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总会有担忧
下了火车乘船过江，金陵还是老样子，首府效应要到民国16年。
路边的馄饨摊子，摊主的草帽挂在挑子的一头，双手熟练的包着小馄饨，时不时的还要蹲下去用火钳子拨弄下炉膛，让木材火苗烧的旺盛些，柴火锅做饭香，掀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香气躲在里面，一点一点的嗅觉刺激，让人感觉肚饿。
边上卖臭豆腐的臭味，独轮车烙大饼的，卖蒸儿糕的，侧面正走来一个打着竹节鼓卖凉粉的，长长的扁担前一头挑起了希望，后一头挂着对生活的美好憧憬。
前世社会发展了，这些没有了，卫生安全税务加上无所不管的城管，城市干净了，却没有了烟火气和人情味，只剩下冷漠和淡然。
马小树喝了两碗小馄饨，又买了一些蒸儿糕，大饼。
付了钱坐上黄包车，开始慢慢的看下提前购买的房产铺位，很久没有来过了，没有与车夫多说话，车不是烧油的，不说话都喘大气，汗流浃背，普通人都是牛马。
中午找了一家自己的临街铺子，装修的还算可以，进去坐在窗前点了什锦菜、蒜蓉虾仁、桂花鸭、牛肉锅贴，慢慢的喝着茶，寻思着怎样套下伙计的话。
“来了，贵客，蒜蓉虾仁、牛肉锅贴，您先吃着，其余的菜正在做”
“伙计，等一下，来”
马小树递给他一个小洋。
“我有个事打听下，你们这家酒楼生意好啊，位置也挺好的，租金贵不贵啊”
“这我不知道啊，我就一跑堂的”
“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开饭馆，就是想买几个铺子。”
随手又递过去一个小洋。
“哦，我还以为你要开饭馆呢，那不是抢买卖吗？“
“不是，我一个外地人，就想买点铺子，就喜欢古都“
“我听帮厨闲聊时，这租费也不是太贵，好像一个月二三十两银子，具体的数目是多少，那得是掌柜的和东家才知道，这附近估摸着就这么个价，您先吃着，我还要去上菜，对不住了，慢用“
“你忙吧“
马小树估算了下，与到手的租金差不了太多，当然有些事不能算的太细，水至清则无鱼，哪有不爱财的人啊，做人做事把握度是最重要的。
吃完了就溜达着消食，好在是早夏时节，温度还不是太热，再过几天就进入盛夏，人们那就不想上街了，天气炎热。
慢慢的摇晃着到了泉城，见过自己的爹娘，房子已经买好了，两进的院子，影壁走廊小花园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圆形的石头鱼缸，里面有几尾金鱼游来游去，粉色的两朵睡莲花，楚楚动人。
拍发电报要求张有水带几个人立即上来泉城，因为接下来的送礼需要人手跟着，还要去直隶。
次日换上军装的马小树带着人先去拜访田怀才，因为要给田督军的礼物不能绕过他，规矩是要守的。
“行之来了，坐“
“谢谢，舅舅“
“你看看，还是很客气啊，自家人不要拘谨。“
“是，就是担心自己年轻会说错话。“
“不用担心这个，都是直呼隆筒子的人，不会拐弯抹角，耿直是好事“
“哎“
“听说你去了沪上，聘礼什么的准备好了“
“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不还要您老人家给掌掌眼，看下有没有遗漏“
“没事，我给你说，我们也是苦出身，不讲究这个，只要你对小妮好，那就行了。“
“舅舅放心，我绝不会坐混账事的“
“好，我们都是很看好你的。“
“舅舅，小妮的芳名叫什么？”
“噢，光小妮小妮的叫了，她的大名叫魏馨文，还在上洋学堂。”
“谢谢舅舅。对了，我此次去沪上，看到街上的汽车不少，那天王长官坐的是纳许汽车，我原本想买个别克啥的，想到舅舅的话，只能买个一样的了，有了我打底，相信王长官也说不出什么来。“
“哦，你有心了，车到了？”
田怀才听到眉开眼笑，骑马久了屁股痛啊，坐车多好，威风很多。
“已经到了火车站，只等提货了，我一共买了三辆，一辆给你做初次的谢礼，一辆想递到督军下面，主要是考虑家眷的出行，有个车方便很多，还有一辆是给我未过门的妻子的聘礼，不能老坐人力车出去，丢了老田家的面子。“
“行，你也是真的用心了，走，去提车，然后给大哥送去，看下时间要去老家一趟，见见你的老泰山，哈哈哈。”
一行人直接奔向火车货运站，站长看到当兵的乌压压的十几个人，来势凶猛，赶紧小跑着来接待。
“长官好，不知俺有什么可以帮到的。”
“你是？”
“俺是货运站的站长，俺叫鲁德才。“
马小树带了下马头，笑着说道：“没事，这是81旅田参谋长，过来货运站接三件货，想来已到了几天，这是托运单据，你看看。”
“长官，已经到了，请跟俺来，在这边。“
“麻烦了。“
“您客气，应该的“
贵重物品的存放处和普通的不一样，等搬运工人处理完，汽车落了地，三辆汽车一字排开，汽油已经加了一少半，可以开回去。
“漂亮啊，行之啊，你有心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舅舅，你喜欢就好，你先挑一辆。“
“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在我心中你排第一位的。”
“你小子，是个会说话的，虽然有点假，不过我喜欢。”
“就这辆吧。”
马小树一看从左到右中间的一辆，没有要排在上首的一辆，行动上还是以他大哥为准，人啊，全他妈的是人精，这是一点纰漏都不留啊。
“舅舅，你的卫兵有会开车的吗？”
“有啊，自从知道你送我礼物，我估计就是辆汽车，就安排人去学了，这下好了，不怕刮风下雨了。”
“舅舅，这是另外的礼物”
马小树从张有水手中拿过一个小皮箱，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田怀才疑惑的看了一眼，接过来打开，刚掀起来就盖上了，十两一块的金砖，共6块，一扫就知道数量了。
“行之啊，这样下来，你的礼物有点重了。”
“比起舅舅对我的恩情，些许浮财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你啊，噢，大哥哪里呢？”
“同舅舅一样，等会想与您一起送过去，。“
“好，想法不错，我很欣慰。”
“走，先去把牌子上了，办几本驾驶执照，然后再去督军府。”
“是”
几辆车子发动起来，带起一股尘土，扬长而去。
“呸，都他妈的是贪官污吏。”
鲁站长吃了一脸的灰尘，暗暗的小声骂了一句，却没有想过自己也是贪官污吏的一员。
上车牌的地方人很少，没有二道贩子，也没有吃拿卡要，只因为是一群拥有真理的人，现在的阶层还没有固化，还有上升的通道，还有博的机会。
督军府内，马小树规规矩矩的坐着，听着对面督军的训话，已经被训了一段时间。
“钱拿给你，是让你买武器装备的，军队才是咱们能够立足的基础，是我们的根，我给你讲过。你倒好，拿到钱先去买车，给我送金条，送汽车，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呢，我缺你这一点吗？缺你6块金砖，缺你的一辆车，小汽车我就有5辆，大洋金条我有……，我有多少来的，反正比你的多，以后不要再搞这些。”
“大哥，行之也是一番孝心，一片好意，我想他也有分寸。“
“是，舅舅，我记住了。”
“我给你两个忠告，第一，好好的对待小妮，我几个妹妹的孩子中，最喜她；第二，学到真本事，把军队掌握住，咱爷们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
“是，舅舅，您放心，这次青帮给我了一些赞助费，知道了我是您的甥女婿，也赚了一些快钱，刚好抵消了这次的花费。”
“还有这事，行吧，你有数就好。”
田督军看了一眼田怀才，田怀才马上接上话。
“行之啊，没有听你说啊，来，聊聊咋回事，啥事能这么快挣钱啊？”
“啊，噢，是这么个事。”
人的贪心不在位置的大小，不在学历高低，不在年龄老幼，更不在漂亮与否。
面对着精明的长辈，马小树脑子转的都要冒烟了，才让他们平下心来，把事情圆过去，至于效果还是有破绽的，面子上挡过去就好，谁还没有一点秘密。
“舅舅，长途跋涉，距离较远，我担心馨文的身体受不了，我想先去趟直隶老家，顺路把聘礼带过去”
“可以，难得你关心小妮的身体，聘礼也是可以带过去的。”
“舅舅，我是这样想的，东西多了不方便携带，我准备出十块金砖带7块大洋，凑成千里挑妻，外带一辆汽车，您看是否妥当。”
“行吧，婚事从简，你要送辆汽车给她，我还是很高兴的，这样吧，你孝敬我的那辆车，我转送给你们，男人吗，好色是正常的，但是要后院平稳。”
“哎，我知道”
“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过来，让你怀才舅陪着去，依我看，就从山海关老家出嫁了，人先带到督军府，成亲当天再来接亲，这路途太远。”
“怀才，等下发个电报说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家里的仪式办了，来到泉城再正式出嫁，两边都摆下酒席，老家热闹些无妨，泉城就要低调。”
“送亲的人不要多，你们有三辆车，我再派一辆，另外派一辆卡车拉着卫兵。等等，要过津卫的啊，这样还是坐火车吧，没有那么辛苦。“
“听您的，舅舅。”
“大哥，你放心，我来办。”
“路上注意安全啊”
“是”
6月底马小树去了山海关，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正妻魏馨文，鹅蛋脸，个子160米，有年长富润的潜质，是个旺夫相，马小树表示很满意。
对于酒，马小树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浅尝为止，张有水代替喝了很多，北方人在酒桌上的热情可以焚天，感情有真有假，恨不得把你放在酒缸里泡透，也有可能是看你不爽，背后小心眼故意整人。
拜见了老丈人，送上了聘礼，憨厚的人家，应该是发迹之前夫妻结合，还是有几分憨厚和实诚的，没有政治心眼，人很干净，两人对马小树也很满意，千里挑妻的说法甚为二人所喜。
下聘的过程很简单，政治婚姻没有的选择，享受了带来的利益，就要承担对应的责任，魏馨文只有一个要求，可以继续读书。
回到泉城，马小树立即去了团部，召集排级以上军官商议，眼下最紧要的一件事就是选派警卫班前去沪上守卫。
武装军人是不能出现在租界内的，鬼子们在租界有自己的正规军，还有万国商团武装组织，拥有火炮和铁甲车。
面对着沪上的灯红酒绿和众多的诱惑，马小树也担心派过去的人经不起考验，时间长了人心思变啊，对待杨子豪也是不放心。
“大家都说说吧，沪上的公司我联合沪上的地头蛇，已经投入了50000大洋，开设贸易公司，有助于消化咱们的工厂产品，同时也能进一些廉价的商品来卖，部队就是个吞金兽，必须开源，没有钱，就打不起仗，训练不起啊。”
“对，现在除了吃的用的，枪支弹药都要花钱买，咱们又不会刮地皮，缺钱啊，这一增兵，扩厂，仓库的东西是哗哗的少啊，幸好长官去沪上前请来了一批物资，吃食是暂时不缺“
田有声附和了一下
“很多咱们也生产不了，钢铁谁会炼，除了找地方，建厂，找矿，设备也没有，技术也没有，全部要花钱，花大钱的，就是搞成了，也怕守不住“
陈耀祖的文化最高，想的也多些。
马小树把新升职的军官拉进来，群策群力，部队一直采取民主讨论，集中决策的方式。
“我来确认下会议结果，第一、选择家庭有直系亲属在部队的，家属在工厂的；第二、任期一年，提前一个月交接；第三、携带无线发报机，专设密码本。“
“关于军服携带不要穿备用，全部便装，至于枪支弹药，我放了20支十响驳壳枪在哪里，子弹是充足的，留了十箱手榴弹，可以用来防卫“
“回头先从部队中的直系亲属中筛选出预备役人员，忠诚是排在第一位的，去的人发放特殊津贴，下去后立即开展筛查。“
“有水，你的内务队每三个月检查一次沪上，时间要随时变化，不能死板“
“是”
“耀祖，你和有声配合下，接下来，因为我再过2个多月就要去军校学习，学习期间我会抽空回来，以后会陆续安排大家去军校学习一下，另外我们也要学习外语，比如英语和日语，只要能会说能听懂基本的就行，鼓励士兵参与学习，这个看大家的天赋，不会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