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到黄昏时,室内的光线渐暗下来,孟葭看不清,才把卷子扔在椅子上。
她头晕,走了两步就瘫在床上,和衣睡了过去。这一觉到八点多,是被饿醒的。
孟葭摁亮床头的灯,打电话要了一份简餐,挂断后就去了洗澡。
她还没有洗完,就隐约听见,接连不断的门铃声。
一开始,孟葭疑心自己听错,这酒店送餐速度这么快?
她关了花洒,竖起耳朵又辩了一阵,是真的在摁门铃。
孟葭胡乱擦干一下,随手扯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口中喊着来了。
她跑到门边,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打开了门,“怎么这么”
一个快字还卡在喉咙里,孟葭抬起头,对上一个,眼里阴云密布的钟漱石。
他抽着烟打量她,长头发盘起来束在头顶,一段修长的脖颈,被热气闷出大片潮红,敞着雪白的胸口。
孟葭睁着眼睛,气息起伏不定的,还有些蔷喘微微,在门口跟他对峙。
他把烟从嘴边拿下,夹在手里,狐疑地问:“你还有别的人要等?”
孟葭一下子愣住了,不知从哪一段解释起。
正好送餐的女服务员过来,她如临大赦,指了下钟漱石后面,“我就等她。”
钟漱石忙回过头。那动作迅速又好笑,铁青着脸,眼角还带几分轻蔑。
他那肢体语言,融汇在孟葭脑中就一句话,我看哪个不要命?
钟漱石见是酒店的人,他端过来,说你不必进去了。
“看见了吧,我可没有谁要等。还以为是送餐的。”
等关上门,孟葭走到他面前,一下又一下,晃着细长的手指,去刮他的领带。
钟漱石口干舌燥的,拧开瓶矿泉水就喝,“送什么也不能穿成这样就开门呐。”
孟葭也清楚她这举动确实危险。万一真是坏人呢。
她垂眸,“那我下次注意嘛,好不好?”
又站的离钟漱石更近了一点。
“下次就没那么好了。”
钟漱石把她拉到膝头,单手伸到她后背,轻轻一拨。
孟葭低呼了声,正要说这浴巾掉下去了,他已经吻上来,舌尖长驱直入,吻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他把她放在床尾凳上,蓝丝绒的面料,蹭得孟葭背上有些痒。
凳面有些窄,孟葭在上头不受控制地扭动,几乎要掉下来。
钟漱石箍住她腰,冷白质的腕骨上下揉动了遍,他嗓音暗哑,“没穿?”
孟葭面映朝霞,红得几欲滴血,“还没来得及。”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难耐得厉害,“你真是要长点记性。”
那份三荤两素,精心搭配的晚餐,最终变冷变硬了,也无人光顾。
孟葭又重新洗了个澡,这一次规矩的,换了件白色长t睡裙,正好遮住膝盖。
她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几个木质餐盒,有烤肉的香气飘过来。
孟葭走到桌边,钟漱石递了筷子给她,“吃吧。”
她夹了片薄牛肉送进嘴里,“你买的?”
钟漱石斟了杯黄酒,“来之前就订了,送来的时间刚好,早一点都不成。”
孟葭差点被这句话呛着。
要是再早点,他们应该还在那长凳上,耳鬓厮磨。钟漱石一只脚点着地,又抬起她的,刚碰上就一下抵进去。
就那么眼睁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软软媚媚的,昏聩着闭上了眼。
他递给孟葭,她举着筷子摇头说不来,“明天要考试呀。”
钟漱石自己喝了,“等你考完,再给你摆庆功酒。”
孟葭怕肉掉出来,手托在下巴前,她好笑道,“我自己的学业,你庆的是什么功啊,对谁有功?”
他风雨不动的,“为我国的人才建设,添了一块砖。”
“报告做多了吧钟总。”
孟葭掌不住笑了,那片肉真掉在巴掌心里,她忙丢了。
她吃完东西,喝水的间隙,问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还过来。”
他笑着放下杯子,“再忙,也得送我们葭葭进考场啊,走丢了我上哪儿哭去?”
钟漱石喝了酒,加之这几天,在家里陪着老爷子会客,劳累了些。
等孟葭收拾好东西,再回床边来,他已经靠在床头看她。
他迟缓地笑了下,“是正经考试?怎么还让带字典。”
孟葭白他一眼,“笔译实务这一门,按照规定,允许带纸质词典。”
“那是我孤陋寡闻。”
钟漱石一双黑漆漆的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灯光里闪着细碎的迷蒙。
笑起来,像秋来欲雨的冷雾天气里,过路的行人,折下一支墙角伸出的桂花,满手的清香。
孟葭躺上去,一下就偎在他的怀里,支使他关灯。
钟漱石抱着她,伸手摁灭了,“你不离灯更近?”
她满肚子歪理邪说,“那我先关了灯,再到床上来的时候,会害怕的。”
他无奈,“你怎么说怎么是。”
孟葭在他胸口扯出一声笑。
那一年多里,他这么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私下无人的时候,也由得她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隔天无事,钟漱石原本也不必醒,却陪她起了个早,在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餐。
孟葭低头喝粥,他拈了颗水煮蛋在桌上敲碎,剥干净了,放到她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