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涝的涝死
高三两个星期放一次假,终于痛不欲生,疯狂倒数熬到了放假的那个星期周六早上的最后一节课。
是我最喜欢的历史课,同学们都假装很有兴趣的在听,其实心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我也想飘,但我也爱历史,所以稳住。
温铭先生在离下课还有10分钟的时候就已经超常讲完今天的课了,他放下教笔,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笑得很故意,调侃的说道:
[哎呀呀,就算是x级的同学们,也会按捺不住回家的心。]
气氛一下就变得欢快了起来,以元乐天为首的乐子乐团纷纷从座位侧边掏出了他们的乐器,站起身开弹
扶寿和梁嘉乐当然也紧随其后,这是掏出的小提琴,这一次整活弹奏的是一曲
see you again
历史x班的同学们喜闻乐见,习以为常,每次离放学前10分钟他们都会搞这样一出。
也许是因为,他们站的越高,他们拥有的自由就越多。
有人犀利吐槽到
[雅实在是雅,但莫名其妙总有一种我送你去到千里之外你不要回来的欢快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班主任温铭就会让他们收拾书包,边收拾书包边听他讲假期的注意事项。
5分钟内说完整活完,剩下5分钟班主任就会让他们去门口旁边以小组为单位拿手机。
最后一分钟,全军出击,全体冲刺。
接着我们就可以看见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场景了。
不过这个星期注定是热闹的一个星期,因为桓炎生日,请了很多同学来庆祝。
当事人在物理x班呼朋唤友来完之后,特意选了一个大课间游荡到了历史x班,是这么说的
[兄弟们!这个周六晚上来万象盛峰,我生日,给我们x级高三来看开个超级好头,我准备了好多活动,雅的俗的都有,都来玩都来玩]
不仅他的篮球队友好兄弟连声呼应
[炎哥叫,肯定来!]
作为一个绝对的万花油角色,各个社团都喜欢拉他去做外援,于是各个地方都遍布着他的好友。
一呼即起,百声即应。
就连那时在睡课间觉的扶寿都被翻天倒地的呼应声叫醒了,眼神呆滞。
梁嘉乐看到姐姐这个眼神就乐了,捏捏姐姐的脸,导致扶寿呜呜哦哦的说道:
[发生咗乜事?]
整一个人就是很呆萌,还没睡醒的感觉。
梁嘉乐很喜欢看姐姐这个样子,不过他姐姐什么样子他估计都喜欢。
于是他也趴下桌,像扶寿一样的睡姿,做姐姐的学人精,真可爱啊。
然后他诚诚实实的回答到
[桓炎生日,叫我们去酒店庆祝生日,不是很重要,没什么事姐姐,上课我会叫你的]
扶寿点点头,换了一个舒适一点的姿势继续睡,睡之前说了一句
[之前没看他那么熟,我们两个参加的都是公办的,现在好了,公办私办的都要参加了,真累呀。]
乐仔听到姐姐的埋怨笑的很无奈,又看着姐姐睡那么快感到些许敬佩。
梁嘉乐和扶寿以前不是没见过桓炎,相反,年年都得见。
桓家大少,桓家二少,对公的生日年年都在一起办,为的就是宣扬家族实力和为他们铺路。
桓炎也算幸福,是一个超级典型的二代,而且不只是富二代,还是不能说的三代。
大少和父亲虽然常年忙碌,好在给的爱是够够的,桓炎二少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倒也没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反而既阳光又开朗,满身少年气,风华正茂。
扶寿和梁嘉乐小时候听家里长辈聊天,偶尔就会听见桓炎他们家族的事,因为扶寿的公公与桓炎的爷爷关系相当的好。
年少相识,一起上过战场,闹过革命,流过血流过泪,可以托付身后,足足60年的好友。
当年一起上中央,如今一起退休养老,不同的是,扶寿的父亲改革开放的时候选择了南下,而桓炎的父亲和哥哥没有改变选择。
于是一位准备当一辈子的外交官,而另外一位前途光明,如今正在港城历练,剑指最高,他也最得民心。
桓炎的母亲与扶叶(扶寿他小姑)十分熟,导致桓炎和叶瑾瑜也十分相熟。
性格十分相像,作风十分相像,区别就是,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二苏,一个苏轼,一个苏辙。
当初,叶瑾瑜的父亲出轨了的时候,差点扶叶就翻不了盘,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年的奋斗成果,全部没有。
幸好有桓炎他母亲,作为港城的大世家的大小姐,出面拖住了一段时间,让扶叶能回家求助。
扶叶小姑是这样说的:
[嗰个时候我俾嗰个死男人啲事缠住,我又冇时间顾住瑜瑜,好彩有炎炎,一直好似个小太阳一样照顾住瑜瑜,日日陪他玩,讲笑话俾佢听,未试我都唔知道点算]
噢不对,讲歪了,正个楼。
总之呢,就是每年由桓炎母亲在港城主办的桓家族宴,扶家和梁家都会受邀参加,礼尚往来。
不过在这个公宴中,二少永远都不会出面,所以到二少16岁之前,社会界名流都不知道二少是谁,桓炎也乐得自在。
16岁之后,一切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但是由于他是一直跟母亲生活的,花的一直都是母亲那边的钱,所以身正不怕影子斜,无忧无虑的人,哪会怕那么多,廉政公署看了都说好。
扶寿感到厌倦只是因为他想周六好好回家打游戏,不过,去参加一下也不会怎么样于是满不在乎的继续睡眠了。
只能说珠江还有维多利亚港的风水养人,定不会叫你香消玉殒。
时间回到离下课只有一分钟,扶寿写完了最后一个笔记,淡定的把笔记本塞到袋子里。
然后什么都不带回家,梁嘉乐早已习以为常。
“放假就是用来玩的,记得带脑子回来就好。”
姐姐的至理名言,果然成绩好就就是能为所欲为。
梁嘉乐在最后阶段收拾柜桶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有两个棒棒糖,于是动作迅速的拆开包装纸,你一个我一个,一人嘴里叼一个。
铃响,两人对视,冲刺,下五楼,一路飞到校门口,气喘吁吁。
但嘴里面的棒棒糖是甜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连动作都预判的那么精准。
两人笑得开心,为他们的默契。
明叔早已在校门前停好车,然后站在车的旁边等待着梁嘉乐和扶寿的出现。
当看到他们两个兴奋又激动的跑出校门,明叔的眼里流露出怀念的颜色,也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有变过的永远忘不了彼此的出校门,他也就这样,看了十几年。
梁嘉乐先看到了在校门前等着的明叔,他向明叔摇了摇手,示意明叔他们看到了。
然后乐呵呵的拉上正在开游戏的我赶快上车回家。
上车坐稳了之后,梁嘉乐提醒明叔
[明叔,晚上我们要去桓家二少的生日宴,在万象盛峰,记得来接我们]
明叔回答
[明白了,桓家啊…]
我听到明叔这个回忆的声音,打趣道
[明叔,我啱啱先记得上个星期去桓家公宴,桓家皇太后叫你返去睇佢,问你宜家仲不嬲啊,佢话佢好挂住你啊~]
明叔的声音有点低落,但是随即又开心了起来,说道
[咁我今个星期返去睇睇囉,妈咪咁挂住我啊,但係都唔知道大哥得唔得闲 ,每次翻去都见唔到大哥,仲不如返嚟同你爹哋玩呢]
听到明叔的埋怨声,乐了,据我爸所说,他从小就是个哥控,唯一一次跟他哥哥的反抗,就是为了反对相亲,一心娶明姨,不过后面也没怎么样,毕竟门当户对,两情相悦。
我边玩游戏边安慰明叔说
[咁你妈咪都好挂住你嘎啦,冇咁任性,佢好想见面嘎。]
明叔被我这个小大人语气给逗笑了,边开车边放了一首轻松的音乐,接着我的话说
[好好好,冇惗到有一日俾大小姐教训咗,咁哩个星期我返屋企一次啦。]
由于从小放养,出国留学,以及一大堆操作 ,他对回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而且留学完就被我爸拐回了广东,跟家族平时也就是电话联系,直到最近这十几年,家族将重心南下,团圆的日子才多了起来。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梁嘉乐和扶寿先回家,他们的家实在是相近,以至于到达了他们家的中间大路,只要一个选择向左转走15步,一个向右转15步,就能分别回到自己的家。
不过他们是谁呢,是最高级别的青梅竹马,是你家我家畅通无阻的永久通行证。
所以梁嘉乐决定和扶寿一起回扶寿家开箱新买的游戏。
两人一起走进家门,跨过三个大门之后,终于走到了扶寿的秋千树下。
今年的暑假他们老是在这里荡秋千,边荡边考文学常识,偶尔讨论时事政治,但反正最后都会按那个上升按钮,然后荡上扶寿房间的阳台,进去打游戏,当然有时候偶有所悟,就会荡上房间后坐电梯扶寿家最高层的图书馆记录心得。
不过这一次,刚荡进扶寿房间,就闻到了很香的菜味。
扶寿十分兴奋,拉着梁嘉乐就下楼看看今天中午饭吃什么。
打开当初为了实现扶寿吃饭的时候可以看花花看景景愿望而专门打造的三楼玻璃半悬空餐厅的门后,扶寿和梁嘉乐齐齐感叹道
[好热闹啊。]
面前两个人的父亲终于不是在下围棋了,而是在厨房里比拼厨艺,一人系着一个小围裙。
想象一下,西装革履,身材挺拔,而且daddy们今天的发型居然还是梳着大背头。
一个系着小黄鸭围裙,还戴着眼镜在炒菜,他就不怕油烟气整油他的眼镜吗??
一个坐姿端正,系着四季如春花花围裙,坐在红胶凳上,卷起西装衣,正在给青瓜切皮。
不行,实在是太有冲击感了这个画面,以往也不是没有他们做饭,但是没看见过他们穿那么正来做饭,属实让人猝不及防。
扶寿和梁嘉乐两个人就愣在门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是进是退,还是开门方式不对,是否该重新关门再开一次。
直到背后他们mommy的声音出现,声音悦耳动听,总是让人安心和想要依慰
[俾我睇睇係边个乖乖仔乖乖女返嚟先~]
扶寿听到她母亲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立马转身撒娇冲进妈咪怀里。
[妈咪~我返嚟啦~我好挂住你啊~]
然后在妈咪怀里疯狂蹭来蹭去,黏来黏去,疯狂撒娇,逗得妈咪喜笑颜开。
不过梁嘉乐就有点害羞了,他也转头,然后看到了在扶寿母亲身后的自己母亲如沐春风的笑容,像每个母亲看儿子一样眷恋的眼神。
于是梁嘉乐乖巧的走到她面前,低头向母亲问好,耳朵有点红,有种少年人的羞涩,说道
[妈咪,我返嚟啦。]
这时候的梁嘉乐已经高过一个头了,跟母亲说话是俯视,所以他总是会乖乖的低头。
这个时候母亲看向扶寿的热情似火,总会打趣他,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说
[我哋乐仔唔似细个嗰时候咁黏妈咪啦,都唔抱抱妈咪嘅,唔似fufu咁样,真係好伤心啊…]
梁嘉乐知道他母亲是打趣,不是真的伤心,所以这个时候就会左右抱抱母亲,所以好像作为一种礼节那般触之即离,不像扶寿那样黏黏糊糊,但梁嘉乐的母亲也很是满足。
梁嘉乐害羞的抱完母亲之后,站直了身,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都好挂住你。]
他的母亲倒是想要逗他,大声说:
[我听到了喔~]
这个时候黐住妈咪的fufu,也说了一句
[我都好挂住你喔,干妈~]
梁嘉乐的母亲笑得更开心,同时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欣慰的说道
[好好好,你哋两个最乖啦。]
这个时候他的母亲从上到下看他,突然从欣慰的微笑换了一个惆怅的表情,感叹道
[都唔知道几多年,fufu同乐乐都长咁高啦。]
听到这句话,依旧被扶寿黏着的扶寿他妈咪一一何之琳,笑着轻轻打了一下扶寿,让扶寿站直
[我睇睇我个囡囡宜家几高喇先。]
扶寿立马站直,并且模仿港片的警察进了个礼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