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给他一个大逼斗
“老板，最近上京城好像多了很多乞讨的人。”
姜采音坐在锅里捞店铺的柜台里，拿着算盘计算上月的收支，晓楠走过来，拿着抹布擦柜台，嘴上小声说着。
闻言，姜采音抬起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几日出府，总是能在路上看到穿着衣衫褴褛的人，面黄肌瘦，在路边乞讨。
听店里的人说，这几天，每天都有人过来店里讨要饭吃。
“来了便给他们，每桌撤下来的客人吃不了的干净的菜，丢了也是丢了，不如给这些人吃，那些剩肉也是一样的，让小六煮好了，分给他们。”
“是，老板。”
在回府的路上，姜采音坐在马车上，掀起车窗帘向外看去，发现上京城中的街道上，确实多了很多难民。
“大郑今年可是有地区发生了灾荒？”
吃晚饭的时候，姜采音忽然想到这件事，便问了一旁的裴少煊。
裴少煊夹了一块肉到姜采音的碗中，“嗯，池州前不久发生了洪涝，不少庄稼房屋被淹，死的灾民也不在少数。”
“怪不得，最近上京城中多了好些难民。”
“所以你最近尽量不要出府，不安全，若是有什么事，就让齐翀陪着你。”
“没事，都是一些可怜人，不过是要一些饱食的饭菜罢了。”
“不要小瞧人性的恶，可怜的人，最容易催生可恨的恶。”
裴少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在外征战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姜采音没太往心里去，她整日王府店铺两头跑，也接触不到难民。
“皇上有什么政策吗？”
难民越来越多，早晚会扰乱上京城的秩序，可能会激发新的矛盾。
“已经派官员前去赈灾和疏通洪水，至于上京城中来的难民，明日会在城门口建立施粥棚。”
上京城中来的难民变得越来越多，每日在城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等待着官府的施粥。
但毕竟这个时节，粮食还没有下来，国库中的粮食也都是去年的，上京城中所存放的粮食并不算多，还要考虑上京百姓的口粮。
再加上拿出去赈灾的粮食，上京的粮食也不算充足。
因此朝廷下令，希望上京城中的百姓可以募捐，为这次池州灾荒贡献一份力量。
古代想要积福行善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不少商人都拿出来家里的粮食出来，或者捐款买粮食。
姜采音也捐了不少。
他们这几个在上京城中有威望的商人，为了此次赈灾募捐，暂时成立了一个小的组织，为了呼吁和汇总募捐的粮食及财产。
因此当地的商人百姓，直接将粮食捐到他们手中，再由这几个代表统一送给官府，或者直接建棚施粥。
“王妃，我来吧。”
云竹想要接过姜采音手中的长勺，姜采音摇摇头。
“没事，你去阿瑶那里帮她。”
他们这几天都在城门口帮着施粥，难民实在是太多了，每日光是施粥发馒头，就要用上几个小时。
这些长途跋涉过来的灾民，脸颊凹陷，眼神无光，身上脏污不堪，很多人的鞋子都磨破了，甚至光着脚，枯瘦的双手捧着一只破掉的碗，等待着今天的餐食。
“你刚才已经领过了，怎么还来？！”
“我、我没有！”
另一面有人争吵起来，两个难民因为馒头在争执。
这些人痛苦难过等各种情绪，已经压抑了太久，两个年轻一点的男人，火气有点大，开始推搡起来，队伍也开始变得散乱。
“每人两个馒头，你多拿了，别人没有了怎么办？！”
“要你多管闲事！”
“把多余的馒头拿出来！”
“不给！”
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些人看有人多拿了馒头，自然是不乐意的，问士兵为什么别人能多拿。
其实是那个人第一次拿了之后，又从后面排着队，这些士兵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的脸，便没有多想，就分了出去。
但是其他的难民不乐意了，他们每天一点稀粥和两个馒头根本不够吃，见有人多拿，便都挤到粥棚，开始哄抢。
“住手！”
“都给我离远点！”
一时间，粥棚乱作一团，难民太多，这一路他们走过太多次鬼门关，心中哪里还有畏惧，每个人都贪婪的看着眼前的食物，这些士兵无力阻拦，也根本吓唬不住。
人群拥挤，不少人也跑到姜采音这里，现场混乱不堪，像是发生了一场无法阻止的暴动。
一张被饿红了眼的男人，怒目圆睁，伸着一张脏污的手要来推搡姜采音，想要夺过她手中的勺子。
姜采音内心一顿，抬手给了那男人的头一瓢，刚要再来一下，身子倏然后退，倒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裴少煊冷着脸出现，一手环抱着姜采音，将人护在怀里，抬脚给了男人一脚，直接翻倒了粥棚。
他抽出腰间的细鞭，凌空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裴少煊身后的士兵将暴动的难民团团围住。
“池州有难，圣上仁心，念着灾民，规定了每日的赈灾要求，每人每日一碗粥两个馒头，切莫多抢，若是再发生此类事件，取消当日施粥！”
裴少煊脸色冰冷，那双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声音掷地有声，毫无温度，他的气势过于骇人，那些动乱的灾民瞬间老实下来，规规矩矩的重新站好。
制度再次恢复正常，裴少煊牵着姜采音的手来到一旁，拧着锋利的眉毛，仔细查看姜采音是否受伤。
“下次这些事让别人来做，你过来做什么，刚才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有分寸。”
姜采音大大咧咧的安慰裴少煊，“我可不是柔弱无知的小白花，你没看我刚才还给了那男人一个大逼斗嘛！”
灾民是可怜，但她也不会因为可怜而委屈了自己。
“那你一个女儿家，到底是不安全的，齐翀呢？我不是把他派给你了吗？”
“我刚才让他去店里取东西了。”
“我告诉过他，不准离开你身边半步！”
今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在场的士兵压不住灾民，他不敢想象姜采音会发生什么意外。
裴少煊拧着眉，眼里含着愠气，此时另一面的齐翀忽然后背发凉，今天的日子恐怕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