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军节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晚

    广西北部全州某阵地

    军营外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背对他的长官敬礼说道“长官，今天是空军节，我记得您说到过每年的今天，都要小庆一下的。

    “没错，看哪——相框里的照片是高志航将军。”

    “对了，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长官漫不经心的问道。见没有得到回应就接着做起了自己的事。

    只见那长官望着书桌上的那张相框里的照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老式飞行资质徽。端端正正的摆在了相框旁。理了理旧军装，端庄的行了一个军礼。

    看着长官迟迟没有放下手的意思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明了来意。“长官，全州战役都打了五天，弟兄们都已疲惫不堪了，这么严重的伤亡，咱们手里都没多少弟兄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您去鼓舞一下士气吧，再鼓舞一下士气吧长官！传令兵高亢的说道。

    回应他的只有长官冷冷的一声嗯。

    他口中所说的那名长官，将相框拆掉取出了里面的照片连同放在相框旁边的老式飞行资质徽一同收入了旧军装左上角的口袋中，接着走向了阵地的前方略微低沉的说道“这八年来，我不曾无休止的休息着，不曾坐着，永远在前线战斗着，我自诩不曾休息过可是怎么可能呢，我也有过受伤、有过悲痛、有过失望甚至于绝望。我那时也不是没有去战斗吗我那时也在休息。”长叹一口气，准备继续说着。

    “长官，别说这些丧气话，给兄弟们鼓鼓劲儿啊！兄弟们撑不住了。”传令兵在那名长官耳旁小声的提醒道。

    “好吧，呃，那我说点别的。”

    “弟兄们都想听些什么？我给弟兄们讲讲。”

    “长官大晚上我们睡不着觉，您能给我讲讲您的军旅生涯吗？”

    “是啊，长官，讲讲吧。”

    “是啊是啊，快讲讲吧！”

    那长官猛然回头，说道“等等，这里还有南京人吗？”

    “没有南京人。”一名操着着南京口音的士兵平静的说道。

    “我听你有南京口音呀，怎么么不是南京人？”那长官疑惑道。

    “高教官好，我是句容人。”那名士兵回复道。

    “你小子，又跑我手底下了。重庆那一别你倒是成长了不少”高长官漫不经心地答道。

    “话说你眼睛怎么了？”高长官问道。

    “前些天被鬼子的榴弹炸烂了”

    “还有高教官，我不是你们军的，还请高教官请随我来一下，我是带着上峰的命令……”

    听完上峰的命令后那位长官破口大骂到“滚蛋！老子一路打一路退都退他娘到重庆去了。老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打回去，老子不退！”

    “高教官上峰的命令。”那名士兵神色凝重的说道。

    “你回去告诉上峰、告诉他老子抗命！”

    “那高教官，您就守好您的阵地，我先行一步了。对了高教官，容我提醒您一句，仗打了这么久，伤亡还这么大，您又没再补充兵员，照这么打下去您这个军是会彻底打没的，您也记得给您的军留点种子啊，可别像以前一样刚下了战场就被撤销了番号！”说完后敬礼的破风声响起，那名士兵便转身离开了阵地。看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下那长官回了一个军礼。便转回身去继续和弟兄们讲着。

    “我的人生貌似是从那个再战场上遇到最为惨烈的战斗那天开始的。我记得现在有人说那里的战斗叫做‘血肉磨坊’还有什么‘绞肉机’可我这个人还不是苟存于世。”

    “长官啊说点好的。”传令兵焦急的说道。

    “但是现在……现在我带领着你们在反攻！我们在一寸寸的光复我们的失土。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可以再打回去。打回你，我的故土。我们在用行动驱逐他们——那些侵占我国土地可恶的日军——日军……。”

    “好、好！长官好啊！”

    有的人跟着喝彩，但有不少士兵还是低下了头——他们还是知道这个军的实力，如果再不补充兵员，绝对不足以再打回家乡了。

    “那长官给我们就讲讲。你说的那个血肉磨坊那一战吧。突然一个新兵兴奋的提到。

    “是啊，血肉磨坊。那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那长官苦楚的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