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纹
再次来到兵堂，那位杂役弟子不敢怠慢，立刻就引领着走入里屋，来到炽热的熔炉前。在那里，已经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等候许久。
“你这小子，来得可真慢啊！”兵堂堂主有些不满，将杂役弟子驱散，“来，朝我出刀！”
朱襄也是有些讶异兵堂堂主的直快，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当即握住金刀，金色的刀锋奔腾！
大马金刀法！
刀锋停滞，兵堂堂主只用一根手指头，就挡住了奔腾而来的金刀。
尽管还有许多生涩的地方，但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大马金刀法。
兵堂堂主屈指一弹，将金刀弹回，他看着朱襄，脸色严肃。
“很不错，但这还不够。”
朱襄重新握持金刀，调匀呼吸，精气神在这一刻高度集中，几乎凝聚一点。
金色的烈焰，再度燃起。
那是——鎏火！
兵堂堂主眯了眯眼，但依旧只是用一根手指头就挡住了朱襄最强的一击，金色的烈焰四散开来，在兵堂堂主的镇压下，消弭于无形。
当啷！
金刀掉落在地上，朱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几乎虚脱，以锻体境五重的修为使用鎏火，对于他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
“很好！很不错！”兵堂堂主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但随即又觉得很可惜，“可惜，栖霞山太小了……”
“堂主，那花纹究竟是什么？”朱襄无力再站着，干脆坐在地上，好奇发问。
兵堂堂主性子直爽，也坐在地上，直视眼前的少年。
“那是道纹。”
“道纹？”
“所谓道纹，就是对大道真理的描述，”兵堂堂主说着，手指直接在两人之间的地砖上画出来一个圆圈，“这圆，便是道纹的一种，也是对大道真理的一种描述。”
朱襄看着地上的那个圆，明明只是十分常见的图案，然而细细思量之下，竟是有无穷无尽的奥妙蕴藏。
所谓的大道真理，便是这个世界的道与理，是规则，是现象，是一切的一切。
朱襄自然是知道的，不论是药王鼎之中的丹方，亦或是何执事赠送给他的手札，其中都有对大道真理的阐述。
“你知道妖兽的天赋神通吗？”
朱襄点头，妖兽在晋升为二级妖兽，也就是相当于练气境修士的时候，便会觉醒天赋神通，相当于人族修士的神通道法。
“那就是妖兽天生对大道真理的理解的具象化，经过解剖研究，我们可以在妖兽的身体上发现一些奇妙的纹路，这应该就是我们人族对道纹的初步认识。当然了，在那个时候，还没有道纹这个说法。其实不论是人还是妖，亦或是花草树木山川河流，都是大道真理的具象化之一，体内皆有道纹的存在。”
“而灵拥有智慧，因此能够理解蕴藏在万事万物之中的大道真理，故而他们开始尝试着描述大道真理，以此创造出道纹。例如妖兽的天赋神通，亦或是我人族的修炼之法，这其实都是在对大道真理进行描述的过程之中所得到的副产品。”
“比如说，炼药师炼制出来的灵丹妙药之中，也会有一些奇妙的纹路，那其实就是大道真理具象化所产生的道纹。”
朱襄听了，赶忙拿出一枚丹药，放在眼前仔细观摩，的确，能够看到丹药之中有若隐若无的纹路。
“炼药师有一到九转之别，其实这个转，指的是在丹药之中转录的道纹。数字越大，就代表着转录的道纹越多。自然，丹药的品质也就越好。”
兵堂堂主这么一说，朱襄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有在何执事的手札里看到过类似的描述，只是当时他对于炼药师一道还只是半吊子的水准，对这里的内容一知半解。
现在经由兵堂堂主讲解，朱襄当即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的道纹基本是学自于山门中的典籍，只是这部分典籍至少也要是内门弟子才有资格阅读，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虽然内门弟子和山门执事都是练气境修士，但内门弟子基本都是有希望能够突破晋升筑基境的宗门栋梁，地位自然会比一般的山门执事要高上一些。
“你与何执事关系匪浅，又是六味宝散的创始人，如果你想阅读这些典籍的话，书堂是可以给你破例的。”
“对了，你刚才那一招所产生的金色火焰，与传说之中的太阳真火有几分相似，日后能够将其凝练稳定的话，麻烦留一道火种下来吧。不论是炼丹，还是炼器，对于特殊火焰的需求还是蛮多的，就当做是我为你解惑的报答吧。”兵堂堂主性格直爽，直截了当地就提出自己的需求。
朱襄并不反感，点头应是之后，便又转向前往书堂。
书堂一共有三层楼，一层是提供给杂役弟子们读书习字的地方，二层则是一些地理图志宗教门派世家国度以及妖魔鬼怪的描述的书籍，三层就只对内门弟子开放。
朱襄对书堂其实并不陌生，在三年刻苦修炼的过程之中，他也在收集关于赵家的情报。然而越是收集，他就越是明白赵家的可怕与恐怖。
但他还是要继续前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咬着牙闯过去。
进入书堂，就有不少正在学习的杂役弟子们发现了朱襄，他现在可是个名人，约战所有外门弟子并且战而胜之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只是没人敢去打扰他，毕竟朱襄平日里就是独来独往，再加上最近风评被害，以至于没有几个杂役弟子敢跟他套近乎。
朱襄也不在意，直接就上了二楼，二楼此时也有一些外门弟子，他们在发现朱襄的到来之后，开始窃窃私语，多数带着鄙夷和不屑，少数则是有些恐惧，那是亲眼见过朱襄将人打成重伤倒地的外门弟子。
朱襄刚想走向第三层，却不曾想，有个外门弟子拦住了他的脚步。
“朱襄师弟，我是王耀，锻体境七重。”那个外门弟子自我介绍，“前些日子你约战外门弟子于苍茫山，师兄自然也到了，然而很可惜的是，没能遇上师弟你。”
“那师兄你的运气挺好的。”朱襄实话实说，那些被他打到重伤倒地的外门弟子们，就算有药堂的灵丹妙药救治，至少也得要躺在病床上一两个月。
“确实。”王耀也不否认，毕竟在他看来，那时候的朱襄，一定是使用了符箓，这才能够将罗宣、齐明、宋傅等外门弟子的佼佼者打到重伤倒地。若是他在那个时候遇到朱襄，少不得也是个重伤倒地的下场。
“不过嘛～”王耀的嘴角微勾，“朱襄师弟，单靠符箓战胜别人可算不得真本事！”
“我也这么认为。”朱襄点头，所以他才留了罗宣一命，打算日后再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王耀大喜，便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来比一场吧！”
既然是要比斗，那么就少不了彩头。现在的朱襄在大部分外门弟子的眼中，就是一个只会靠丹药和符箓的暴发户。
灵石多又有什么了不起，没有足够的实力，也只不过是头任人宰割的肥羊罢了。
只要朱襄答应，那么王耀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彩头来，反正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只要禁止朱襄使用丹药和符箓，那么击败朱襄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兴趣。”朱襄直接就拒绝了，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哪里有时间应付王耀。如果是齐明、宋傅那一档次的外门弟子佼佼者，那朱襄倒还有兴趣抽出时间来跟他们切磋。至于王耀？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王耀没有想到朱襄会拒绝，毕竟一个会想到约战所有外门弟子的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个鲁莽少智之辈才对。
“呵！”王耀当即使用激将法，“朱襄师弟，看来最近的传闻非虚，你就是一个只会靠丹药和符箓的废物、懦夫！”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朱襄不可置否，毕竟他的确是使用了丹药和符箓，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王耀师兄你不就是想跟我比斗嘛，那我出两百万两灵石作彩头，王耀师兄你能出多少？”
本以为朱襄中了自己的激将法，王耀心里正高兴呢，就听到朱襄要以两百万两灵石作彩头，他的脸色登时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既然是比斗，那么双方出的彩头自然要相当。既然朱襄出两百万两灵石，那么王耀这边也得要出两百万两灵石才行。
可他王耀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一个月也才近百两灵石，就算把他给卖了，那也不值两百万两灵石啊！
“也、也不需要……那么多灵石吧……”王耀只觉得羞耻，这毕竟是他提出来的比斗。
朱襄皱起眉头，用一种训斥的口吻说道：“王耀师兄，我一年两百多万两灵石上下，哪里有时间陪你胡闹啊？”
说完，朱襄直接绕了过去，径直走向三层的楼梯。
身后的王耀，脸色涨得通红，只觉得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