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路可退
剑气如虹，如水银泻地，扑面而来……
张成身子一僵，思维瞬间停滞，仿佛待宰羔羊。
就在利刃及身的刹那，体内斗气应时而发……
“锵！”
一剑袭来，却被斗气阻隔，刺客只当他穿了护身宝甲，冷笑道：“果然是个废物，软甲焉能保你不死？”
一身青衣、黑纱遮面，张成瞬间认出这就是上次行刺的杀手，因为那双如鹰隼般凌厉的眼睛，让人至今过目难忘。
张成僵立当场，讷讷无言，让刺客越发觉得这位十三皇子简直就是囊中之物，反倒不急着杀了。
若在别的寝宫殿宇，自有大批护卫值宿，只是此处偏僻，只怕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回想刚才场景，张成不禁冷汗淋漓，若没有斗气护体，自己恐怕早死了。
“为……什么杀我？”
在他看来，自己无权无势，又不受父皇喜爱，在诸子夺嫡中应该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
对方没有作答，而是长剑归鞘，缓步行来，一个废物而已，岂能辱没神兵？
面对威压如山而来，张成反倒平静下来，对方修为高低他不清楚，可对方也绝不知自己底细，以有心算无常，谁死？
“润姨她们呢？”
刺客冷声道：“活不成！”
“你杀的是我，与她们何干？”
刺客眼中寒芒爆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死后我会尽快送她们上路，闭眼，只疼一下……”
说完，一拳挥出。
拳出如山，爆裂有声，一股白色湍流瞬息而至，可见拳势之烈。
一直默然无声的张成双手负后，双目紧闭，看似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其实早将斗气凝实，在手中结成一把三尺长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莫要怨……”
刺客这一拳直冲张成顶门而来，若被击中，断无幸理。
可就在拳风及身的刹那，他猛然觉得胸口一凉，不由得亡魂大冒，瞬间暴退数丈开外。
可惜，已经迟了，张成伸出右手，斗气凝成的长剑瞬间消散，剑刃上一腔热血却悉数泼洒于地。
“你……你，怎么可能”，刺客紧捂胸前创口，眼中全是惊怖神色，“你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只用三天时间，就能攀升至斗将境界？”
张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既然是大家眼中的废物，为何还要杀我？”
刺客冷笑几声，鲜血顺嘴角溢出，“诸皇子都有靠山外戚，唯独你孤身一人形影相吊，这样的废物，岂不是最好的储君人选？”
张成再次愣住，历朝历代都把外戚视为最大威胁，若那些皇子登基，确实对社稷不利，而他因地位低下，家无内助，朝无外援，反倒最有可能做到公平端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躺赢？
想到这里，张成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背后指使若只是某人也就罢了，听他这话，自己简直就是众矢之的，天下公敌啊！
而明知逃生无望的刺客，趁他愣神之时，在气绝前将自己脸面划得稀烂。
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道传来，张成跪在地上呕吐不止，直到把胃里的苦水吐尽，才把尸体塞进一处旱井。
事到如今再清楚不过，只要有夺嫡希望的皇子，都有可能是他的敌人，而父皇无论是不知情还是故意装聋作哑，结局都一样，那就是自己压根就别想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承诺和保护。
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命，就得骨肉相残、刀刀见血。
本性懦弱的张成来到这世上，第一次觉得有些彷徨无措。
“你杀人了？”
润姨一声轻叫，瞬间把张成拉回现实，两世为人的他是头一次杀人，面对至亲哪里藏得住，于是缓缓点头，“是那个刺客！”
“杀得好，尸体呢？”
润姨只是微愣，转瞬就恢复如初，在她看来，想杀殿下的人都该死。
她和小玉被人施了迷药，盏茶功夫就先后醒来，出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等到张成将事情全盘托出，润姨先是一喜随即又面色凝重道：“殿下，那刺客所言不虚，婕妤被打入冷宫前就曾说过‘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奴婢当时不知其意，现在总算明了。”
张成重生后，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好歹是位皇子，以后迟早有一片封地的。
可刺客那番话，让他再无退路，为今之计，除了变强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于是张成长吁一口，沉声道：“润姨，说说我那些兄弟吧！”
润姨不禁侧目，十三皇子由她一手带大，自小就性子懦弱，可今夜怎么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
不仅是她，恐怕连张成也想不到，此话出口算是主动踏入夺嫡之战，除了奋勇向前，再无退路可言。
“大殿下三年前代天巡狩，路遇蛮人，生死不知。
二皇子武功卓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得陛下喜爱，朝中四大王将，有三位都或明或暗都投效与他。
七皇子左右逢源，外公乃朝中大学士，两位舅爷也在六部任职。”
润姨眼界不差，说起这些如数家珍，分析起来更是头头是道。
张成听了不禁脸色一垮，“举目四望，全是敌人啊！”
润姨和声道：“也不尽然，陛下子女众多，总要有所偏袒，二公主天资聪颖，最得皇帝喜爱，为今之计，应与她结盟。”
说起这位二公主，润姨顿时来了精神，也难怪她如此，这位天家血脉确实是上天宠儿，不仅母亲是山东世族王家嫡女，舅舅外公更是在朝中军界担任高官，这样的煌煌家世，就连七皇子都无法比拟。
“您的意思是我去找她？”
润姨微微点头，“二公主不仅文华出众，还是位高阶修士，而且自视甚高，很少有皇子公主能入她的眼，如果她肯点头，你的安全便多了一份保障！”
张成微微点头，公主文华武功再高，受皇家宠爱再深，可一介女儿身就已将她排除在皇位之外，如此实力雄厚却无夺嫡资格的人物，确实应该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