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功画符
“哦？照你这么说，你上了出租车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就已经在家了？那么，曲婉卿送完你之后去了哪里你也不清楚？”
中年警官坐在办公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木质桌面，状似思考。
“是的，警官。我说的句句属实。”
杨帆没有躲闪中年警官质询的目光，与之对视，显得十分坦然。
“据我们调查所知，你跟曲婉卿是情侣关系吧？你不觉得，这么对待女朋友相当的不负责任吗？”
杨帆沉默着低下头，双手攥紧，语气哽咽。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很后悔！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真该死！”
“行了，死者已矣。只是，后来我们想方设法去寻找那辆出租车，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真是蹊跷，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好，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我姓庄，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如果有什么突然想起来了，随时打给我。”
庄警官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杨帆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杨帆暗暗松了口气，算暂时过关了。
青城市东海区简爱咖啡厅，白歌听完杨帆的叙述，端起面前的冰美式，轻轻抿了一口，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这个庄警官盯上你了！”
“就算他怀疑我，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杨帆洒然一笑，不是很在乎。想到现场已经被付之一炬，关键线索出粗车司机也断了，应该不至于被抓住马脚。
白歌身体突然前倾，贴近杨帆，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有必要提醒你，这里是魔界，你的想法很幼稚而且很危险，别哪天挂了还要连累我一起陪葬，我可没有跟你殉情的打算。”
杨帆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了。”这该死的压迫感！
白歌重新坐好，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怔怔出神。
“曾经我以为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我把前世的记忆封闭，把这里当作新生，去拥抱它。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我们一家人去爬山，父母失足坠落悬崖。为了救下他们，我觉醒了。我救了他们，但他们看我的眼神没有感激也不再是宠爱，而是疯狂和赤裸裸的贪婪。当他们变成恶心的样子朝我扑来，那一刻，我知道，梦该醒了。所以，我亲手杀了他们。”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在述说一段别人的故事。
“对对不起。”杨帆没有想到强势的白歌会有这样的经历。
“不用道歉，你跟我以前一样，只是还没有认清现实而已。看来曲婉卿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渣男！”
杨帆一整个无语，这思维跳的让人猝不及防。
白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语重心长的说道。
“从那件事起，我就封闭内心，学会伪装自己，开始以旁观者的角色观察这个世界。我发现这个世界绝大部份底层的魔是缺乏自我认知的，他们只是浑浑噩噩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维持着社会的基本运转。比如我的父母，比如曲婉卿，他们在遇到我们之前都是在遵循着一定的轨迹扮演着人类，如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他们可能到死都不会魔化，而是以人类的身份一直存在下去。”
“所以流露真情或者觉醒都是他们魔化的诱因？”
“准确的说，魔应该有双重人格。人的那一面显露在表，魔的一面封锁在里。而我们就是释放魔性的一个开关而已。”
“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杨帆知道白歌做了这么多铺垫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我们之所以还能在这个世界畅行无阻，是因为我们作为开关还有一定的主动权，只要我们不暴露，就可以安然的存活于世。但是，我怀疑有些高阶魔族已经自己掌握了开关，他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魔，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白歌伸手阻止想要插话的杨帆，接着说道。
“因为底层的魔只会遵循一定的规则，扮演好人类。他们没有自我认知，更别谈社会责任。所以他们不会做计划之外的事情，从而打破稳定的秩序。而庄警官明显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这很危险。”
“你是说庄警官是已经掌握开关，具备独立思考的高阶魔族？”
杨帆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咖啡厅空调突然变冷了几度。
“按理说，依照魔的习性，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魔很自私，没有社会责任感，因此不会去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死了个人，走走形式，就此揭过才合乎情理。而庄警官如果继续调查肯定有他的动机所在。要么他觉察到这件事有人类觉醒者的存在，想要揪出来然后吞掉。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他也是人，在寻找同类！”
杨帆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发现父母今天都没上班，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
“爸，妈。我回来了。”
“嗯。”父母头都没抬，淡淡的回应一声。
“对了，我们班有个女生不幸去世了，她是我”
“哦，死了不就死了嘛，哪天不死人的。”
“不过警察说要走访一下同学家庭，调查线索。”
“没空！”杨帆的爸爸不耐烦道。
“哈哈，你瞧，这男主可真逗。”妈妈指着电视画面，乐的前仰后合。
杨帆回到房间躺下，他想到刚出生时在医院的场景，医生们麻木不仁的脸。想到父母对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想到儿时的玩伴也好，同学也罢，没有一个有过多交集的。是自己太孤僻吗？我不是这种性格啊？我很需要朋友，只是没人需要我而已。他们每个人都好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零件一样麻木的的运转着，伪装成人的样子，但骨子里仍是自私的魔。原来，不是我不想拥抱这个世界，而是整个世界在疏离我而已。
突然，他冥冥中感受一种“势”，那种被世界疏离，逐渐淡化，没有存在感的“势”。他连忙起身拿出黄纸，朱砂，然后笔走龙蛇，不消片刻，一张“隐身符”就被画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符箓，杨帆心里一阵欣喜。
对了！杨帆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盘膝坐下，他回忆起白歌点燃别墅的画面。那会，他感情遇挫，又险死还生。虽然心情激荡，但当时的所有细节都如刀刻斧凿般记在脑子里。此刻，就像慢镜头重放。
那爆炸后冲霄的火舌与浓烟，那被撕扯成漫天飞舞的木屑与瓦片，那扑面而来的强风与热浪，那震动数里的轰隆巨响。多么令人胆颤的破坏与威能，这种爆发，就是“势”！
杨帆把握住了心头的一点灵机，立即下笔，一气呵成。
哈哈，妙手偶得。这就是“起爆符”吗？
杨帆还没来得及得意，只觉得灵台处的紫气被一抽而空，幸福的昏厥了过去。
“玛德，没说画这玩意还耗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