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长风（一）
随着何大智的自首，如果仅考虑这单一案件的话，何大勇被杀案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简单点看，或者从警察的角度去看，何大勇被杀案完全可以结案了。
但我不行，我不能想得这么简单。很明显，何大勇被杀与我现在所遭遇的事情是有联系的。破解这个联系的关键有两点，一是樊振国提前潜伏我房间的目的，二是何大智的同伴到底是谁。
我知道，何大智之所以要去自首，就是为了保护那名同伴。
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何大勇的死亡时间是在我们回家以后，所以勒死何大勇的只能是何大智。
我想不通。
根据那天晚上的情况，我可以肯定，何大智的同伴、何大勇、樊振国，他们三个是按照这个顺序先后进入我家的。所以当何大勇进到我家时，最先进到我家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何大勇，但他没有直接偷袭杀掉何大勇，而是把他制服了并捆在客房床上。
后来何大智来到我家，他早已从同伴那里了解了情况，最后找了机会进屋勒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也就是说，何大智的同伴本意不想杀掉何大勇，真正想杀掉何大勇的，是孪生哥哥何大智。
此时此刻的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五味杂陈”，内心同时被多种情绪充斥着。内疚、自责、迷茫、恐惧、还有些自己无法形容出来的。我没有办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事件，是怎样的原因，我在此事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会让大智大勇俩兄弟不惜为了我自相残杀。
我更难以想象何大智亲手勒死自己同胞弟弟时内心承受了何种折磨，当时的他得有多绝决才可以下得去手。不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一丝后悔，自己坚持的‘信仰’会不会动摇。
从我住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真相还是藏在一片迷雾之中，它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清晰，反而是愈加的扑朔迷离，几近让我抓狂。
我的视力在与何大智对质那天就恢复了，彻底恢复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听从了医生的意见——留院观察。当然，也不单单为此。我的视力可以恢复如初，可我的生活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平静了，我已身处在一个漩涡里，无法置身事外。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梳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医院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贪婪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温暖的阳光毫不顾忌，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我全身，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舒畅。如果阳光同样可以照进我的内心，让那些杂乱无章的事情变得清晰、明朗。如果可以那样，该多好！
柳子阳被杀案，事发多日，警方好像没有丝毫进展。“鸭舌帽”——“汉子”的行踪以及其幕后主使亦无线索。
何大智虽已被捕入狱，可其真相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为了保护我而亲手结束了家人的生命，我无从而知。
樊振国，他的寡言淡语，他的行事做派，他的神秘难测，实在让我亲近不起来，我没有办法信任他，即便他有职业的加冕，即便到目前为止他好像都在保护我。
还有陈瑶，虽说我和她算是经历了生死，本该信任她。可亲生兄弟都可自相残杀，又有什么是真的呢？又有什么是可信的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让我的大脑得到停歇。
“方警官，您就通融一下嘛，规定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呀，我就是和韩风说几句话，不会影响他休息的。”
我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或许是因为提到了我的名字，或许是这个声音过于“娇嗔”。
“不行!”方言无情拒绝到道。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拖泥挂水。
“怎么难不成方警官是担心我会伤害韩风吗？我就是个跑腿的，替我们董事长传几句话，我保证，说完就走，不给您添麻烦。”
“董事长？莫非……”我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想。
门口的方言和那娇嗔姑娘还在僵持着，看来不让她见到我，我的耳朵一时半会也清净不了。我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不情愿地穿上鞋，懒散地走向门口。
随着房门被我打开，门口的两人同时望向了我。只见那女子快速越过方言和我，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病房。
“哎你……”方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想说些什么。
“方警官，来都来了，让她见见我吧，不然看这架势，她也不会让你我消停的。”
方言不再说话，默许了我的说辞。
我转头看向了屋内的女子，只见她一身职业装，肩头散着乌黑亮丽的“大波浪”。与那些烈焰红唇的职业女性相比，她身上少了些许的妩媚干练，多了些清纯明朗。
“韩先生你好，我叫赵小娥。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名片，边看边走回我的病床。
——长风集团董事长助理 赵小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走了两步，关上了房门，转身面向了我。我这才看清楚了她的长相，眉眼灵动，暗藏桃花，肤白而细腻，嘴角上扬，隐隐透着几丝机敏与邪气，粉嫩的瓜子脸上嵌着深深的酒窝。她面朝着窗，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降临的天使一般。
不得不说，赵小娥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都生得极美。笑起来，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沦陷了。初次见面，我知道，我的表现有些失了方寸。
为了缓解尴尬，我打趣道:“怎么？赵小姐如此急切的关上房门，莫不是要做些旁人不能看的事情？”
我不礼貌的话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她反而挑眉轻笑，说道：“如果，韩先生想的话，我乐意效劳，能得到韩先生的‘赏识’，那是小娥的荣幸。”
随着高跟鞋有规律的响动，赵小娥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知道赵小姐肯做到哪一步呢？”
赵小娥：“现在我是鱼肉，你为刀俎，自然是韩风哥哥想怎样就怎样喽。”
她说这话时声音放得很低，离我很近，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加上她的声音本就娇嗔。我不禁心里一阵酥麻，我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一般。
我：“赵小姐还是叫我韩风吧，加上哥哥二字，总觉得自己在娱乐场所。”
赵小娥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韩风哥哥是说我不自爱吗？没关系的，只要韩风哥哥喜欢，怎样都行。如果韩风哥哥实在是喜欢风月场所的姐姐，那我就向她们取取经，好让韩风哥哥早点喜欢我。”
她撅了撅嘴巴，可爱至极。
我：“闹了半天，赵小姐是来求爱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来吧！”
我好不爽朗地掀开了被子，冲着床上空出来的位置努了努嘴。
赵小娥的反应还真没让我失望，只见她深呼一口气，高高的挺起了胸脯，双手顺着单薄的双肩褪下了西服外套，随后向我走来，折纤腰以微步，动人心弦。
她一步跨上床骑在了我的身上，随即附身下帖，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胸前紧实而富有弹性的两片肉。
春风一刻，我怎能放过，索性一手自下而上地划着，感受她丝袜的顺滑和大腿的软糯，顺势揽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控制着她的身子紧贴于我。我另一只手直接穿过她的下腋，死死地扒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掰向天花板方向。
赵小娥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啊”的一声娇喘。“韩风哥哥，你干嘛？”
“你说呢？”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轻一点，轻一点,”她用手拍了拍床，向我示意她认输。
我稍稍松了力。
她的舌头在嘴里动了动，随机吐出一个锋利的刀片，自己一阵干咳。
我见目的达到了，便放开了她。
赵小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抬起身体坐在了我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方言搜过你身了，我本该放心，但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堂堂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助理，怎么会对我感兴趣呢？要钱没钱，要颜没颜，要背景没背景的。赵助理就是想找人玩，这个人也定不会是我，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更何况，赵助理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是吗？另外，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酒窝出卖了你。
赵小娥：“董事长点名让我亲自跑一趟，果然，不是个蠢笨的。”
她又俯下了身，在我耳边喃喃道：“韩风哥哥，董事长让你早点去，他在等你。记得带上他想要的东西，还有，小心樊振国。”
“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他是知道的，即使他现在不知道，他很快就会知道’这是我们董事长的原话”，赵小娥边穿外套边说。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想必我内心的一些疑问只有去了长风集团才能解开吧。
“烦请赵小姐帮我带个话，告诉董事长，我会尽快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