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拆迁
神州，云台市安康医院
走出机场，李安生再次确认了一下地址，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十个小时的漫长飞行让李安生冷静下来，能仔细地思考问题。
送离婚协议这种事，张凌珍绝对干得出来，这点李安生毫不怀疑，可李爷爷会因为这种事被气到生命垂危，这让李安生很是疑惑。
作为李氏的大管家，当初能跟随父亲毅然决然地离开，又在父母毫无音讯的情况下把自己抚养成人，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份离婚协议被气病。
李安生思虑良久，却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原因。
也因为这点，李安生回来没和任何人联系 ，包括他的妻子刘婉清。
云台市最好的医院，李安生到达时正值下午看病高峰，拥挤的人群让李安生眉头紧锁。即便离开多年，他也明白能来这所医院可不是村里人的手笔，不由得又想起刘婉清，能如此关心李爷爷的除了她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病房内
在李安生签署了一系列的免责协议之后，终于进到屋内。
病床上的老人身上缠着不少纱布，不少地方还有血迹渗出，这与二虎在电话中描述的病症有着天壤之别。
这明显的外伤所致。
李安生心头怒火更盛，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他红着双眼来到李爷爷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取出一枚药丸让李爷爷服下。
幸好医院还算靠谱，勉强吊住李爷爷的性命，如果真如二虎所说人已经走了，李安生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药来自他的父母，是在他们消失前的晚上留给自己，这东西连李爷爷都不知道，这些年在西方暗黑世界，也是靠着这药多次在重伤之时保命。
药是自己亲身试验过的，只要人还没死，总会救回来，只是具体的恢复时间他无法确定。
李安生没有过多停留，喂下药之后就离开房间，门口正有医生等着他。
“家属也别太过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回去抓紧准备后事吧，准备好了再让这些设备停掉。”
看着沉默的李安生，医生以为他伤心过度，于是安慰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还是要看开一些！”
说话间医生还用手拍了拍李安生的肩膀，“之前有位年轻女士来办理入院的手续，那是你家里人吧？”
李安生这才看了看医生，冷漠地问道：“她是不是叫刘婉清？钱也是她交的？”
“确实是刘小姐。”医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辛苦了，再帮我照看爷爷几天。”
这话让医生更加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反正这事家属说了算，什么时候拔管医生才懒得操心。
李安生再次坐上出租车向市郊行去。仍旧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他现在还搞不清楚张凌珍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不知道刘婉清是什么状况。
他不想贸然询问。
李安生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弱，反而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烧得更旺。
“吱……吱……”
残破的院墙前，响起急促的刹车声，李安生匆忙跳下车。
熟悉又陌生的院落，原本的三间瓦房只剩一间杵在废墟之上。大门敞开，屋内搭建了简易的灵堂，一口简陋的木棺孤零零地躺在正中！
李安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快步进门。
狭小的房间内略显拥挤，却并不杂乱，明显是有人收拾过。
空荡荡的木棺中，平铺着一件寿衣。
再往后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相片。
李安生深吸一口气，双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安生哥，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安生转身看向来人。
“二虎？”
五年的时间，岁月已经在自己这个小兄弟的脸上布满沧桑，更像一个庄稼汉子，这让李安生感到有些陌生，若非之前通过电话，熟悉这个声音，李安生还真认不出来。
“是我，安生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还真担心明天出殡你回不来。”二虎激动地说道：“我刚把嫂子和你丈母娘送到镇上的酒店。”
“谢谢。”
“先不说这个，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李安生语气冰冷，没有与二虎过多的寒暄，直接问出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此刻面前的不是自己的这个小兄弟，李安生怕是要换另一种问话方式。
二虎打量着李安生，没有回答，反而岔开话题：“安生哥，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我看你丈母娘那个样子对你挺嫌弃的。”
“安生哥，拿到钱不行就离婚吧，别在他们家受气了。”
李安生一把抓住二虎的领口，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而且这二虎顾左右而言他，肯定是知道的。
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群人鱼贯而入。
李安生眉头紧皱，松开二虎，冷眼看着这群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身宽体胖，一张国字脸，满面油光，身旁跟着一个年轻人，看着与二虎差不多的年纪。
之后的几人通通一脸横肉，就差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吊唁的样子。
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即便是离开多年，也该有个大体印象才是，可这些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国字脸率先开口说道：“你就是李老爷子的孙子，李安生是吧？”
“小伙子节哀。我是咱们村的村长，张大富。”说着话，张大富还友好地拍了拍李安生的肩膀。
李安生没有说话与之客套，只是静静地看着。
张大富也不觉尴尬，拿出一份拆迁合同递到李安生面前，“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把这个合同签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面对夺取爷爷生命的合同，李安生没有接，反而看向站在一旁的二虎。
二虎撇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见李安生迟迟没有动静，张大富身边年轻人上前一步，用手指着李安生大声骂道：“我爹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聋了？”
“装他|娘|的什么深沉，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样。”
“你|他|妈的赶紧把字签了！”
啪
李安生一巴掌扇开指向自己的手，没有言语，看向此人的眼光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爷爷的死绝对与这几人脱不了干系，不过仅存的理智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在自己家里，李安生不想见血。
这个动作引得年轻勃然大怒，虽然李安生的眼神吓人，但想到此处是李家村，是在自己家的地盘，年轻人丝毫不惧，立刻招呼身后几人把李安生围住。
李安生巍然不惧，这几年各种大场面他见得多了，这几个小混混并不放在眼里。
但这一幕却把二虎吓得够呛，他急忙跑到年轻人身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安生哥爷爷刚走，情绪有些不稳定，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把合同给我，我来和他说，保证让他签上字。”
“哼！”
不知道是给二虎面子还是其他，年轻人冷哼一声，将合同重重地拍在棺材之上，“晚上把合同送过来，要是敢不来，哥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年轻人便看向自己的父亲，见张大富点头，便带着几人扬长而去。
二虎见众人离开，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李安生，刚想再说些什么，李安生再次抓住他的领口，愣是单手把他提了起来。
二虎被提在半空，吓得挣扎着大喊：“松手，安生哥，你先松手啊！”
李安生死死地盯着二虎，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丝毫不理会二胡的挣扎。
他的语气冰冷，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是不是这些人？”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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