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间计划
“说吧！你或者你代表的组织找到我有什么目的？绝对不是帮我诊断那么好心吧？或者说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才能给我想要的结果。”
杨帆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理清其中关节。
“我们想吸纳你加入组织，前往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执行一项光荣且艰巨的任务。”
薛之平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遥远是多远？”
“大概有十万光年那么远。”
杨帆失笑：“阁下如果是来说相声的，那恕不奉陪！”
“在你没有正式同意之前，我只能透露那么多，这件事在任何层面，都是绝密！”
薛之平直视杨帆的眼睛，表情严肃。
“我能得到什么？”
杨帆是个商人，即便薛之平说的有些荒诞，但他还是决定继续谈下去，真正的商机在揭晓前通常都是被人们当笑话来讲。
“首先，那个地方环境特殊，你的病会立刻得到根治。当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回报。倘若功成，你的故事将被人们世代传颂，你的名字将闪耀星空不朽，你将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永不磨灭的丰碑！”
“倘若失败呢？”
“唯一死尔。”
“我承认你是个很出色的说客，你是代表国家跟我谈？说真的，不是我看不起我自己，但我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些大人物的重视。”
“不要妄自菲薄，哪怕茅坑里的石头也有他的用途。”
“你这是在夸我？”
“算是吧！”
薛之平见气氛陷入尴尬，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最近新闻都关注了吧？此事，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
杨帆没好气的怼道，算是回敬他刚才的比喻。
薛之平没有介意，而是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了沉思，挺拔的背影没来由的感到一丝萧索。
“多么美好的城市，然而再过不久，这里也许将化成一座废墟，人们在爆炸中尖叫奔逃，有的情侣因为失去了挚爱而放声痛哭，有的父母也许会抱着年幼的孩子同归火海，有的老人可能会因为家园的破碎在绝望中死去。文明在贪婪面前被撕的体无完肤，这将是人类的至暗时刻！你怎知其中没有你？”
杨帆从他的话语中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战争真的要来了？”
“已经来了，在看不到的战场！”
“我能做什么？”
“救己！救家！救国！”
薛之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串号码。
“我知道这是个艰难的选择，想好了打给我。不要太久，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又是一年除夕到，自从那天见了薛之平后，杨帆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要不是被老妈电话里的咆哮吵醒，都差点忘了今天是大年三十。
他赶紧拎了两瓶上了年份的茅子，匆匆往家赶。
“你个小没良心的，平时说工作忙也就算了，大过年的也能忘，一大家子眼巴巴的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妈掐着腰站在路口张望，遥遥看到杨帆的身影，冲上来揪住耳朵就是一顿臭骂。
“哎哟！妈！妈！我错了！你快放手，邻居看了笑话。”
“你还知道丑？奔三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你不害臊啊你！明年再不领个女朋友回来，看我不把你的狗腿打断。”
“哎！哎！我说孩子他妈，小帆难得回来一趟干啥呢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杨帆老爸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看到宝贝儿子被训斥，赶紧来救场。
“你就惯吧！就你爷俩是好人，我是坏人，行了吧。”
“妈，哪里话！您才是大大滴良民，我跟我爸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哈哈！”
杨帆跟老爸对视一眼，默契的大笑起来。
“反了你俩！”
“爷爷！奶奶！您的大孙子来咯！”
“好！好！好！”
两位老人坐在饭桌前，看到宝贝孙子，满是褶皱的脸开出两朵老菊花，慈祥的眼神里尽是宠溺。
“爷爷，你看我给您带的啥？十年份的茅子！今天咱爷们三个整两盅！”
“哈哈！好！还得是我大孙子最孝顺，没白疼！快给我闻闻，解解馋，你奶抠搜的，我都半年没沾过酒味了。”
“胡说八道，为老不尊的，大孙可别跟他学。”
奶奶白了爷爷一眼，慈爱的打量着杨帆，越看越是看不够。
“砰！砰！砰！”
窗外放起了绚丽的烟花，背景音乐播放的是“迎春曲”，在这样喜庆祥和的大年夜里，杨帆一家人共同举杯：“新年快乐！”
酒足饭饱，一家人围在客厅观看联欢晚会，虽然节目缺乏新意，但长久以来，这似乎成了一种传统，可能这就是独属于国人的浪漫吧。
“难得啊！太平盛世过一天少一天咯。”
爷爷看着投屏里的花团锦簇，歌舞升平。心有所感，发出一声长叹。
“大过年的，说什么破嘴话！叫你没事少跟那些老头八卦，这日子好着呢。”
奶奶瞪了他一眼。
“老杨，听老王说，部队里准备下召回通知了？”
杨帆妈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满脸愁容。
“开什么玩笑！我爸都多大了，哪个部队还要他？弄回去当老佛爷供着啊！”
杨帆笑了出来，直言不可能。
“我当初服役时属于特殊技术兵种，若到战时，是要回原部队的。”
爸爸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杨帆手里的瓜子掉落，他隐约知道这次战争的残酷，急问道：“不去行不行？”
爸爸只是摇摇头，笑着说：“宣过誓的，若有战，召必回！”
爷爷这时站起来，身形有些佝偻，他蹒跚着走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陷入追忆：“我的爷爷啊，很不幸，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当时有多危急呢？可谓是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听他跟我讲这些打仗的故事。记得那一年，爷爷抱着我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说起了他当战地记者时的故事。”
“他采访一个刚参军的孩子，问他：你多大啦？”
“孩子说：十六！”
“想你的家人吗？”
“他们已经死了。”
“你觉得我们能胜利吗？”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胜利之后你要做什么？娶妻生子？还是继续参军？”
“孩子笑了笑：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爷爷说到最后已经哽咽，泪水更是无声滑落。
“小帆！要记住，没有国，哪有家？若是有一天，国家需要，你要勇敢站出来！我们杨家将以你为荣！”
杨帆没有答话，借口抽烟，走到了院子里，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我是薛之平，请说。”
“我是杨帆，我同意了。”
“很好！欢迎加入死间计划！安心过个年，好好陪陪家人，我会另外约你。”
“等等，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不保证！”
“知道了。”
挂掉电话，杨帆整了整衣服，擦拭掉眼角的湿润，往年这个点就跟哥们聚会去了。
今年，哪也不去了，跟家人守个岁吧！
愿岁岁年年，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