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利益至上·上
“国内现在的市场，品牌没有之前好做，更新迭代的太快。”许之昱和吴氏制衣的掌权人顺着行业走势就地聊了起来。
相互打过招呼后，许朝辞对着吴夫人、吴莹莹颔首致意，站在父亲许之昱旁边，向后退了半步，双手合十垂放在胸前，视线凝视着裙摆上的枫叶刺绣，一副安静的模样。
王晋佑老爷子的生日宴是在保利庄园举办，泊松亭是这次承办的主要场地，宴会大厅分东西，西边是会客厅，准备了糕点、水果和茶水，一般早到的客人会在厅内、回廊、或是后庭院中暂作休息。
不同于东边宴客厅挑高的跃层设计，西边的会客厅在二楼是有多间茶室。
透出茶室暗窗看向楼下的关俟挑了挑唇，还真巧啊，小白兔子。
今天看起来还挺乖的。
“在看什么？”温润的声音打破了茶室内的宁静。
背影随着光线越来越亮消散于门前，关俟泰然自若的收回视线，右手拇指、食指轻捏茶杯边缘，内收的无名指、小拇指搭在杯底处，动作内敛的端起茶杯，没有品茗，悠悠然的观摩着杯壁上的林绘霖山，依然一副世家公子的仪态。
问话，没有回答，似乎方才长达近十分钟的窥视仅是一时兴起，毫不在意。
b市刚步入9月，天气还正是热的时候，上午11点直射的光线不可不谓是强烈，茶室靠近后院，背靠北方，不用开窗也能看见外面的元宝枫，阳光透过树状伞柄斑驳的洒进房间。
茶室内只有三人，进门后都是不同的姿态。
关俟半斜靠在椅背，窗外的太阳慢慢地移动，透过枫叶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的侧脸，形成了明暗交界线，格外刺动人心。
黑发在前额三七开，带着一点微微弯曲，发丝有些松散，挺拔的鼻梁上是一副银边细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斯文矜贵。
手搭着棕色暗木纹的茶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发布会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回应的声音很好听，有种‘酥’感的辨识度。
好奇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复，男子借着换茶的动作大大方方地走到了窗台旁，看向楼下随意扫视着，眼睛有些狭长，思索时眼角尖锐，明明气质温柔，却看起来有些不好惹的模样：“工厂选址，我看了，没问题。”
“你刚在看什么？兴致盎然啊。”林喆清还是没抑制住好奇，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解程度总是比别人高。
向来克制，一部分源于家族的礼仪与教养，但不是全部，出国几年后越来越‘克己’，外表的矜贵优雅都是表象，骨子里的疏离越发明显。
关俟左手摩挲袖扣后又搭在扶手上的小动作，林喆清又不是没看见，靠着椅背没有过多的动作，漫不经心一如既往，在看向楼下后就慢慢变了，还看了那么久。
林喆清有点八卦的小爱好，关俟清楚：“小朋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解释。
“小朋友？”周诣耳朵动了动，直接插了话：“你小舅舅？闫家的那个非要去混娱乐圈的小孩儿？”一直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他也来了点兴致。
三人所在的茶室是中式设计，现在窗边矮茶几旁却放着米白色的togo毛毛虫沙发，相比室内的含蓄委婉的中式风显得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临时添加的物件。
周诣：“你让他上来呗。”语气尽是玩味：“他不是要进军电影圈了么，一起聊聊电影投资的事儿，最近有人找我拉投资。”
位置带来的高度差，关俟上睑下垂的细微表情，让俯视的眼神更具有威慑力，周诣不以为然的回视对望，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神态，威慑对他来讲完全不当回事，知道关俟看得也不是他，而是他所躺下的沙发，格格不入的沙发。
‘哈’林喆清轻声哼笑：“闫家啊，啧啧这辈分儿够高。”
周诣看了看门口：“王擎宇呢，昨天在群里一直哔哔，现在怎么不见人？”
林喆清将新拿到的茶罐放在桌面，将茶壶重新接了水，准备再重新冲泡：“他外曾祖的生日宴，你觉得不到结束，能看得到人？。”眼睛都不带抬一下。
“无聊。”
游戏开始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啦。”还隔着一段距离，程心悠已经看见刚过拐角的的许朝辞，抬着右手招呼着，等人走近才继续开口：“奇奇刚刚一起在找你呢。”
奇奇，许珵的小名，今年4岁，许朝辞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朝辞走到程心悠身边：“程姨。”刚从会场许之昱旁边离开，现在又进入了另一个伪装自我的场合。
“赵姨。”颔首微笑，将从宴会厅拿回的包包放在了右边的小茶几上，然后顺顺了裙摆坐下。
“朝辞来了啊。”短发中年女士语气温柔亲切，一对海蓝宝的耳坠很抓眼，手上同系列的方形海蓝宝钻戒也十分贵气，都凸显了一个字：大。
许朝辞余光看了好几眼才收回，果真‘大即王道’，环顾了下四周，顺着程心悠的话配合的说着:“怎么没看见奇奇，去哪里玩了吗？”心里还是很对贵妇人佩戴的珠宝感兴趣，海蓝宝在高级珠宝中确实‘不值钱’，可是真的够大啊，净度也不错，这种已经是收藏级的标准。
避开经过加热的颜色，颜色更为浓艳或是达到圣玛丽亚色，那就是真正的稀缺宝石。不好盯着看，许朝辞只能默默观察，珠宝设计师对此毫无抵抗力。
程心悠侧过头昂了昂下巴，往身后示意：“喏，在阳光房里面睡觉呢。”
“来的时候一直在车上闹腾，室内也待不住，带他来花园，不到半小时就困了。”
赵琳接过话,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小孩子都这样，我家那俩小子，小时候皮的烦人。”
许朝辞顺着看向前方不到20米的阳光房，l型房型，木质外框架和院内新中式设计相得益彰，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摆放的建兰，正盛开着粉色小花，花色淡雅。
在更靠外玻璃窗的位置放着藤编躺椅和原木茶几，躺椅上盖着米色小毯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正熟睡的小男孩。
赵琳的视线也看向阳光房，脸上的笑带着暖意：“可能是今天起早了。”
“对了，朝辞，刚怎么没见你一起”没说半句，赵琳原本笑起来有些富态的面容一僵，好像是察觉到话题不对，不到半秒，僵着的姿态马上就是恢复平常，不是一直盯着根本看不出来：
“哎，刚刚没见到你了，今天起得挺早吧，这里准备的糕点都还不错，尝尝。”赵琳边说边将桌面上的糕点往许朝辞的方向移了下，有些事儿，大人看得更直白，她也听丈夫略微提及过许氏近些年的发展。
许朝辞顺从的拿起一块枣花酥，浅浅的尝了一口：“甜度刚好。”
赵琳：“对吧，这盘小摆件也不错。”想了想，端起茶杯看向程心悠：“许璟的婚期定了吗？”
话题转的过于僵硬，程心悠权当没听见前一句话：“还早着呢，亦敏才毕业没多久，年龄还小。”
“之前的订婚宴，两家商量着就没有大办订婚宴结束后琐碎的事情真不少，这段时间，朝辞也是一直在帮忙。”看了眼刚吃完一块糕点的许朝辞，倒了一杯花茶给她。
赵琳看着程心悠熟稔的动作，许朝辞也是不见外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得更是一脸愉悦的模样：“要不都说，你们这感情真好。”
程心悠笑了笑，没作回应，两人顺着之前订婚的话题继续聊着。
许朝辞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理了理裙摆，后背挺直的坐在藤椅上，目光看着不远处已经形成树状的木绣球。
木绣球叶面光滑似乎是椭圆形，花朵大，花量也还挺多的，有几处是还未成熟的绿色，其他更多是纯白色。
如果细说品种，枝条更为挺拔，她猜测着可能是中华木绣球，觉得有些观赏性，只是被修剪成了球状，而不是自由生长的模样。
她还是更喜欢家里后院石径路靠阴凉地的那盆粉色落跑新娘，被支架牵引，加上盆高度应该都快15米，枝条没有让过多修剪，每到初夏，开爆的花朵像是穿着粉色晚礼服的美人，生长的自由随意却烂漫。
听着两人正聊着的话题，突然有些无趣，往两人的茶杯中添了些许花茶后，收敛回视线，似乎是看着糕点盘上的花纹，眼睛有些不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