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待宰羔羊
半山腰，非常普通的几间木结构房子。
房子前用篱笆扎起一个小院，里面有一块菜地，还养了十几只鸡鸭，看上去这里根本不会是妖怪的洞府，而是寻常百姓人家。
四下安静而祥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傅沉和崔承同时愣住了。
“崔兄，咱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崔承也有些怀疑，挠着头道：“先看看再说。”他发动神识感受了下，附近确实没有灵力波动。
“请问有人在吗？”傅沉朝崔承挤了挤眼睛，“我与兄长路过此处，想讨碗水喝。”
“咳咳咳……”屋子里传出老人的咳嗽声，然后木门被拉开，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老人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他吃力地跨过门槛站在屋檐下四下张望：“谁啊？”
傅沉向崔承使了个眼色。
崔承摇了摇头。
没有妖气，也没有灵力，这老者只是个普通人。又或者蛇妖已能完全隐藏妖气！
“老先生，我与弟弟是生意人，本是赶去前面那个水荡镇买些货品，经过那片树林时，迷了路，无意之中闯到这里来，现在又饥又渴，请行个方便，卖些吃食清水给我们，感激不尽。”
崔承看着很老实的样子，说起谎来却也是一套套的。
“什么？”老者侧着头，“老头子耳朵背，听不清楚，篱笆门没锁上，你们进来说话吧。”
老者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招手示意傅沉和崔承进去。
两人进了小院，大大方方坐在石凳上。
傅沉仔细打量老者，见他大约七十多岁年纪，手上、脸上布满褶子，一双眼睛毫无神采，牙齿倒还算剩得齐整。
“那边有井，水清冽爽口，自己动手吧。”老者指了指不远处，“老头子姓王名槐，与未出嫁的闺女兰儿一起居住在这里，大概有二十几年了。”
“你们肯定很奇怪，实不相瞒，老头子以前是当官的，因为厌倦了官场的那套，所以辞官隐居此处。”
这老者是个话痨，滔滔不绝向傅、崔二人介绍他以前当官时候的事情。
二人只好耐着性子听着，不时还插嘴附和几句。
期间，崔承去打了桶水，并暗暗用灵力探测，并未发觉异常。
王槐聊了一会，记起事儿，进屋去拿了几张饼出来：“还没到晚饭点，我那闺女出门去了，没人做饭，二位将就吃点干粮呗。”
傅沉见崔承喝水吃饼，也就放心吃了起来。
崔承修为较高，几天不吃不喝并无大碍，但傅沉不行，他午饭也没吃，这时候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王槐笑眯眯看着二人吃喝：“二位刚才说穿过那片树林，可曾遇到奇怪的事情？”
“啊哈，老先生，您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可曾见到过山里的蛇妖？”傅沉不答反问。
“蛇妖？”王槐瞪大了老花眼，“你指的是那种射幻化而成的妖怪？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就是那种嘶……”傅沉比划出蛇的样子，“蛇修炼成了人，蛇妖。”
“哈哈哈……”王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年轻人，你是在逗老夫玩呢？老夫活了七十六年，当官时也算见识广博，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妖怪。”
傅沉见这老人不像是说谎，大感诧异，疑惑地看着崔承。
崔承问道：“老先生，你可去过进山前那片草地？”
“草地？”王槐摇了摇头，“老夫腿脚不便，只在屋前屋后走走，很少出门远行，故而并不知道什么草地。”
这老者不像是说谎，要么就是狡猾狡猾地。
会不会是崔承感觉错误了？或者说这蛇妖修为远远高于崔承，让崔承感受不到它的气息？
方圆数里内，确实没有别的人家，这王槐和他女儿居住在这渺无人烟，又诡异莫测的山中，难道就没遇到过危险吗？
之前那片树林中的十三具骸骨，还有那片草地里的蛇群，可都是亲眼所见的。
难道是幻觉？是某人制造出来的假象？
傅沉看看王槐，又看看崔承。
会不会是崔承在说谎？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蛇妖？或许蛇妖之事只是他骗人的一番说辞？
他骗我来这里，另有目的？
从镇上相遇，到共同来山中剿灭蛇妖，都只是他安排的圈套？
那么，他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黑刀？
难道是梅家兄妹泄露了消息？或者根本就是他们找来崔承帮忙，演一出戏？
傅沉正在快速思考的时候，忽然感觉头有点晕。
不好，饼和水有问题！
他看到王槐和崔承在盯着他笑。
“小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傅沉听到王槐故作关心地问自己，不觉火大。
妈了个巴子的，小爷这么聪明，居然还是着了道！
“阿弟，你怎么了？”崔承抓过傅沉的手。
傅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傅沉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绑在一根青铜柱子上，围着他的还有五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
此时，天已半黑，而他身处的，仍然是王槐的院子。
菜地仍在，鸡鸭仍在，石桌石凳都在，只是他已成了待宰的羔羊。
木屋上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显示主人家正在做饭。
一切显得祥和、宁静。
傅沉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自己根本没有被绑起来，而是正坐在那里清闲地喝茶，等着主人家端上可口的饭菜。
木门“吱嘎”一声打开，走出一个身着花布衣衫的瘦脸女人，长得还算好看。
女人端了个篓子，里面装了一些零碎的菜叶。她将菜叶抓出来喂给鸡鸭吃，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傅沉一眼，仿佛傅沉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她喂好鸡鸭，抬头看了看天，皱了皱眉，然后踩着小碎步就想进屋。
傅沉忍不住喊道：“喂，你没看见这里还有个人吗？”
女人充耳不闻，自顾进屋，并关上了木门。
哈哈，这女人肯定就是王槐的女儿王兰，肯定是个又聋又瞎的可怜人！
傅沉只好大喊：“崔承，你人呢？王老先生，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傅沉尝试着挣脱，但没有奏效，捆住他的绳子貌似非常有韧性。
即便是力大如雄虎猛狮的傅沉，亦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