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凶恶的穷奇
虽然穷奇听从天道教诲,已不再吃人,做有违常理之事。但是天道沉睡,没有谁能管得了它。
穷奇:该吃还得吃。
只是现世的人类看起来索然无味,呆若木鸡,所以还不如一只野鸡有灵气,它根本生不出兴趣。
本来人类已经从它的食谱上被划掉了。
不过现在……
穷奇在它的食谱上重新写上了人类。
这几天它补充了大量的体力(指白嫖虎虎的饭),拥有了无数的的手下(指动物园动物),它们个个都听它的话(指释放威压,不准别的动物吃饭,谁吃饭它半夜翻墙打人!)。
整个动物园没有一个敢不听话的,只要它一声令下,这些动物倾巢而出,为它赴汤蹈火。
想到这里又瞟了几眼邬瑶光,这个人类看起来长得还不错,是苹果堆里最清秀的苹果了。
一下子吃掉有点可惜,她身上的灵气还挺充沛的。
还是先吃掉一条腿,再吃掉另一条腿,再吃一条胳膊,再吃掉胳膊和身子,最后吃掉脑袋。
穷奇将吃掉邬瑶光划分到了五天里。
亲自猎食更有意思。
穷奇心随意动半蹲下去,两条后腿孕育着强大的爆发力,轻轻松松就能越过高达几米的围栏。
猎杀……
时刻!
…………等等!那是谁!
就在这时候,邬瑶光袖子里的小黑蛇从袖子里钻了出来。
一蛇一虎四目相对。
“吼——!!!”
“吼…………”
原本大展雄风的怒吼,变成了略带讨好的夹着尾巴的狗叫。
穷奇伸了伸懒腰,装作若无其事地溜达了两圈,躲回睡觉的地方去了,周围的人发出了好玩的笑声。
伴随着一片吵闹声,园长跟刚才的两个饲养员回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园区的保安。
穷奇从窝里出来,低吼一声,还带埋怨,似乎在说园长怎么来得这么晚。
邬瑶光不动声色将小黑蛇盖回了防晒服的袖子里。
在饲养员的提示下,园长也意识到了穷奇的不同寻常之处。园长抬抬手,保安们开始了清场的工作。
正在动物园参观的人发出了不满的喧哗,有个扎着丸子头的工作人员立刻举高了手中的喇叭,说到:“非常抱歉影响了大家的参观体验,我们园区除了会将今天所有的票做退票处理,还会额外赠票两张。大家往出口走,那里有人让您填联系方式,日后动物园恢复正常后,我们会联系您来取票参观,届时欢迎您同亲朋好友一起来。”
“这还差不多……”
游客们嘟囔着走出去了。
邬瑶光观察到园长才是这里的管理者,她从人群中奋力朝他走去。可惜人太多了,没给邬瑶光靠近的机会。
邬瑶光掏出手机,点开新山海,找替天行道。
吧嗒一声,手机屏幕被锁了。
刚才喊话的丸子头小姐姐一把握住邬瑶光的手,领着她往外走:“小妹妹,不能在人流中玩手机,免得被踩踏了。”
邬瑶光被牵着走了两步,再回头一看,没看到院长了。
只好问丸子头小姐姐借了笔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说自己有办法替动物园解决这个难题。
小姐姐笑着收下了电话号码,邬瑶光再三嘱咐一定要给园长。丸子头小姐姐看她这么郑重其事,也认真地答应了。
虎区里,刚才邬瑶光要朝园长挤的时候,穷奇眼睛一刻也不敢分神。
没想到丸子头帮了忙。
一个丸子头,一个园长,这俩人类挺好的,尤其是园长,救了它两次了。
它发誓绝不吃他们,以报答他俩的救命之恩。
走出动物园,邬瑶光摸摸小黑蛇的身子:“谢谢你。”小黑蛇什么也不说,只是乖乖心满意足从左手换到了邬瑶光的右手。
其实邬瑶光对小黑蛇也挺好奇的,它不在新山海的画卷里,从穷奇的反应也能看出来,小黑蛇是让它害怕的存在。
难道小黑蛇是天道派来的帮手?
想到这里,邬瑶光喊了一声:“相公。”
小黑蛇噌地立起来了,却黑却黑的眼睛望着她,里面涌动着浓烈的感情。
邬瑶光好笑地说:“这真是你的名字,真的是奇怪的名字。”
小黑蛇缱绻着在手腕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摇摇头,又点点头。
什么意思?
邬瑶光正视着小黑蛇,她认真说:“一直也没叫过,因为叫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能叫你小黑吗?”
小黑蛇又摇摇头,又迟疑地点头。
仿佛是忍痛退了一步,叫什么都可以。
邬瑶光捏捏它,感叹又催促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
小黑蛇的眼光又变得哀怨了。
园区的游客已经全部劝走了,园长让别的人也都离开了,监控也关掉,只剩自己和穷奇。
当初他捡到穷奇的时候,穷奇饿晕在一辆报废面包车下面,远远看像只大号橘猫,他给它喂了瓶奶带来了动物园。
就是自那以后,动物园里的动物都不敢吃饭了。
人们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也不知道它玄到哪。
园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故作镇定地问:“你会说话吗?”
当然会。
穷奇也不掩饰了,他大喇喇坐在虎区正中间,像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一张嘴,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脱口而出:“找老子干撒子?”
声音还是浑厚的男中音。
夭寿了,老虎会说话了!
咣当,园长昏过去了。
邬瑶光又领着小黑溜达,他们俩走到了人民公园,这个公园很大,到处是大树,底下的阴凉也挺多。
今天天不算特别热,坐在树底下,微风徐徐,远处有写生的,吹口琴的……邬瑶光还有点享受生活的滋味。
偏偏有人要煞风景。
“瑶光你快回来吧,你大伯父冲你家来了!”
“谢谢黄婶。”
“你这孩子,说什么谢,唉……”
邬瑶光出门之前拜托了黄婶子,说这两天大伯父可能会来她家里拿东西,拜托黄婶子看到了告诉她一声。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黄婶子,一看到立刻打了电话。
邬瑶光坐在树下的长椅,柳枝一荡一荡荡,她打开了替天行道,院子里还没有身影出现。
想必他们已经在门口了。
邬瑶光握紧了手机,指关节发白。
只要……
大伯父不再踏进我的家门,不再掠夺任何属于我和奶奶的东西。
他们之间就两清。
她,放过他们。
邬瑶光家门口的巷子头,堂弟在前面着急地走,邬大伯在后面推着一辆三轮车。
三轮车也是邬瑶光家的,是邬奶奶拾荒的时候好心人送的,也被大伯父抢走了。
那时候十岁的邬瑶光上门讨,被堂弟推了大跟头跌在泥坑里,邬大伯也拎着棍子出来说是他家的。
奶奶怕邬大伯打邬瑶光,便老泪纵横说是她给了邬大伯。
那天的雨好大,邬瑶光也分不清自己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从巷头走到巷尾,顶天需要一分钟。
这一分钟好短,也好漫长。
嘎吱,咣当。
邬瑶光家的门倒在了地上,终结了自己的使命。
一只限量版篮球鞋,一只普蓝色老北京布鞋,两只脚齐齐迈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