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反向操作
朱赤跪着对成慕喊道:“殿下,是冯大人说,要是草民不照着她的话做,就把我的父亲给杀了!”
成慕打量着她声泪俱下的样子,内心感慨,看来跟她说演不好这场戏就把小梨嫁出去,还是很有用的。自己真是个卑劣的大人啊(扶额苦笑)。
冯秦大惊失色,她一直都是让姜尔去办的这件事,姜尔也不是不注意掩盖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直接牵扯到她身上。她敢肯定,这是成慕让朱赤和成慕联合起来整她的。
“放肆!大胆刁民,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本官!本官如何能做那等腌臜之事!”冯秦拍桌而起,脸气得发红,好似真是被冤枉的一般。
成慕冷静地敲敲桌子,“淡定,冯大人,要淡定。”
冯秦转向成慕,声音颤抖:“殿下,臣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这样的屈辱。您若是听信这等贱民之言,臣也无话可说。”
“颜大人有何高见?”成慕没理她,反而问一直当隐形人的颜含希。
颜含希看了看证词,说道:“朱赤是一个普通百姓,应该没有机会能见到冯大人您,可却能画出您的画像。这一点,大人您怎么解释?”
“画像有什么难的?有心人替她画不就行了?颜大人可要公正执法啊。”
颜含希点点头,对她的说辞表示认同。她让朱赤把事情经过再描述一遍。
朱赤开始声情并茂地背台词。在她的描述里,她去花街为小倌作诗挣点零钱,在那遇见冯大人。冯大人点了个小倌,长吁短叹地说自己年纪大了,那方面不如年轻人。朱赤听见后心生怜悯,与冯大人搭上话,宽慰了几句。
两人一同喝了点酒,说了些话。朱赤记得她聊到自己家世贫苦,娶不了夫郎,后来她就回家了。
哪知没几日,冯秦派人找上门来,让她去污蔑宰相府二公子。还说若是她能借机娶了二公子,下辈子吃穿都不愁了。朱赤不愿,冯秦得知后便带人亲自上门规劝。
见朱赤心意已决,冯秦恼怒之下抓走了朱赤父亲,以他作为威胁。朱赤无奈,只好照做。
后来被土匪误打误撞地劫走,得辰王相救。朱赤大为感动,决定到官府报案赎罪。
“我是罪人,不敢再面对温二公子。若不能公布真相,我怕是死也不得安生!”朱赤将手放在胸口,夸张地叫喊,“冯大人!你与宰相大人政见不合,何必牵连柔弱无辜的二公子呢,他是多么善良纯真的人啊!”
成慕尴尬到脚趾抠出一个辰王府,这明明是她恶搞加上的词儿,朱赤咋还真念出来了。怎么这朱赤看着聪明,实际是个实心眼儿的吗?
百姓们的情绪被朱赤的喊声煽动起来。
“就是啊!温二公子多无辜啊!”
“这人怎么能这样!还二品官呢!”
“年纪这么大,身子都不中用了还要去花街,啧啧……”
冯秦听见外面百姓的谈论,怒瞪着朱赤,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你,你”个不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成慕微笑地看着冯秦发白的脸,心里嘲讽:用谣言攻击温行云的时候,你没想到被造谣会这么痛苦吧。如果还是在现代,成慕会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可惜古代法律并不完善,她只能选择以牙还牙。
冯秦到底是官场老油条,很快冷静下来。
“你既然坚称是我指使的你,那不妨说说,我们是在哪里遇见,我点了哪个小倌?”
朱赤沉着应对,“宜仙楼。那小倌我并不认识。”
冯秦立刻要派人去宜仙楼找鸨父。颜含希拦住她,说道:“人下官已经带来了。”
鸨父是个身姿有些丰腴的男子,他来到堂前,对几人行礼。然后眼神怪异地望向冯秦。
冯秦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呵斥到:“大胆贱奴!看什么看!”
颜含希拦住暴怒边缘的冯秦,问鸨父:“你可是见过冯大人”
鸨父不是没眼色的,看得出冯秦身份尊贵,低头沉默不语。颜含希皱了皱眉,鉴于冯秦比她官大,她也不好多说。
成慕鼓励他,“把跟这位大人有关的事说出来,本王在这,没人敢动你。”
鸨父便说道:“前几日楼里一直有贵客订包间点清倌,还对清倌动手动脚的,瞧着跟这位大人十分相似。”
“只是身型相似罢了,怎能确定是我!再说了,日子也没有对上,说不定有人故意冒充我栽赃陷害!”冯秦气急败坏。
成慕宽慰她,“别着急,冯大人。说不定就是刚巧有个贵客,刚巧与大人长相相似,刚巧也去了宜仙楼。”
成慕的解释反而让冯秦的嫌疑更大了。现在事情的焦点已经被成慕转移到了冯秦到底有没有去宜仙楼。
成慕深知,假话里掺一点真话,假话就会显得更真。因此只要大家相信冯秦的确去了宜仙楼,那朱赤的证词就能得到更多人的信任。
冯秦清楚这一切肯定是成慕搞的鬼,愤怒到极点后反而平静下来。
“辰王殿下,臣前几日下了朝就直接回家,怎么会有机会去青楼府中马夫和下人都能作证。”
成慕没打算跟她在这一点上继续纠结,跳过了她的话,说道:“冯大人,你自己府中的下人自然是向着你的,如何能作证呢?”
接着,成慕清了清嗓子,喊得哀怨无比,就差没从怀里掏出帕子来擦眼泪了,“温二公子不应当掺和进你和宰相大人的争斗中,他只是个无辜人。对尚未谈婚论嫁的男子来说,你这一出可能毁了他一辈子啊!”
冯秦咬牙,反正成慕说破了天也只有朱赤一个人证罢了,没有物证,没人能定她的罪。
她看向颜含希,问道:“这贱民可拿的出别的证据光听她一面之词,怎能确定真正的幕后黑手”
朱赤就等着这句台词呢。她上前一步,掏出一块绣有“冯”字的帕子。帕子的布料是上好的缎子,绝不是朱赤买得起的。
“这是您离开花街的时候落下的帕子,您醉酒时说过是您新娶的夫郎绣的。”
冯秦接过帕子,她不可思议地细细端详着,这真的是她新娶进门的侧君绣的。前些日子那侧君出门前都会给她塞个帕子,哪怕冯秦知道这是勾住她的手段,也还是看在新鲜劲的份上接受了。
她哪记得自己何时丢的这条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