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望文生义
那位少女继续举着10号牌出价
[8500万。]
桓炎无聊的看着现场，突然想起一件事。
[fufu，这场拍卖会的最低验资是多少？]
扶寿摇摇头，说道
[我点知道啫，反正我每次来都唔使验资。]
梁嘉乐此时冷不丁的解答了桓炎的问题
[900万。]
桓炎点点头，显然心中预料的估价也是差不多这个估价。
扶寿随意的从梁嘉乐手上顺过他的玻璃杯喝水后也点点头。
[差唔多係哩个价啦，能让哩啲身家上千万嘅少爷小姐老闆专门空出时间来参加的拍卖会，重之又重。
啲嘢唔贵重，佢哋都懒得嚟啦，叫啲代理人过嚟帮佢哋拍。
点会似今日哩场咁重，反倒係自己变成了家族的代理竞拍人哈哈哈哈。]
然后把玻璃杯随意的放到面前的琉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扶寿听着在清泉漱石般碰撞的声音，琉璃冰裂纹珠玉桌。
老朋友了，以前你在这，现在你还在这。
扶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但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她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梁嘉乐凝重认真的神情，以她对他多年的了解，他会在价出到9000万的时候借扶寿x之势，一举拿下这把古琴。
x1一一“未知且不可触碰者”
在将近15年的拍卖生涯中，x1只出手过10次，没有一次败绩。
因为x1玩的是指数级增长，就是说，当x1出价后，几乎不可能再开价。
例如，2000万的时候x1就直接举牌竞拍，那么下一位竞拍者用400，000，000，000，000hk去买一把古琴和孤本，很显然，没有人会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等到9000万才出价，一是评估这件艺术品的最终市场价值，二是利用众人并不知道他与顾重瑞达成交易的信息差，为接下来的拍卖品炒热氛围，也为x1出价没低过8000万的传说添砖加瓦，增强格调。
扶寿十分满意乐仔的谋略，也为他完美的利用了x1的特点而感叹道
[宜家乐仔真係似我哋睇嘅小说幕后大反派运筹帷幄的感觉，钟意～]
他握着望远镜雕花手柄圆珠，用望远镜轻轻的敲了一下扶寿的头 ，笑道
[姐姐，我边有大反派咁坏啫…佢仲坏啊，唔提前讲俾我哋听哩两场俾佢变成係同一场，我想要呢个，名义上拍咗9000万，啲钱俾返佢自己嘅，就係游咗一圈，咪等于直接送琴。]
扶寿眯了眯眼睛，露出狡诈的笑容。
[知道什么叫推恩令吗？]
梁嘉乐面露疑惑，老老实实的回答
[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做咩突然问哩个？]
扶寿点点头又摇摇头，像一只狡诈的狐狸一样奸笑，七窍玲珑，心机绵绵像是乐子人屑之终形态。
[大胆点，直接望文生义。]
梁嘉乐似乎悟到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顾重瑞准备落下最后判决。
似乎最后，那位老者的孤注一掷依旧没能赢得过那位好像有小说情节附身的少女。
老者坚毅的脸庞上隐隐有不甘与痛心，只能寄希望于面前的少女会好好对待这本孤本。
他在边拍卖的时候边观察这位少女，可他竭尽全力了，都在这位少女眼中看不到对这稀世古琴的渴望与珍爱。
只看到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眼中明目张胆的利用，仿佛只将它作为一个没有生命的空壳，转眼就可以转手他人。
老者摇摇头，只能自己在高朋满座里空叹，可他在掐了个六爻后，眼神归于平静。
[8900万一次]
[8900万两次]
顾重瑞环视全场，先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确认场下没有再加价了。
再认真的微微抬起头，看着那居高临下的三大包厢，似乎预料到什么一样，在心中数了5秒，不同于以往，缓慢落锤。
果然，在锤下落了1/2的瞬间，x1一一“未知且不可触碰者”『十六梵钟』将其圣音传遍了整一个拍卖场。
“梵音声起，既见未来，为何不拜”
全场炸开了锅，讨论声可以掀翻整一个拍卖场，就连50号都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的笑容，而16号少年手机上的声音充满着不可置信。
[老豆！你唔叫咁大声，我听到啦，x1出价了嘛，我顺便影出嚟啦，这么多钟一起被一瞬间敲响，这个场景真是壮观]
[我睇你係真乜都唔知道，就係运气好，我同你讲，拍卖会结束之后，你就同我守在大门，马上把这次现场所有关于x1的资料删了，唔可以流一啲出嚟。]
[啊？使唔使咁严啊，至于咩。]
[就算你老豆我嚟咗咁多次拍卖会，就见过佢开价两次，到宜家都唔知道x1。
但係佢帮过我哋屋企，当年如果冇x1善心大发帮我哋搞掂现金流，你估你宜家有哩啲少爷生活！]
[啊？我点解冇听老豆你讲过嘅…]
[唔讲咁多废话，删就得了。]
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因为有幸看到x1出价实在难得。
而且，虽然x1包厢一直亮着灯，其实没有人知道ta到底有没有来。
一定的是，ta没来的拍卖会不一定不贵重，ta来的拍卖会价格会高倾家荡产。
可以说，有x1参与的拍卖会就代表着金钱和精神的双重享受。
台下的宾客确认x1的存在，更期待接下来五件拍品的存在震撼。
更有甚者以极其快的速度，把x1到来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家族，接下来的拍卖，已经不是个人层面的喜好可言，而是世家大族的刷脸盛宴。
而让x1留下印象，可不是用钱能买到，x1一一“未知且不可触碰者”。
在无数电话打进打出，待者多次强调，没有用。
“混乱中的有序与无序”
顾重瑞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用锤柄狠击拍卖桌。
宾客们被这一响声吸引回了注意力，顾重瑞便平淡的说道
[x1 9000万一次]
可以看到，那位少女原本势在必得的脸在听到梵音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白了，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高处亮着灯的包厢。
可老者却无端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也许他觉得，比起已知的错付，未知的归属更让人安心些。
[9000万两次]
全场寂静无声
落锤，成交，恭喜x1。
这一次落锤十分顺利，顾重瑞的速度快到像冬夜里措不及防的一声春雷，声响之后，只余众人心中绵延的爆破与震撼。
那位老者眼睛望向x1包厢，眼中有说不完的故事与红尘。
在老者并不知道的瞬间，扶寿与他对视，眼中不再是寻常的玩味。
尊重与敬佩是她此时眼中的底色，睿智与精灵是她张扬的底气。
[乐仔，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那位退隐的古琴老者。
平等的拒绝了所有前来求教的学子，包括你和我，无论学子们物理或精神的诚意，都拒之门外。
而你，不愿强人所难，送了一套稀世茶具为自己的叨扰道歉便下山等我，而我，是最后一个下山的。
下山前，我误入雨帘瀑布深处，那里，有一石头，刻着
“去者十万八千里，来者不改问初心。”
问初心啊，那位老者确实做到了，你那套茶具被他的可爱狗狗原封不动稳稳的叼回我手上了。
…就在我碰到那座山上瀑布深处的暗门，直接摔进他家院子大井里，幸好井里没水，我身上还有手机，那里面居然还有wifi，当时我怕你担心，还跟你说确切时间。
下午4:13 4g 电量 88
梁嘉乐乐
我在山下等你
[乖巧坐好］
hao
[love～love～]
4:25
我四点十个字之前翻来哦
[位置共享]
ok
[摸摸头]
[喝茶茶]
[睡觉觉]
难得为表庄重认真与诚意，没穿短袖短裤，就又碰上这体力活。
于是只好把裙子一绑，就沿着井绳攀岩上井。
好样的，越上去，古琴声越明显，我当时就是在想，我要是直接蹦上去，老师绝对会被吓到的吧。
但我突然福至心灵，在井口呐喊
“去者十万八千里！来者不改问初心！”
虽然似乎很中二，但效果很明显，悠远的琴音一下子停滞，只余空山鸟语，天高风鸣。
我听到老者一步一步靠近，声音叹息
“岂必新琴终不及，究输旧剑久相投。”
他没问我是谁，只是伸手，将我从井里面拉出来，没问我从哪里来，只是留下了一句。
[如能再遇，倾囊相授。］
就平静的将我送出门外，还有狗狗带我下山。
说起来真是玄之又玄，心中深知这此为缘果，要的是偶遇，而不是我蓄意的相遇。
所以我没告诉你，看来今天，缘分已到。]
梁嘉乐安静的听着扶寿的叙述，倒没有为扶寿隐瞒她这一经历而生气，满脸只有懊悔和疼惜。
他心疼的摸了摸扶寿耳畔的发丝，语气中满是愧疚
[对唔住，姐姐，跌到井里面痛不痛啊，我嗰时候就唔应该留你在山上边嘅，我应该同你一齐…]
扶寿被他认真的担心和奇怪的注意点逗笑了，用脸像猫咪一样蹭蹭他的手，安慰他
[哩个点可能怪你呢，讲起身，哩啲都係我啲时运来嘎啦。]
梁嘉乐温柔的笑笑，正打算在说什么的时候。
包厢里面的固定电话响起陆怀臣的声音。
[扶大小姐，呢次出手开唔开心啊，啲嘢要点帮你送啊？]
扶寿听着熟悉的声音，吊儿郎当的说道
[哟哟哟哟，陆总终于出现啦，仲记得我哩个柔弱无助可怜的小女孩啊，连顾重瑞搞咁大嘅事都唔同我讲一声，造反啊。]
陆怀臣哭笑不得，磁性的嗓音从固定电话中传出来，言语中满是笑意
[我点敢啊大小姐，不过我将心比心，觉得你乐得其诚啫～]
确实扶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笑骂道
[下不为例。]
陆怀臣笑了几声后，怀着笑意把话题引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so？点整？]
扶寿言简意赅的说道
[那把琴送过嚟x，那本孤本送到南老府上。]
梁嘉乐和桓炎听到这句话，相视一笑，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扶寿的用意。
扶寿安排好一切，挂断了电话之后，笑语嫣嫣，温声细语的道与梁嘉乐言
[乐仔，我哋去食农家乐之前，先去弹会琴吧。]
梁嘉乐道了一声好之后，望向扶寿眼神愈加柔软，那是放在眼里怕流掉了，放在心里怕震碎了。
怎么能够不心动呢，梁嘉乐在心中感叹到。
[所以姐姐，你刚刚直接叫我望文生义一一“推恩令”
是借顾重瑞的礼，让“我”送转孤本与南老，在两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推动这个恩情利用最大化。
而由于我们是被请求方，替顾重瑞办事，补信息差，他给我们礼。
于是无限约等于我们什么都没损失，却得到了三赢。
当我和你一同上山，我的孤本之礼与你的机缘之遇，就能确保，南老愿意同时教导我们，我们不会分开。
虽然这推的恩是孤本，但是我们却成了南老的弟子，而且这本孤本是我们送的。
就约等于我们也可以学习这孤本里面的音韵，不会因为送了礼就失去学南柯散的机会，此计妙在即便看穿，依旧误解，诛心之术，顶级阳谋 ]
扶寿认真的听着梁嘉乐的分析，在他有理有据的分析完毕后，露出满意的微笑，用手里的杯子一碰梁嘉乐手上的望远镜，发出清脆的响声，赞叹的说道
[不愧係我个乐仔，真係叻叻猪，一点就透。]
桓炎听到这个分析也十分惊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空手套白狼，新时代推恩令，你玩个真係叻。]
扶寿得意的接受好朋友们的夸奖，开心的玩着嘉乐手腕上的围棋，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讲真啦，佢係要多谢嘅係嗰位x，如果唔係佢，顾重瑞边有咁癫啊，我都唔可能从佢手上推咁大嘅恩，我宜家就真係几想帮顾总搵到嗰位x，睇下佢到底係何方神圣，我哋呢个阶层，真係好难得…]
说罢，陆怀臣就发信息来了。
[琴帮你放好在保险库入边，书送紧过去，得闲饮茶]
[猫猫打哈欠表情包]
[ok知啦，唔该，得闲饮茶。]
[猫猫点头表情包]
他们接着原来的话题讨论，分析着不同可能性
[顾重瑞几乎找遍全国了，每个省都找过，最后还是回来粤界这边，他家的收藏品经得起他那么颠吗？]
扶寿正在无聊的用包厢里的报纸折扇子，听到这句话，不屑的笑了笑
[佢又唔係傻嘎，佢又冇讲过他拍卖过的拍卖品都是他的收藏品，怀臣告诉我，他玩的是双赢，就只有在京城，魔都，粤界进行拍卖的时候，完全用他的拍卖品。
剩下的城市仅仅是和一些本省著名家族的拍卖场达成交易，用aurora的名气，他不会上场做拍卖师，只是拿一两件他的拍卖品，剩下的就是拍卖当中被委托拍卖的物品，当然也肯定不会差的，所以口碑不会坏。
以调高整场拍卖会的氛围与格调，所以起到的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而且我估计，如果不是京魔粤之地，反而直接跟该省顶尖家族合作找人的效率会高得多。
虽然他依旧没有找到x就是了，说到这里，扶寿更加恍然大悟，十分真心的感叹道
[如果有一日佢真係搵到呢个x，我真係要同佢好好饮茶，咁样揾都搵唔到佢，实在太强了]
十1（桓炎）
十1（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