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覆水难收
四目相对后的心动，注定是覆水难收。
暖黄的灯光笼罩了整个房间，让一切都呈现出极致的温柔，灯光下的人，也，温柔。
蹲在林衍脚边的严之鸣，眼里的世界很大，大的满心满眼全是林衍，直勾勾的望着林衍，带着怎样也掩饰不了的热情，灼人心肺；
林衍此刻不光是脸颊燥热，连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但，其实此刻的他很害怕，害怕严之鸣听见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跳。
林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才勉强让自己显的稍显镇定，看着严之鸣继续说：“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我改变不了什么，直到上了车才后知后觉，我哭着闹着要下车，但是，看见妈妈满脸的眼泪，我，对不起，鸣哥，我，我本来是想要给你们说一声再见的，可是，对不起。”
林衍刚说完，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胸膛很宽阔，也很暖和，在这夏日里，让人也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一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林衍的耳膜；慢慢的，覆盖在后脑勺上，大而有力的手掌，轻轻的，有节奏的摩挲着，像是安抚着孤独难过走失的小猫咪，一下接着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严之鸣松开了林衍，眼神认真的看着林衍，语气笃定，生怕说出来的话不能让听者信服一样。
他说：“没关系的，圆圆。其实，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只是，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能好好的道个别，那该多好。”
严之鸣扭头看了看电视机旁摆着的合照，相框里那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并肩而立，笑的很灿，如果能好好的道个别，能好好的不断了联系，也许，与你并肩而立的那个人，会一直是我。
算了吧，严之鸣劝着自己，别那么执着以前的事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在身边，未来别再错过。
严之鸣接着又说：“好了，现下都说清楚了，圆圆，是哥不对，哥不应该提起这些，乖，都过去了，哥哥很高兴，很高兴你又回来，现在和未来我相信，我们都不会再失去联系了对不对？我也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相信我，好吗？”
两人重逢后的第一次直击心脏的剖白，虽然带着血带着痛，带着谁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往，但是摘除郁结，迎接的就是美好的未来。片刻后，谁都没有再难过，林衍才惊觉两人还是保持着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的姿势。
林衍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眼睛左右乱看，就是不敢直视面前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放在腿上的手指十指交叉的紧握着，手指代替了裤缝，左手的手背已经被抓的泛红，皮下传来轻微的疼痛感，林衍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着冷静，冷静。
咳~
打破这静谧的沉默的还是严之鸣，他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撑着单人沙发的扶手，缓慢的站了起来，抬手放在了林衍的头顶，大力的揉搓了一把。
“别坐了，快带我逛逛其他的房间。”严之鸣说
说完就退开了一步远，给足了林衍空间，严之鸣一退开，那种压迫的紧张感就淡去了，刚刚被大力揉搓的脑袋埋的很低，正好可掩饰他，于是，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原本紧绷的肩膀也跟着他呼出的气松懈了下来，全部暴露在了严之鸣的眼皮底下，严之鸣扯动嘴角，笑了，无声无息。
严之鸣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一遍，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房子的安全性做的很好，窗户都是防盗纱窗，看来唐叔叔当初装修也是考虑到圆圆一个人住，故意做了一些改变，而且两家挨着这么近，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的过来。
只是，我现在考虑搬回来，我妈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回到客厅，严之鸣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刚好走到11的位置，时间已经不知不觉间很晚了。
严之鸣说：“啊，居然这么晚了，圆圆，我，打扰到你了”
说完还不忘挑眉，讨厌的男人。
“没有”林衍轻声回答，声音软糯，让人很想再欺负一下。
“我过去了，你早点睡吧。”严之鸣说着就真的往门口走去，没有一点犹豫。
偏偏林衍不干了，急切的喊着鸣哥，喊了之后也不说事，林衍突然想起严之鸣刚刚看见蒋栩的照片，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表现出那样的情绪呢明明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啊，而且，鸣哥也不认识蒋诩，太匪夷所思，这是为什么呢？
严之鸣在玄关换好鞋，说：“你早点休息，今天我妈他们拉着你也说了那么久，怪累的，乖一点，哥走了，锁好门。”
“鸣哥”林衍又急切的喊住了严之鸣，总觉得今天应该说点什么
“怎么了？喊了也不说，这么难为情啊？”严之鸣带着笑，看着林衍说。
“谢谢你”说完林衍那不争气的耳朵，迅速的红了，窘迫，不好意思，难为情的男孩就这么站在灯光下，让人很想，很想，很想把他揉进骨血里。
严之鸣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上前抱住林衍，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谢谢你能回来，圆圆。”
真是一个温柔的怀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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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嘛？老地方，出来喝一杯吧”严之鸣说
唐楷把手机拿离耳朵，看清楚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后，没好气的说：“大哥，现在是深夜了，23：15了，不睡觉啊？”
严之鸣不耐烦的说：“出不出来，是哥们儿就快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来来来，我看你大半夜要整什么幺蛾子。”唐楷说
“行，那你快点收拾，挂了”
严之鸣率先挂断了电话，随手把电话丢在了副驾上，随后车子驶出了地下停车场，深夜的街道与白天拥堵的车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一辆银色suv快速的进入主干道，打灯，转向，一眨眼消失在路的尽头。
打开“az等待”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直接冲进耳膜。外面夜深人静，里面人声鼎沸。正中央的舞池里面，男男女女贴身热舞，尽情的撩拨。
严之鸣就着昏暗的灯光，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一上来就看见不远处角落里，唐楷正站着冲他挥手，严之鸣走过去刚坐下，就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往空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猛的灌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接着又将被子倒满并灌了下去，接连灌了三杯酒，才把空酒杯放下。
“嘭”的一生脆响，酒杯落桌，喝了酒的人也重力压在了沙发的椅背上，两眼放空，盯着头顶的黑色天花板。此刻周围鼎沸的热闹都与他无关，他更像置身深夜的海边沙滩上，冰冷，寂寞。
“这是怎么了？”
唐楷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严之鸣，接着说：“你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就是让我来看你喝闷酒的？”
唐楷把酒瓶全部收到身侧，防止摊在沙发上的人又发疯的自己灌自己酒，连严之鸣面前的果盘都推的远远的，此刻唐楷就是看果盘里的牙签，都是危险的。
直到严之鸣面前空无一物，他才继续说道：“说吧，到底怎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不是和你的圆圆弟弟一起回家吃饭嘛？难道你爸妈不同意？你表白被拒了啊？”
“滚，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严之鸣说着又要去拿酒，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连烟灰缸都他妈的在桌子的边角处，抬眼不解的，带着怨恨的看了一眼唐楷，对方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摊开手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曾经醉的见人就抱着喊圆圆，圆圆，你在哪里，太丢人。有前科的人，不配拥有酒瓶，嗯，也不配抽烟。
无果，严之鸣烦躁的把自己整个人又都陷进了沙发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
：“今天吃完饭，我厚着脸皮跟着去了他家，就在客厅里最明显的地方，他和那个男孩的合照，就那么明晃晃的，和他妈妈的照片并排摆在一起。”
严之鸣说着又往沙发里陷了陷，好像这样才能在昏暗的环境下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落寞。
“照片上的他们，对着镜头笑的很灿烂。”
说完严之鸣坐起来伸手去够远处的酒瓶与酒杯，这次唐楷并未阻止，但，想着对方刚猛灌的那三杯酒，还是按住了他欲再倒酒的手，说：“照片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
“他搬回来，我是真的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就差拿绳子拴着他，不准他再跑了。”听严之鸣说完，唐楷松开了手，夺过严之鸣手里的酒瓶，又拿起一个空杯子，把面前的两个空酒杯填的满满的，端一杯递到严之鸣的面前。两支酒杯轻轻的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两人仰头把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当初听说，他回去上学了，我是一刻都没等，也不敢等，买了车票就过去找他”
唐楷听着严之鸣的诉说，想起那个下午，也是这炎热的九月，一向平静，像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动他任何计划的室友，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抓起床上的背包，一个箭步的冲了出去，慌张的撞到了门框上，撞的很结实，痛的他龇牙咧嘴，但，回过头来确满脸都是惊喜，高兴的对着他大喊：他回来了，他回来了。然后揉着手臂，一步三梯的下了楼。
唐楷叹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他一个人回来了，你们又成了邻居，门对门的距离，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天时地利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你呀，是时候抓住机会了，他也不是小孩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