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夜空
在新鲜感过了后，大家都觉得这座城市没有什么玩的。
相比川州省会城市锦官城，锦官城可以玩的要多得多。
而根河市更像一只蛰伏在冰原里即将休眠的乌龟，动作缓慢又没有任何瑰丽的花纹。
几人在这座城里面逛了一圈，没有多少令人亮眼的风景，看来看去就是砖墙和雪。
极端天气下的城市为了适应环境总是要学会把自己变得朴素。
几人并肩走在雪地上，四周是露出墙皮的矮墙，这里已经是根河市的城郊，一些农户住在附近，他们家外面修的墙矮矮的人站起来可以露出头来。
一行人将双手揣在兜里，大家并排往前漫无目的地走其实也很有意思。
“嘿。”
林三万忽然从路边包了一个雪球砸在九万头上。
精致气质的女孩头顶顶了一块雪团，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
“林三万，我跟你拼了！”九万暴跳如雷，立马在路边抄起一块人头大的雪球，高举着就往林三万脸上砸。
傻小子这种情况也不会笨到任由妹妹随意攻击，他脚底一抹油，嘿嘿笑了一下立马往前跑。
“呔！九万看我帮你按住他！”小胖子穿得严实，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在原地摆了一个姿势，然后冲上去就钳住林三万的脖子。
林三万被勒得发出咯咯的惨叫。
结果两人脚步一滑，双双齐刷刷地一屁股摔在雪地上。
后面举着雪团的九万看都没看一下子将人头大的雪团往两人身上砸，反倒是最下面的小胖子砸得满脸是雪。
小胖子有些头晕地抹着脸。
“不是妹儿，你砸我干嘛啊？”
身后的众人传来欢快的笑声。
极寒的天气下连路旁的树干都是光秃秃的，昏暗的光线下几只圆嘟嘟的麻雀停留在树枝上，振翅飞翔时震落簌簌的雪花。
雪花落在余小晚的肩膀上，他利落地拍了拍。
这时，几人打闹间往前走，忽然看见前面一户人家门口站着几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是三位僧人在乞食。
年纪有些大的男主人说给他们三百块钱，僧人们连连摆手，说不要只要吃的。
然后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立马进了屋子里端来一撮箕的白面馒头，然后帮他们拿了一个大口袋装起来方便他们携带，僧人们连连感谢，并对着家门口吟诵了一段经文，那户人家也阿弥陀佛地感谢。
那几位苦行僧乞食完和余小晚一行人擦肩而过，余小晚有些好奇地和为首的僧人对视，那位僧人面无表情地对着余小晚微微点头。
“大叔，他们是来自哪个寺庙的啊？”
几人询问男主人。
大叔看见像是游客的几位年轻人，解释道：“他们是西边归福寺的苦行僧们，那里修行的都是苦行僧，归福寺的住持更是一位得道高僧。每年春天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帮助我们农民收成庄稼，报酬也不过是一些吃食。诶，现在的世道苦行僧不多了……”
余小晚有些好奇，这些苦行僧的意志力还真是强大，就算是如此这般天气穿着单薄也没有任何惧怕之意。
几人踢踢绊绊地回到城区里，随便找了一个离酒店近的烧烤店。
“余哥，我感觉你状态有点不对。”小胖子忽然对着余小晚说道。
“我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点水土不服罢了。”余小晚回答道。
小胖子有些犯嘀咕，异变者还会水土不服？
但他没有多想，和余小晚相处了那么久起码知道他是懂得惜命的。
余小晚半躺在塑料椅子上，目光看向昏暗的天空，和川州不一样，根河市因为没有收到过多的工业污染，所以夜晚的天空是明亮的。
余小晚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夜空，黑紫色明亮的夜幕中点缀着密密麻麻的璀璨星光，余小晚清晰的视野中还可以看见斑斓的星河，五光十色的光环遍布夜空，缎带一般绚丽的银河比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丝绸还美。
余小晚有些看痴了。
但是小胖子说得没错，这个任务最开始他是抗拒的，但是面对殷芍药被困他又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面有接下任务去根河市的打算时他的内心就在慌乱。
现在到了根河市，他可以听见自己清晰而剧烈的心跳，每时每刻的鼓动声更像是倒计时的丧钟。
不可狡辩的是余小晚慌了，从来没有那么慌过。
但是承诺过的事是一定要完成的，最起码要把殷芍药救回来，余小晚这样想。
在他发神的间隙，烧烤店老板端着烤好的串放在众人面前。
油香味在空气中逃窜，余小晚回过神来，发现根河市这样的偏远城市烧烤要更加良心一些，味道和量都特别划算。
小胖子迫不及待地拿着一根大腰片狼吞虎咽，而因为他们这边不少高颜值的年轻人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行人说说笑笑，解决完后陆陆续续地回酒店休息。
半夜时分，余小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不仅是心脏的剧烈跳动，连卷轴空间都在微微摇动，完全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余小晚有些战栗地坐在床边，头上沁出了冷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生变化。”
“殷芍药他们遇到了什么事？不对，根河市有着什么东西的存在在影响我！”
“之后会发生什么？”
余小晚心里面一片混乱，他立刻下床，站在房间中间扎起了马步。
睡在另外一张床的小胖子被余小晚下床的声音弄醒了一些，他迷迷糊糊地透过眼睑看见黑乎乎的房间中央似乎蹲着一个同样黑乎乎的人影。
人影如同抽帧一般模糊，闪烁间仿佛分成了两个人。
小胖子感觉自己出幻觉了。
揉了揉眼睛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
婆娑的桃花林中，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孩坐在桃树树梢上，鲜艳大红色的衣着似乎是古代的连襟服饰，衣带像是蝴蝶一般在背后翩翩起舞。
“对不起嘛，我必须离开了，国家离不开我……”
“我是谁？”
余小晚朦胧意识中感觉自己在说话，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
眼前的女孩明明长着一张明媚俏丽的脸庞，此刻却毫无顾忌地满脸鼻涕泪水，也不说话，就是哭泣。
“她是谁？”
余小晚内心不由产生了一个疑惑。
“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
余小晚看到自己的视角似乎正在离开，但是离开得很缓慢，视角一直没有变过中心的女孩赌气一般背过了身子，视角一直看着女孩在后退，直到桃花树彻底消失在眼前。
眼前便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看不清的空白。
“对不起。”
一声亘古不绝的叹息忽然响起。
余小晚猛地睁开眼睛。