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就是合唱，这才是合唱
张管教指挥棒落下，合唱完毕。
礼堂里响起来雷鸣般的掌声。
此时的何夕，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地。
【王者归来！】
【荡气回肠！】
【题蓝桥还是那个题蓝桥啊。】
【他们那个伴奏加领唱什么来头，厉害呀。】
【确实厉害，说力挽狂澜也不为过。】
【新人辈出，这就是题蓝桥的底蕴。】
……
评委现场打分。
管理局程副局长举牌:95
市合唱团金团长举牌:99
【这么高。】
【今天全场最高分。】
【这可是接近满分了啊。】
……
作曲家丁聪举牌:93
全场哗然。
【这么低？】
【怎么会这样？】
【题蓝桥这下悬了，最后打分的是军旅歌唱家龚平。】
【他好像还是吴一海老师的学生。】
……
题蓝桥合唱团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监狱那边则喜笑颜开。
他们似乎看到了全国赛的门票。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军旅歌唱家龚平举牌:
97！
题蓝桥监狱最终得分，96，超过第二监狱，排名第一。
【题蓝桥这个得分没问题。】
【龚老师也很公道。】
【就是，题蓝桥前两句之后的发挥接近完美。】
得分一出，题蓝桥这边欢呼声一片。
第二监狱那边则一片沉寂，落寞和不甘浮现在他们脸上。
吴天一更是一脸的不忿。
第二监狱孙副监狱长找到管理局程副局长，低声说道:
“程局长，我们也觉得题蓝桥今天发挥的非常好，但他们前两句有明显瑕疵，而且得分分差过大，您能不能帮我们问问打分情况？”
程副局长一想，这质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去跟评委商量。
商量后，评委们同意做出回应。
作曲家丁聪:
“我给题蓝桥打93，有气愤的因素在里边。”
“他们可是题蓝桥啊，前两句唱成这个样子，太不像话。”
“当然，之后的演唱，他们的发挥堪称完美，尤其是进副歌后。”
“所以，你要让我重新打分的话，我给95。”
市合唱团金团长:
“题蓝桥前两句发挥失常，我为什么给他们99？”
“因为他们生动诠释了什么是合唱！”
“合唱不是大家一块唱就叫合唱，更不是你唱你的我唱我的，合唱是要化作一个整体去歌唱。”
“演唱中，合唱团成员要互相迁就，互相体谅，互相扶持，互为依靠。”
“题蓝桥合唱团，他们前两句的表现有一点瑕疵，但他们互相帮衬，互相帮扶着，从困境中走了出来，越唱越好。”
“什么是合唱，这就是合唱，这才是合唱。”
“在这里点名表扬题蓝桥的领唱，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年轻人钢琴弹得很好。”
“更重要的是，作为领唱，在团队需要他的时候，他站了出来，托住了他的队员，好样的。”
【是啊，他还很帅。】
【又帅又有才】
女子监狱合唱团那边又有人小声嘀咕。
“第二监狱没有失误，但他们的得分为什么低一点？”
“因为他们的领唱虽然个人能力也很强，但他太抢了，破坏了合唱的整体性。”
“大家是不是也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合唱中跳出来？”
【是。】
“指挥大师马革顺说过，当你开怀畅唱时，即是你犯错之时。”
这时，吴天一已经把脑袋埋进了裤腿。
军旅歌唱家龚平:
“题蓝桥的选曲也非常好。”
“在大家都选偏美声歌曲的时候，他们选了一首偏流行的歌，在类型上就非常出挑。”
“这首歌虽然是写给下岗工人的，但也非常符合大家心境。”
“服刑之前，大家情况各异，有的光芒万丈，有的普普通通。”
“进来之后，大家都想好好改造，争取从头再来。”
“是吧？”
【是】
“当然，这个从头再来，可不是让大家重操旧业。”
（笑声）
“借着这首歌，我也希望大家能好好接受改造，出去后从头再来，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
（热烈的掌声）
程副局长问向第二监狱副监狱长:
“我的打分就不用解释了吧，你们在我心里一样优秀。你们还有异议吗？”
“没有了，没有了。”
孙副监狱长赶忙说。
“既然这样，那么我宣布，1997年平京市服刑人员合唱比赛，第一名是，题蓝桥监狱合唱团。”
（掌声雷动）
“第二名是，第二监狱合唱团。”
……
题蓝桥这边一阵呐喊声。
第二监狱那边则是一脸的失落和羞愧。
大巴开动前，张管教拿着锦旗，站在车厢前部:
“这样的锦旗，我们题蓝桥拿过无数，但每一面都弥足珍贵。今天这幅尤其珍贵，因为它宣誓着我们题蓝桥王者归来。但这也只是开始，大家有没有信心再创辉煌？”
【有】
吼声震耳欲聋。
“今天何夕表现尤其不错，大家是不是给他鼓鼓掌？”
（鼓掌声）
【何夕，好样的。】
【何夕，你还真托住了大伙儿，好样的。】
【爸爸，你真牛。】
（欢笑声）
“这是他自愿叫的啊。”
何夕赶紧解释。
【没事儿，他叫你爸爸，他光荣。】
【就是。】
“没事，不用紧张。”
张管教对何夕说。
“以后不许再喊了，在监狱影响不好。”
张管教接着对狱霸说。
“是。”
一个多小时车程，大巴车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监狱长早已等候在排练室，看样子心情相当不赖。
他本来也要去赛场观战的，奈何早上有事，实在走不开。
监狱长见合唱团众人走来，站起身表扬道:
“今天大家表现不错，王者归来，值得表扬。但是，不要翘尾巴，要再接再厉，要把去年丢掉的，全都拿回来。”
【是】
合唱团众人齐声答道。
“何夕尤其不错，口头表扬，再接再厉。”
“是，谢谢监狱长。”
“锦旗拿给我看看。”
监狱长向张管教伸手。
“监狱长，咱们监狱一年那么多锦旗，您又不缺这一面。这个就挂这里呗。”
张管教笑着把锦旗藏到身后。
“少废话。”
监狱长一把夺过锦旗，走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监狱长哼着小曲儿，打开锦旗，心里美滋滋。
回到办公室，监狱长第一时间拨通市司法局沈书记电话。
“报告沈书记，市赛顺利拿下。”
“一个市级比赛的冠军，至于这么兴奋吗？”
电话那头不冷不热的说。
“这是我们题蓝桥最近这两年的第一个冠军，当然值得高兴。”
“你还知道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
“我们题蓝桥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再接再厉，拿下全国赛冠军。”
监狱长赶紧站直了说道。
“这还差不多。你是我带出来的兵，打仗时没给我丢过人，在这里就更不能给我丢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缓和。
“是，坚决完成任务。”监狱长大声表完决心后，在电话边撒娇式说道：“您看我们今年要是拿下全国赛冠军的话，那我们的先进，还有流动红旗，是不是……”
“拿下再说，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