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忠禹华

    四个年轻人就这么一路畅谈，姓张的那名警官突然向子恒发问：“我看你臂章和胸标时你好像是六十七师二〇一旅的对吧？”

    “是啊，张警官不会我们师中有你认识的人吧！”可突然子恒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依稀记得，他们营里确实有不少姓张的兄弟该不会他是某个张姓军人的亲友吧。

    “不知张警长要找我们师的哪个人啊，可否告知我姓名？说不定我可以帮上点什么。”

    “我要找我哥哥还有弟弟，我哥是你们师二〇一旅四〇二团的担任二营的营长他叫张绍忠，我那个弟弟也在二营是叫张绍华，不知道你们见过吗？”

    “那你是……”

    “我是张绍禹，你有见过我的哥哥和弟弟吗？”

    子恒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我也是二〇一旅四〇二团二营的……你说的那两个人我都知道。”

    “那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那你还知道他在哪儿吗？唉，算了算了，你们营啊都退了下来，估计啊，你们也早散开了，你或许也不太知道。没事知道他们还好，也挺好的。”张绍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继续追问着：“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不好，他们在哪儿啊。”

    “小高兄弟啊，还请你帮我带个话，等见到我哥……”

    “从前几天开始我们营就守在罗店，与日军鏖战数日全营尽墨了……后来，后面的友军接管了我们所守的阵地我就回来了……”

    张绍禹脸上的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立刻坐了起来，抓着高子恒的衣领问着“小高兄弟，你瞎说什么呢？你你别开玩笑啊？怎么会全营尽墨呢？全营尽墨——那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啊？你踩着你同胞的尸骨回来，你心不痛吗？啊！”

    “张先生别动气，张先生别动气你先听小高说完，你先听小高说完啊！”姚景城挡在了高子恒身前，他扶着了张绍禹的肩膀。将他按回了座位。”接着补充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好好说，好好商量，你这么动气。不太有用啊。”

    张绍禹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中央军校的军校生就是厉害呀，随便上个战场镀个金，回来就有军官当，战场上啊，还有那些傻傻的战友能为保护你们甘愿而死。你们这群踩着同胞尸骨回来的人真的是……”

    在座位上的张绍禹一阵狂笑笑着笑着，眼角淌出泪，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的瘫坐在座椅上。

    被按回座位的张绍禹仿佛被抽掉灵魂一般，空洞洞的双目看不出一丝丝情绪接着身子一瘫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张绍禹没有什么别的大动静，只能听见一声声的低声啜泣。

    姚高二人上前欲要将其扶起时，张绍禹却是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配枪，双手捧着递给了姚景城，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怯懦与无助，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眼睛以及坚定的眼神。他开口说道：“姚长官，这把小手枪就送给您了，给我把枪……给我把枪吧。您给我一杆长枪让我也去杀杀日本鬼子，给我一个给自家兄弟报仇的机会、让我也给他们，有机会报个仇吧……给个机会吧，姚长官。”

    姚景城脱口而出：“不行！你李家兄弟三人要是都上了战场牺牲了，殉了国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父母谁来看护？而且我不能让一个家庭同时受到三封阵亡通知书，我们打仗不是为了把我们这一代人打完，而是为了让我们的下一代和我们的父母兄弟以及我们身后的国民更好的活着，起码在我们这些军人都还在抵抗的时候有尊严的活着。你们家已经有两位军人为国奉献了，就不需要你再去打了我们这群人打仗就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不再受到战争的伤害。”

    “可是我也想为抗战付出一份力呀。难不成我一个青壮年站在你们身后寻求你们这些军人的庇护吗？”

    “张先生啊，抗战需要有军人、商人、警察、工、学、农、政抗战胜利的前提是他们各司其职尽职尽责做好自己，每一天该做的该干的就是在为抗战出力呀，身为军人的职责，保家卫国当仁不让，而你是警察自然是为了保卫人民，除暴安良，为民除害的。你看看你也在为抗战出力啊！”

    “可是长官我也想去杀鬼子啊……”

    “当然了，如果你也想上阵杀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等我们这一代军人全部殉国了，他们将会训练新的一批军人来保家卫国，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可以代替军人的一些人去挡鬼子，毕竟敌人并不会等待我们训练好新的一批军人才进攻。所以我们的上峰会把枪杆子交给你们这些警察手里，那时候你也可以上去打仗了。就像从我们手里接过枪代我们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任务。张先生，拿好你手中的手枪，继续做你的警察吧！在自己的岗位上同样能为抗战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