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外置器官——胆
他大手一挥将自己呕心沥血的杰作都给推到了一边,朝着梁恒坐得近了一些,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以你之见,如今咱们做些什么才能让小妹尽快的成为太子妃呢?”
梁恒错愕的瞪大了眼,“大哥……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太子未必有这个意思。”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邺城名门闺秀数不胜数,更不用说其他地方的世家女了,咱小妹哪有那机会,至多……也就能混个良娣当当。”梁恒摇了摇头表情为难。
韩魉听到这里原本的喜悦被打击了一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很是认真的开口问,“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么?比如给他下药,生米煮成熟饭。”
梁恒正襟危坐,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大哥此事万万不可,咱小妹年纪尚幼,太子一国储君,一边是妹子,一边是株连九族,三思啊!”
韩魉当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默默的抽出自己的手,重新拾起自己的笔和画作,当太子的大舅子这事果然不靠谱,他还是继续发家致富,争取有朝一日萧夙国库空虚的时候有求于自己,到那时他就能把人狠狠的羞辱一番了。
梁恒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随手抄起被自己丢在一旁的书本,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这一天天的,他这条小命都不够这两人折腾的。
“公子,马上就要月试了,您心里有底么?”他一出门,胖书童就抹了一把嘴上的刚刚吃完烧鸡留下的油脂。
自从公子和这二人结拜之后,他这生活水平也是跟着飞升。
朝夕郡主好啊,出手阔绰,每次都给他买烧鸡。
梁恒疯狂的翻阅着手里头的书,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本就郁闷呢,听到胖书童的话扫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小松你又胖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小梅会更不喜欢你的。”
小松一听这话当场就石化了,不敢相信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又鼓了不少的肚子,垂死挣扎的追上去,试图得到些许的慰籍,“公子,要不您再看看,小的没胖,没胖啊!”
“该怎么作弊呢?”梁恒啥也听不见的陷入了自言自语中,“要不找李召?不行……那厮胆小。”
三元楼这边。
崔莺莺哼哼唧唧的前来给“见好就收”的所有人打包饭菜呢,刚点完单打算出去逛一会呢,结果人才走出酒楼迎面就遇见了笑得如沐春风的魏书宴。
这笑容将她吓得够呛,再加上前些日子刨人家祖坟那事,作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三好青年很难不心虚,致命的是身边没带她的外置器官——胆。
人群来来往往,她试图装眼瞎蒙混过关,然而才刚刚挪动脚步呢,那边人已经率先开口了,“郡主好巧啊!”
魏书宴迎了上去,目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润,甚至还多了些深情款款,“郡主见到本官跑什么?”
崔莺莺猛的往后一跳,跟个兔子似的身手敏捷,说的话却底气不足,“那有的事,只是听闻世子如今在议亲,你我好歹也有过些许纠葛,如今见到了,可不得绕远些才是。”
“议亲?”不提还好,一提魏书宴的眼中都含了淡淡的冰渣子,他寸步不让的朝着人紧逼,“倒是没想到郡主还对本官恋恋不忘,居然还知道本官要议亲的事情?”
草了!
这狗给她挖坑。
崔莺莺暗叫不妙,脑子飞快的运转,咳嗽了两声理了一下胳膊上的披帛,镇定的环顾了四周一圈,正准备提高音量试图煽动群众的力量来讨伐他的时候,一开口嘴里被人塞了一个大苹果。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伸过来的这一只爪子,却像是瞧见了希望的曙光。
汤阳在三元楼内目睹了一切,火急火燎的杀了过来,因为过于匆忙导致佩剑都忘记拿了,只随手抓了一个苹果过来。
他走上前将人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向面前的魏书宴,“世子殿下,大庭广众下这么欺负郡主是不是有损国公府的名声啊?”
“欺负?”魏书宴诧异不已,“我不过是恰好遇见郡主,叙叙旧罢了,这也不行么?”
“我与郡主从前好歹也是两情相悦,虽有些不愉快,但也不至于深仇大恨。”
崔莺莺将嘴里的苹果拿下来,无视魏书宴的话,拍了拍汤阳的肩膀道:“你怎么来了?太子殿下也在附近啊?”
提到萧夙她老脸一红,这被人暗恋她也是第一次,经验不足。
这人还挺细心周到的么!总是关键时刻杀出来。
汤阳遗憾的摇了摇头,“殿下这次没在,是属下在。”
“那你为什么拿苹果塞我?”她和汤阳旁若无人的扯起了题外话,直接把魏书宴晾在旁边。
“给您解渴。”
作为一个专业的护卫,决不能承认是自己忘记拿佩剑了,这是颜面问题。
崔莺莺咔嚓咔嚓的咬了一口,“有前途。”
怪不得人家是有编制的,这思想觉悟远超同龄人。
汤阳谦虚的摆了摆手,随后意有所指的瞥了魏书宴一眼低声道:“郡主这人还在呢!您看……”
“没事,你先一边待着,我能处理,”崔莺莺信心满满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眼瞅着人走远了又及时的补了一句,“也别走太远。”
万一魏书宴揍她呢。
魏书宴不急不躁的等着,语气笃定,“我魏家的祖坟是你刨的吧崔莺莺。”
“不是,”崔莺莺昂首挺胸的叉着腰否认,“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总使一些下作的手段。”
“呵,你不承认也无妨,”魏书宴笑着岔开话题,“那本官的婚事总该是你搅黄的吧?”
自从祖坟被刨第三次之后,他就暗中让人跟着崔莺莺了,那日亲眼瞧见她的人将沈玥接入了旁边的“见好就收”,打听之下才得知这家店铺乃是她和梁恒以及一个无名小卒一起开的。
“是我怎样?”崔莺莺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这事她敢承认问题不大,就算传出去也顶多说她心胸狭隘。
反正她那玩意也不大。
“我就是见不得你过得比我好,我都还没有议亲,你凭什么议亲?呸。”
魏书宴愣了好一会,直到人提着裙摆拂袖而去才回过神来,他扭过头心情复杂的望向那么朱砂一样的裙摆渐行渐远,心中生出几分不知名的情绪来。
从前的崔莺莺怎会这么骂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是独自一人忍下,而今这个鲜活,喜怒全挂脸上的崔莺莺是他从未见过的。
“世子?”柏林担忧的上前。
魏书宴神色复杂的呢喃了一句,“原来她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