹，几乎被石头砸的粉身碎骨”
“谁说不是呢，哎，女儿才那么小一点儿，老爷子也不经事了，以后可咋活呀”
“这事可别让老爷子知道，大家都别出去乱说，他家已经够可怜的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咱都别给添堵”
“哎，真是可惜呀”，就在大家都纷纷议论此事时，殊不知老头早已站在人群外听到了一切，人们只听咣当一声，才发现老人晕厥在地
大伙儿合力将老人抬回家中，给老人喂了一些水，过了一会儿老人逐渐苏醒，只是醒来后的老人像疯了似的，他抓狂般的朝着门外颤颤巍巍走去，任凭众人谁都无法阻拦，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此时这个70几岁的老人不顾任何的尊严和脸面，爬在地上翻滚着，不断捶打自己的胸口
人们害怕在这样下去老人有个好歹，最后不得已只能叫来老人的二儿子劝阻
老人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均已成家，只有三儿子因为身患残疾没能娶妻生子，所以父子两一直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一起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骤然离世，老人的心像刀割一般
娃还小，并不懂发生了什么，看着爷爷爬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她走过去蹲在爷爷身边用稚嫩的声音一个劲喊着“爷爷”
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大家都默默抹眼泪，可想而知，这爷孙两以后的生活将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