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催眠投影
许鳞追上来时看到拐角处蜷缩着一个黑白相间的人体，正在一只大脚下瑟瑟发抖，没有被黑色液体覆盖的脸正对着他。
“权哥，就是他……”
“哦，是吗，我啥也看不见，多亏我想到了这个办法，小子！还不现出原形！”
胡权冲地上的黑影断喝，许鳞差点乐出声来，赶紧提醒道：“那个，权哥，他没穿衣服。”
“……死变态……下面的拿件衣服上来，女士们请稍后！”
胡权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他完全是故意的，通讯装置的频段是在公共频道。
不多时，有特战队员拿衣服上来，扔到黑色旁边，然后这些衣服就在旁人眼里自己动了起来，片刻后变成了人形，接着显露出一个年轻人的身体，依然瑟瑟发抖。
隐形人抓捕成功！
……
安保委效率为先，将隐形人带回办公楼就即刻开始审讯，过程也很顺利，都没有用任何“手段”，隐形人就全盘招供。
李天锡，男，十八岁，出生于并城下辖一个农村，高中学历，年初突然觉醒了隐身能力。
刚开始也不免一番害怕惊恐，但很快他就乐在其中，因为他随之觉醒了另一项隐藏的“天赋”——偷窥！
平时他就游手好闲，如今简直如鱼得水，中等规模的村子他几乎家家看了个遍，期间居然没被人发现任何异常，除了他母亲发觉他那段时间特别爱洗澡……
之所以一直平安无事也是因为李天锡毕竟胆子小，进入隐身状态窝在人家里就是安静的窥视，其他出格的事从没敢做过。
但是生活不是依靠癖好就能维持，家人眼看着他整天无所事事，就唠叨他去找工作养活自己，而且他也有了离开老家去往城市的打算。
农村看得再多也赶不上城市里的质量，李天锡凭借几个月的“窥视”总结出了经验，决定到更大的天地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
现实永远都是最见效的清醒剂！
李天锡来到并城一个月，带的钱已经全部花完，工作依然没有着落，吃饭也成了问题。
隐身技巧倒是越来越纯熟，可是城市里的社区管理远比农村要严格许多，偶尔窥得一两次也是提心吊胆，完全没有曾经纵情欣赏的惬意。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曾不止一次想过隐身潜入时偷些钱应急，但人们已经越来越习惯在线支付，家里很少放现金……
终于有一次他看到一个人在路边一台孤零零的atm机取钱，周围没有任何隔档，附近行人也是稀少且匆忙。
李天锡看那个人从机器里拿出一沓现金准备塞入钱包时，猛地劈手夺过，转身就跑。
他紧紧拽着厚实的钞票，心里开始规划下一步怎么办，却见一个塑料垃圾桶猛然之间倒在他狂奔的脚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红红的钞票混合满地垃圾飘散洒落。
他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抬头却见那位被抢的人缓步而来，嘴角还有一丝玩味的笑意。
李天锡已经现出身形，裸露的皮肤尽是肮脏的油污水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人不以为意，微笑着蹲在呆呆发愣的李天锡面前，凝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给我办件事，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一个月后我带你去国外，到时你就可以尽情享受了！”
声音低缓，李天锡却觉得莫名心安，一个多月来朝不保夕的艰难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仿佛灯红酒绿的奢华生活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那人留给他一个电话号码就走了，告诉他第二天到某个储物柜拿资料，这些天要办的事都在资料里，当然，洒在垃圾里的钞票都留了下来。
李天锡没有任何疑问，一张张捡起票面不是很干净的钞票，整整六千块啊。
隔天去指定地点取了资料，是让他跟踪监视一个人，每晚汇报情况，仅此而已。
手里有了钱，并且不久之后就会出国享受，李天锡立马规划好了怎么花这些钱，完成工作之余还能兼顾自己的小小“爱好”。
所以，他租了一间公寓，跟那人汇报是这里距离目标不远，事实则是公寓楼每层几十户，而且小情侣居多，年轻靓丽的姑娘们时刻在向他敞开着家门……
……
看着李天锡的口供，贺虹皱了皱眉头，明白了为什么一层楼家家户户都有异能波动残留，敢情这货都潜入过。
符千千面皮微红，显然想到了很恶心的事。
白灵欢则柳眉倒竖，细碎小白牙磨得“嗞嗞”作响，桌子上水杯里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黑绿色。
胡权眼神暧昧，“嘿嘿”笑个不停。
李凡依然绷着脸一本正经，控水师大叔憨笑着摇了摇头。
许鳞的脸皮也隐隐发烫，谴责李天锡变态的同时好像还有点其他的情绪，“有几个姑娘确实长得挺漂亮……呸呸！”
“咳咳……许鳞，那天晚上你碰上他不算偶然，他的幕后主使早就在关注着你。”
贺虹排除其他情绪，看着许鳞正色道。
“……是啊，他一说我才想起来，离旧楼不远有个‘大众洗浴’，在那一片以前很有名……”
“那不重要，虽然偷窥也是犯罪，但更应该引起我们警觉的是，有某个组织一直在我们身边进行异能者的观察和诱导，而且其手段技术甚至一定程度上比我们还要先进，因为他们先发现了许鳞的异样……”
贺虹把话题拉回正轨，所有人也都收起别样的心思，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有规模，有实力的组织，如果指使李天锡的神秘人没有说谎，老巢还是在国外……”
李凡双肘撑在桌面，两手抱拳，“而且李天锡从头到尾只是记得有个人给了他钱又派了任务，关于此人的具体信息他一点都想不起来，所以神秘人的能力应为催眠类……”
“是的，能将同为异能者的李天锡深度催眠，此人能力等级不算低，下午我用‘催眠投影’看能否调出李天锡潜意识中的印记！”
贺虹接过话，提到一个许鳞不懂的神秘科技。
“这个神秘的家伙不简单，接通电话都要通过国外好几个信号基站，如果能抓住他那我们并城安保委在全国年终竞赛里肯定名次不低！”
胡权非常有集体荣誉感的开始了畅想。
贺虹瞪了咧嘴傻笑的胡权一眼，道：“先从眼下做起，大家先去吃饭，我要准备一下，下午再开始！”
……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男人看着那个近来时常通话的号码，低声骂了一句。
他回过头，三个孩子并排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看着动画片。
非法伐木工人想方设法砍树，两头胖熊带领一帮飞禽走兽千方百计阻止其得逞的一系列搞笑日常永无止境的上演。
但三个孩子小脸僵硬，目光呆滞，任由电视机的滑稽画面倒映在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却没有随情节发展发出一丝属于孩子们的清脆笑声。
仿佛是三尊小小的惟妙惟肖的木雕泥塑，被人放在了电视机前。
男人转过身，眼睛透过薄薄的窗帘看向并不甚远的小山，自语道：“明天再找一遍……”
……
并城安保委地下四层，一个光线极为黯淡的房间。
贺虹和李天锡分别躺在两张科技含量极高，遍布不明设备的躺椅上。
二人都头带插满线路的特制头盔，从李天锡的头盔分出一条家庭水管粗细的线路接入贺虹的头盔，后者的则有同样粗细的线路接入他们背后的一台精密仪器，再往后的墙上挂着投影幕布。
操作员摆弄片刻，低声道：“上校，可以了！”
“嗯……”
只露出尖下颏的贺虹轻声答应，深吸一口气，开始运用天赋能力，特制头盔上很多指示灯变得忽明忽暗，旁边半躺着的李天锡忽然身体一抖，随即安静了下来。
幕布上出现了一片噪点雪花，紧接着有淡淡的灰白影像出现，许鳞突然有种看老纪录片的感觉，但猛然之间画风突变……
有人宽去外套，保留内衣钻入被窝……
有人一丝不挂，走入浴室，嗯，门都不关……
有人一回家就放飞自我，白花花的身体忙这忙那……
有人不着寸缕和另一具特征明显的身体紧密纠缠在一起……
……
投影到幕布上的画面仿佛一部剪辑混乱的人体写真记录，画面之间连续性极差，但丝毫不影响人类大脑对散乱脱节部分的脑补还原。
安静坐在幽暗房间另一角的众人无不面红耳赤，尴尬非常，白灵欢和符千千两个女孩子早已移开了目光，互相说着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正经严肃的李凡绷着面皮瞅瞅憨厚的常啸，后者对他露出一个憨厚中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
许鳞深深的埋下脑袋，他并不是没看过某些限制级影像制品，但完全没想到还会有眼下集体“看片”的情况。
在这样尴尬且诡异的氛围下，唯一不怎么受影响就是胡权，不但毫无羞怯之色，有时还对“片”中角色的身材表现自顾自的品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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