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复杂的人心
“刚刚宋学文回去换制服，说是以剿匪的名义过来索要尸体和战利品，怕是还会偷袭你们”
王小虎脸色正了一正，拉开距离重机枪才有用处，拉近了距离就发挥的作用就有限了。
“还有啥”
“没了就这些”
“让伙夫做点吃食给他，顺路看着他”
“对了，你叫个啥，是哪个村庄的”
“俺大号叫张有水，绰号草上飞，是十里外张家庄，俺爹是村长”
“行，俺记下了”
看了下时间，血流得足够了，预计不是在去的路上，就是已经在路上，早点的已经到站下车，估计正在排队中。
“命令全部上刺刀，打扫战场，捡枪支弹药，身上的大洋银票，手上的金镏子，怀中的表，还有铜板也要”
如何快速打扫战场获得战利品，关系到一支部队能否在恶劣环境下予以生存，马小树在军事会议上提出了一个叫不做亏本买卖的理念，打仗首先要挣钱，不能越打越亏，要做好没有补给的战时准备。
虽然人数少，但分工明确，动作熟练快准狠。
“班长，打扫完了，没有清点“
“点啥，哪有时间，命令检查枪支弹药，补足基数，机枪班也做好开火准备，哨兵警戒，不允许人出现在30米内，狙击的人瞄准佩戴短枪的骑马的，按照保卫团的尿性，肯定是当官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排成两行的保卫团穿着制服来了，行军松松垮垮，手中举着火把，背着长枪，两三个骑在马上。
“班长，刚才那人让俺告诉你，不要与宋学文靠的近，他的拳脚飞刀很厉害的，要小心，团里有几个好手。“
眼看着对方的队伍越来越近，哨兵大喝一声：“站住，什么人“
“长官，不要开枪，俺们是保卫团的，收到百姓线报，附近有土匪，发生了枪战，特意过来剿匪的，俺们没有恶意“
说着就想继续向前走，边走边把手举了起来，不过手背向前。
“站住“
哨兵的枪拉动枪栓，瞄准了他。
“站住，不要动，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长官，俺是宋团总派来的，与你们了解下情况，俺们也想把这伙土匪给剿了，希望长官能…”
“啪”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地上，把人吓得一跳，手中有亮光闪过。
“好，好，长官，不要开枪，俺往回退”
“请对面的长官搭话，俺是保卫团团总宋学文”
“俺是这里的班长，说吧，你有啥事”
“长官贵姓啊”
“啥事？赶紧说，别想套啥近乎”
“长官，可以见面聊一下嘛”
“天黑恕不接待，有事明天天亮后再说。”
“长官，天气炎热，既然是土匪尸体，不如让俺们先带回去，待天明再来商议剿匪事宜”
“哦，尸体是不是可以领赏的，你可以带走，但赏钱明天得给到俺们，俺们也是打得子弹，要钱的”
“可以，可以，俺先把尸体带回去，明天把赏钱带来”
“行，记得拿钱来，不然到时登门去找你要。”
“好说，你放心，一定给你送过来。”
“干活了”
尸体丢在架子车上，呼啦啦的就走了。
营地开始静下来，等了1个小时后，远处的地上又爬起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走了。
“看来这位宋团总是真的不老实，还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埋伏着啊，幸好天不冷”
今晚只能轮班睡觉了，王小虎见到了张有水，张口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姓宋的还真敢有想法“
“长官，俺看你这里吃的挺好的，当兵的不是吃的很差嘛，你看看保卫团的和你们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吃过保卫团的饭？“
“吃过，难吃的很，就是糠窝窝配糊涂，咸菜疙瘩“
“你们这还能吃灰面馍馍，刚才还有肉干，是不是特意为俺做的”
“哪能啊，就你，俺们在营地里吃的比这还好呢，隔三岔五的吃肉配白面馍馍，那才是香”
“真的”
“骗你干啥，你又吃不上，骗你没有钱花”
“长官，你们还要人吗”
王小虎看了一眼张有水，一脸的期盼挂着。
“不知道，应该要吧，不过你希望不大，俺们有固定的兵员，你不在那个圈子里。”
“啊，还有圈子”
“你以为，一个生个子，谁敢轻易的要你。”
“俺会的可多了，这附近几十里都没有厉害过俺的，飞刀、拳脚、枪法，轻身术也练的好，跟师傅学了小十年。”
“明天给俺瞧瞧，别是吹牛逼“
“那明天让你开开眼，见识下啥叫真功夫。“
“就你？“
“你赶紧睡觉吧,梦里想想“
次日一早，张有水起的早，只能简单的热下身，活动下筋骨，营地有规矩，没有取得信任前，也不敢乱动。
用过早食，士兵们想看下张有水的吹牛，上去一个练了几年的拳把式，双方站好行过抱拳礼，士兵右脚后撤一步拉开架势，张有水一个垫步就赶了上来，速度非常快，脚步一滑，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拳已经奔胸口而来。
对方半弓步，用左手做虎爪状反挡顺势想拿住手腕，借力准备扭腰转胯，就是一劈掌，没有想到张有水突然虚步一点，后退一步，左腿一个中鞭腿抽在大腿上，脚落地，揉身而上，右腿抬起，一个抱心腿蹬踹在腹部，人立刻弯腰退倒在地上，太快了，有点年轻人不讲武德的意思。
“好了，张有水你赢了”
“那个你没事吧？俺没有怎么用力”
“没事没事，拉俺一把“
“可以啊，这家伙“
“来看下飞刀“
按照张有水的要求，十米开外用麻绳分开系了两个铜铃铛，飞刀囊也给回了他，飞刀与一般的柳叶飞刀不同，要短一些，刀身长，柄短，两面开刃，系有细红绸，只备有5柄，用张有水的话说都用枪了，这个玩意只能做为不时之需，很少有人练了。
深吸一口气，左右手把两把飞刀扣在手中，忽地一扬，寒光飞过，两个铜铃铛相继落地，发出叮铃的脆响。
掌声响起，技术活，没有几年的苦练是很难做到的，吃天赋的。
“枪就不用试了，留着给长官们显摆吧，俺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了“
“啊，行，等见到长官再来“
等到11：00钟的时候，宋学文带着6个人赶着一辆马车到来，满脸的陪笑。
“长官啊，俺们这地穷啊，昨天俺连夜向县知事报告贵部剿匪义事，不料县知事大人不同意按照人头支付，年中的税捐还没有收齐呢，把俺是大骂一顿，说不如让俺来做这个县知事，那俺哪里敢啊，没这个才能啊。“
“啥意思“
“就是俺吧，低声下气的哀求，总算是给批了300块现大洋，给了10袋洋面粉，这不一领下来，立即送过来了，请长官谅解啊，俺也是不容易啊“
“行了，既然送来了，那就谢谢宋团总的仗义，感激不尽“
“应该的应该的“
“没啥事你就先回去吧，马车留下，不用麻烦你们卸了，自己来，别太辛苦，俺们相信你们，不用清点了，你看看这天都快晌午了，回去吃饭吧，要不然赶不及，饿到不太好。慢走，就不送了。“
出来两个士兵就把马车赶到营地里，拴在一边，王小虎也转身进去。
宋学文还想跟上两步，说下话。
“站住，军事重地，严禁进入”
“这-这-这“
“唉“
真他妈的不厚道，连口水都不给喝，比土匪还土匪呢，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确实也是，见过的那样人都做肥料了。
宋学文悻悻的带着人走了，心中的怨恨更加浓烈，可打不过啊，没有办法，心里苦。
“先把大洋搬下来放到一边，看下东西，面粉先不要吃，信不过。“
“张有水，你今天回家嘛？“
“想回，看长官的意思，同意俺就回，不同意就待着，不愁吃不愁喝的，挺好”
“回去吧，把宋学文带来的10袋面粉拿上，算是你的奖励，回头把马车还回来，让保卫团的人发现你就惨了。”
“感情好，白面馍馍可是香啊，谢谢各位军爷“
“走吧，安顿好就回来“
看着马车颠颠的走远，一名士兵说道：“班长，这个面粉是保卫团送来的，会不会有问题啊，就转手给了张有水，要是有事，是不是不太好。”
“有啥不好，是俺们的错吗，咱们是信任，你说打出去的子弹有啥区分？”
“不都是子弹吗”
“错，从咱们这儿打出去就是正义，其它人就是邪恶的，知道不”
“班长，你这想法挺那个啥的？”
“那个啥？俺给你们说，马长官说了，咱们做的事就是正义的事，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有错吗？”
“没错“
“对啊，没错啊，所以说凡是和咱们作对的，过不去的，找茬的，就是邪恶的，就是咱们的对立面，要找机会从精神上和肉体上消灭他们。”
“班长，听这么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弟兄们，进了三营有福了，俺还盼着长官升职呢，家里很多乡亲想加入，不扩编不行啊，你看看长官自己投的买卖，挣得钱全部给咱们补贴了。“
“俺感觉长官就是神仙下凡，看不得咱们这群人受苦，特意化身下凡来的。”
“班长，天上有姓马的神仙吗？至少也得是个官吧，要不说了也不算啊”
“俺想想，戏文里有谁来，唱大戏的时候好像有一个。”
“俺知道一个，弼马温”
“你姥姥的，敢骂长官啊，找死啊”
“不是带个马嘛”
“让你学文化白几把学了，学的是浆糊”
“有个神仙，姓马，三只眼的马王爷”
“对啊，就是马天君，马灵官”
“吆，还真的有，火神爷啊”
“俺老家有个道宫，供奉的有马王爷，听老道士讲马王爷是五显灵官，护法四圣之一，又叫灵官大帝、五显大帝、华光大帝、五圣大帝，还有别的记不住了，可灵验了，有求必应。”
“肯定是，俺给你说，准没错。”
“行了，知道就好了，做好戒备，姓宋的还会派人来查看的。“
“是“
傍晚果然有人偷偷的在远处观察，可惜没有机会。
第二天，张有水带着怒气就匆匆赶来，驽马受了罪，辫梢不停的响起，只能使劲的往前走。
哨兵看到他打了个招呼，结果没有得到回应，笑了笑，有些事心知肚明。
张有水急急忙忙的跑到王小虎跟前，动手是不敢动的，边上有士兵盯着他呢，子弹可不长眼。
“王班长，你是不是知道那洋面有问题才给俺的？”
“草，你是不识好人心啊，俺们舍不得吃，就是用来奖励你的，咋了，不要拉回，俺们吃”
“真的？”
张有水疑惑的看着王小虎，好像不是在作假，不像装的。
“你咋没有拉回来啊“王小虎看了一眼马车说道。
“别提了，昨天俺回到村里，大家看到白面都很高兴，舍不得吃，用两袋子掺了杂面擀面条吃，结果吃了一下午都在拉肚子，你说你是不是知道有问题才给俺的“
“哪能啊，俺们是有自己的白面，把洋面粉给你，不就是乡村吃顿白面不容易吗，你咋还不领情，怪上俺们了，俺们也不知道姓宋的不是个东西啊，要是知道还能害你不成。“
“那倒也是，宋师兄咋变化这么大呢，现在真算不上好人了。“
“嗯，早看出来了，你可得注意，他会不会报复你村。“
“有这个可能，不行，俺得回村守着。“
“去吧去吧，白面不要先丢，过两天俺们连长回来，把它们送回去，让他们也尝尝滋味。“
“好，俺心里有数了，你也是好意“
第二天，李前进带队回来了，不是部队不努力，只是土匪太狡猾，翻越附近几十里，固守在山头的没有发现。
山下山中倒是有村庄，人烟还是有的，问题是区分不出来，谁是民谁是匪。
因为他们武器可以说是防土匪的，为了安全起见，只能露宿山中，好在睡袋帐篷比较充足，白天训练山地作战，演练反斜面攻防作战战术，学习如何控制棱线，坚持几天后只能离开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