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课，亡灵许可
在亲眼看到依夫修士将十几名孩童安排进城里的孤儿院后，赛恩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但临走时须发发白的肥胖修士仍不忘放话威胁，他不会忘记昨晚被士兵从宴会上拎走的滑稽模样。
“我会把这件事禀报帝都的总教团。”
“为什么不直接越级禀报给三神呢？”
赛恩反讽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涨红了脸的肥胖修士。
“你知道教会并不隶属于领主管辖，事实上我们并无权力这么命令他。”
一旁的韦伯斯特也跟着他，黛莲娜夫人特意吩咐他要多陪陪自己大病初愈的堂弟。
“得了吧，这群长袍老狗，吃我们的用我们的，整天不事劳作，甚至连基本的虔诚，我都怀疑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家伙就是帝国的吸血虫。”
“贵族们放任他们在帝国内盘根错节，自有他们的道理，要治理十亿人的大帝国，仅靠皇室和几千个醉心魔法的贵族，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多亏了教会的人，借诸神之名在基层散播忠诚礼义信，军队兵源、税收、矿产粮食才能稳固不断。”
“所以至少在虚伪这方面，他们毋庸置疑。”
韦伯斯特哈哈一笑。
“今天不是吉娜夫人的第一课？上课地点在哪？”
“墓地，城外的平民墓地。”
“嗯，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在和堂哥告别后，赛恩搭了辆马车飞速赶到墓地，发现吉娜夫人正站在一个墓前注视凝思。
赛恩好奇的上前看着墓碑上的信息。
“莉莉安·唐德利恩，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儿，卒于热咳症。阿兹特克三世907年7月6日——910年9月13日。”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小赛恩。”
吉娜夫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夭折于病痛之中。”
“只看到这些？”
吉娜丰腴的脸庞有些失望。
“嗯……”
赛恩沉思后闭上了眼睛，按照自己摸索出来的那套方法，开始与墓地的亡灵能量进行接触。
进入状态后，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灰暗，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墓园来回穿梭，他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墓碑上，一阵阵咳嗽声传入脑海，他的情绪随着咳嗽声变得疑惑而痛苦。
恍然间，一名满嘴是血的小女孩突然出现了面前，伴随着一阵阵愈加剧烈的咳嗽，赛恩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随着咳嗽共鸣，咳嗽频率越来，他的心脏也如皮鼓重锤一般震动，下一秒仿佛就要爆裂开来。
“醒来！”
吉娜夫人的声音此刻宛如天籁，把他从迷幻中唤醒。
赛恩大口深呼吸，平缓着急躁的心跳。
“我就说轻语者们绝不能自己琢磨亡灵魔法，谁知道他们会琢磨出什么邪门歪道。”
老妇轻叹一声，望着大梦初醒的赛恩一脸意料之中的神情。
接着又问道。
“对亡灵的感触有没有更深一点。”
已经平复心情的赛恩，仿佛有一万个疑问塞在肚子里，自从他苏醒以后，他自己便迫不及待的从家族图书馆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翻出基本被视为禁书的亡灵禁术书籍。
他也试着尝试自己沟通那些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角落里的阴影。
每次都极为顺利。
从未有过今天这样，要被阴影扼死的窒息感。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亡灵如此愤怒而难以接触。”
“因为情绪。”
“什么？亡灵不是没有情绪吗？”
老法师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学生。
“看来你已经有提前预习过我们的课程了。没错，亡灵本身没有情绪。”
“但作为掌控者本身的我们有情绪，在你刚刚凝视女孩的亡灵时，她的记忆和能量便涌入你的体内，你的大脑在接受了女孩痛苦的回忆时，让你产生了痛苦而迷茫的情绪，并自动生成了幻想，让你产生了躯体症状。”
“简单点说就是，女孩的残存的记忆控制了你的身体，这就是我们要学的第一个亡灵魔法的特有名词‘附身’。”
赛恩天资聪颖，不用吉娜夫人说第二遍便理解了。
“这么说，并不是亡灵产生情绪，而是我们本身受亡灵影响产生的错觉。”
“没错，小子我感觉我们会有一个愉快的一年。”
吉娜对年轻人飞快的接受能力十分满意。
“那么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呢？我的意识是，如果每次接触亡灵都会受其影响，又如何修习亡灵魔法呢？”
“嗯，如果你已经预习过，那想必对亡灵能量的定义应该不陌生吧？”
“‘亡灵能量是死者灵魂残余与宇宙元素结合的特殊能量，它既不属于灵魂，也不属于元素。’”
塞恩不假思索的背出。
“那么元素修行的第一课是怎么教的呢？”
“通过冥想获得元素能量的认可，从而获得相关元素印记，随着修为加深印记修炼深刻，并最终魔法师本身与元素融为一体……”
“不好意思，吉娜老师，我元素修行的经验十分薄弱……”
赛恩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不重要，在成为亡灵法师前，我也只是一介凡人——这个以后再说。”
像是不愿提起的过往，吉娜夫人迅速扭转了话题。
“亡灵修炼的逻辑与元素修习大差不差，我们同样要得到亡灵的认可，然后再能吸收亡灵能量进行修炼。而二者不同的点在于，元素者们，只需要得到一次认可，便可吸收宇宙任意角落的元素，而亡灵能量，受于死者的记忆残片影响，每个亡灵我们都要经过允许才进行‘正确的’吸收。”
“正确的？难道还有不正确的方式……”
赛恩注意到吉娜夫人特意强调了正确。
“当然，亡灵魔法的诞生几乎和元素魔法师们一样古老，数万年的研究，想要破解‘亡灵许可’，有很多种方法……”
“我知道你急于修炼，赛恩，但我必须告诉你，任何不经过亡灵许可的魔法，都是邪道，那是和不洁法师一样肮脏的物种，你想都不想这些！”
吉娜罕见的阴沉了脸庞，赛恩能感受到周围死者们的共鸣，阴寒的气息让他又有了种窒息感。
“不过你也不要灰心，虽然亡灵魔法的修习比较繁琐，但每一次吸收，从质和量上看，与同时间修习的元素法师们都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要学会节省能量流失，补充亡灵能量绝对会是你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